顾明霁离开,病房外又安静了下来。余秋白已经睡着了,许舒婳在病房呆着只觉得闷得慌,便坐在了外面。
方才对言络的热情也不过是为了让顾明霁死心,现在顾明霁失魂落魄的离开,许舒婳便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状态,一个人坐在一边谁也不理。
言络想和许舒婳说话,然而他刚刚上前,迟欢却冲着他摇了摇头。
犹豫再三,言络到底没有做出什么举动,他也知道眼下许舒婳最需要的是一个人安静,而不是让其他人安慰。
在言络看来,许舒婳永远有事情都自己扛,表现得格外坚强,让别人无法插手,反而愈是如此,愈发让人同情。
“你去陪陪她。”言络忽然对迟欢说道。
迟欢抬起头看着言络,点了点头。纵使言络不说,她也知道该怎么做。
深吸了一口气,言络缓缓走了出去,才拿出手机。他方才就感觉到手机振动,但许舒婳在这里,他也不方便接电话。
现在在接通,那边冷不防传来了顾明霁的声音。
“她还好吗?”
言络又回头看了一眼,他心里也说不上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其实言络心里清楚,许舒婳之所以这么难过,到底是因为喜欢顾明霁的缘故。
若是真的没有心,又怎么会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言络终归还是有他的私心的,思索再三他说道:“她现在挺好的。”
沉吟半晌,顾明霁微微叹了一口气,“那还劳烦你照顾好她,我不在他身边,很多事情需要你照料着。”
“那是自然。”
言络说的轻松,心里却不舒畅。
“那你呢,你接下来要怎么办?就这样放弃吗?”
再开口的时候,言络确实带了自己的私心,想要试探。如果顾明霁放手,对他来说他的机会变大了许多。
哪怕许舒婳心里有的人一直都是顾明霁,但言络始终相信,并没有什么是时间带不走的。
“说实话。”顾明霁淡笑了一声,“现在这种情况,你觉得是我不愿意放弃就能够有结果的吗?但凡小婳愿意,我便一定会在她的身边,不论怎样都不会放弃。”
这一句话的言外之意便是,许舒婳并不愿意接受,所以他怎么想都是徒劳无功。
但这话说的也是,言络明白就如同他愿意默默的守护许舒婳,只是不论再怎么坚持怎么守护,他知道许舒婳心有所属,永远不可能向他倾付感情。
放不放弃都一样,选择权并不在顾明霁手里,更何况现在还手上根本拿不定主意,反复纠结。
挂掉了电话,言络走到了许舒婳的身边。
许舒婳状态稍稍缓和了一些,她并没有把所有的情绪都挂在脸上。
看到言络走过来,朝着他淡淡一笑。但对言络方才的举动,却并没有过问。
到了下午,言络和迟欢两个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不速之客终于到了这里。
许延年不管做什么事情,声势都要浩大,这一次来也是,分明只是探望病人,却打扮得格外的庄重。
提着花篮和水果,当他站在许舒婳面前的时候,许舒婳几乎认不出来这是平日里那个对他颐指气使从来不给他好脸色看的父亲。
许舒婳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许延年也不含糊,见到许舒婳,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要进去看你母亲。”
许舒婳冷笑了一声,“我妈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在病房里休息好的很,还请您不要打扰她。”
许延年一愣,立刻把他那喜欢压人的气势拿了出来。
“你在说什么,这就是你对父亲说话的语气吗?”
许舒婳歪头看着他,“对父亲说话自然不是这种语气,但也要看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配称得上是父亲。”
蓦然间在自己女儿面前吃了瘪,许延年感觉脸上毫无面子,更何况现在并不是许舒婳一个人在这里,身边还站着言络和迟欢。
迟欢双手环抱在胸前,挑眉看着他,丝毫没有将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有这两个人的撑腰,许延年倒也没有将自己的脾气彻底暴露出来。
他强忍着怒火,笑着对许舒婳说:“你看,我都买了花跟水果来,就是为了探望一下秋白。秋白现在还好吗?”
“我已经说过了,我母亲现在很好,不需要谁来探望。尤其是你,我想你的出现只会给我母亲心里添堵,对她恢复格外不利。”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许延年终于暴起,把花篮放在地上,抬起手就想要给许舒婳一巴掌。
言络冷咳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挑眉看着许延年。
就算卖言络一个面子,许延年也不敢轻举妄动。
言络的身份许延年是知道的,面前这一个人,也不是他能够得罪得起的。
稍稍收敛了神色,许延年不再跟许舒婳商量,大有要闯进去的架势。
刚送走了一个程樱,现在又来了一个许延年,许舒婳照旧揽在他的面前,不让他挪动一步。
“水果和花交给我就行,你还是请回吧。”
“凭什么,我看我自己老婆,有什么问题?菠萝
听到这一句话,许舒婳霎时笑出了声,“一大把年纪了,还请您不要说这种膈应人的话。”
“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余秋白是我的人,一辈子都是我的人!”
许延年终于按捺不住,声音抬高了几分。
“我生你养你到这么大,结果现在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你还没嫁进顾家呢,要嫁进去,说不定尾巴翘到天上去。我真是瞎了眼,白白生养了你这么个小白眼狼!”
“对,您说的对,我就是白眼狼,说够了吗?说够了还请你回去。”
许舒婳话还没有说完,许延年的一巴掌瞬间落了下来。
索性言络眼疾手快,生生拦了下来。
许延年的手落在了半空中,挥不下去,但想要抽回去又被言络死死握着,动弹不得。
“这里是医院,你作为长辈,还希望你有一点长辈的样子,不要在这里惹人笑话。”
许舒婳再怎么说都不要紧,但外人的话却总是能够让许延年脸铁青,仿佛受了天大的羞辱一样。
“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