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忘记我了。”
许舒婳声音哽咽，她微微抬头，两眼红肿的厉害。
“我从来没有想过顾明霁会不认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实在接受不了。”
厉旭反倒平静下来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吗？如果顾明霁失忆了，出这样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失忆？！
这两个关键字闯入许舒婳耳中，她抬起头来，呆滞的看着厉旭。
“你是说，顾明霁出车祸伤到了脑子，所以暂时失去了记忆？”
虽然许舒婳只说了一句话，但其实是问了好几个问题。
厉旭低头思索一会儿轻轻摇头，“你刚才应该也注意到了，顾明霁头上缠着绷带，这就证明他确实伤到了头部，可能就是这个缘故才让他失去记忆。”
“至于是永久失去还是暂时失去，我也不知道。”
厉旭只是凭自己看到的情况来作出判断的，至于顾明霁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病到了什么程度，他真的不清楚。
许舒婳的心颤抖着，突然燃起希望。
这么说，顾明霁并不是不爱她了，只是暂时忘了她而已，如果能让顾明霁恢复记忆，那他们就能回到从前了。
厉旭看着许舒婳激动的神色，虽然不忍心，但还是泼了盆冷水。
“现在还不知道顾明霁的情况具体怎么样，如果可以，我先找个机会帮你问问医生，然后再做决定吧。”
许舒婳一直低垂着头，眼里一丝光彩都没有，直到这一刻，她才点点头，算是听进去了。
“我先送你回去吧。”
厉旭开着车。
“我看你精神不太好，应该注意身子，你只需要记住，车到山前必有路，别管顾明霁现在怎样，只要你俩最后能够在一起，过程都不重要。”
厉旭说的是实话，但许舒婳却接受不了，她没有厉旭那么好的心理素质。
这样的事不管放谁身上都会难受的，也许时间会是最好的疗伤药物，但是需要多少时间，谁也说不清楚。
许舒婳回来后，一头扎进屋子里，迟欢很疑惑。
“不是说去见顾明霁了吗？”
迟欢看许舒婳这样子，那么问问不了
“没见到。”
许舒婳已经进去了，迟欢只好询问厉旭，他没办法，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通。
“太过分了！”
迟欢生气的拍桌，“顾明霁怎么能这样对待小婳？他们的感情那么好，要说顾明霁把小婳忘了，我肯定不相信。”
“你不相信也没办法。”
厉旭看得很开，“事实就是这样，顾明霁不是装的，我看他那样子想恢复记忆也不容易。”
迟欢瞬间泄气，“那怎么办？你看小婳那么难过，咱们总得想想办法才是。”
厉旭没说话，办法是要想，可又能想什么办法，现在就好像进入一个死胡同似的，走也走不出来，除了等待又能做什么？
厉旭抬头朝许舒婳的房间看了一眼，盯住迟欢。
“你这两天别乱说话，也别提到顾明霁，让小婳冷静一下，我想她会作出决定来的。
迟欢还是气不过，顾明霁对许舒婳有多好，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出了一场车祸，说忘就忘，这怎么可能接受？别人接不接受她不知道，反正迟欢第一个不接受，更为许舒婳抱不平。
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迟欢多说无益。
她本想让小婳下来吃饭，厉旭也拦住她了，就算现在把许舒婳叫下来，她也没心思吃东西，先冷静一下再说以后的事儿吧。
许舒婳都已经走了许久了，顾明霁依旧回不过神来。
他是在跟程樱说话，但隔着程樱，顾明霁脑子里总会冒出来一个别的身影，背对着他，顾明霁也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他知道这个人绝不是程樱。
根据程樱自己所说，她是他的未婚妻，关系非常好，如果程樱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他还会想到别的女人呢？
还有许舒婳，她刚才来看自己，那样的眼神里出满千言万语，顾明霁不明白为什么许舒婳会有那样的情绪。
每每想到这些事情的时候，顾明霁总是很头疼，他难受。
许舒婳也难受，整整一晚上，许舒婳都没休息，连口水也没喝，她就缩在床上，也没开灯，看着外面的月亮慢慢往西移动，直到消失不见。
许舒婳明天还有很多事，但这会儿毫无困意，犹豫了一会儿，许舒婳拿出手机，给顾明霁打了个电话。
这时候程樱应该已经睡了吧，刚好她可以跟顾明霁说几句话，如果他能想起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电话很快接通，顾明霁也没睡，屏幕亮起时顾明霁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满眼疑惑，屏幕上清楚的显示着两个字，爱人。
谁是他的爱人？程樱就在自己跟前睡着，肯定不是她打的电话，那还能有谁？是下午那个女孩吗？
顾明霁心神一动，按下接听，许舒婳的心突然紧了一下，她要跟顾明霁说什么？清晰的喘、息声在电话里来回游荡。
许舒婳张了张嘴，“明霁，你还好吗？”
原本只是简单的问候一句，却在开口的那一刻，许舒婳终究没忍住眼泪涌出，声音也微微哽咽。
顾明霁心中传来一阵剧痛，却又转瞬即逝。
“你是谁？”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许舒婳眼泪更加汹涌。
“明霁，我知道你出了车祸，可我不愿意相信，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小婳，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许舒婳已经在房间里冷静那么久了，可还是无法接受，这一切对她来说就像做了个梦似的，根本不是真的。
顾明霁眉头皱的很紧，“你是下午过来的女孩吗？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你？”
何止认识，他俩都已经私定终身了，顾明霁还不如不说话呢，他每说一句就像往许舒婳心上又插一刀似的，痛不欲生。
许舒婳抽了抽鼻子，正想跟他好好说说以前的事儿。
程樱突然醒了，她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一张开眼睛，就见顾明霁在那坐着，满眼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