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
陆凛的嗓音嘶哑,他抓着叶阮阮的胳膊,就往前拖,想要将她甩开。
“阿凛哥,你的腿不是好些了嘛。你不要害羞,我们一起玩捉迷藏吧。”
叶阮阮咯咯笑着。
她穿着白色的棉袄,衬得皮肤白-皙细腻,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惹得路人频频侧目。
“阮阮,我们走。”
可陆凛刚走了几步,他闷哼了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阿凛哥,你怎么了?”
叶阮阮吓了一跳。
“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陆凛咬牙站了起来。
这时,他的衣襟上沾满了灰尘。
“阮阮,我想吐。”
陆凛的脸色惨淡。
“那我扶你先回家。”
叶阮阮搀着陆凛走远了。
直到两人的踪影消失在了街巷内,奶奶才急匆匆追了上来。
“阿凛这孩子,一遇上你啊,总容易犯傻。我就不信,你们俩孤男寡女,还能做什么坏事,呸呸呸。”
老太婆说着,骂了几句,这才乐呵呵地转身离开了。
叶阮阮搀着陆凛,一路走着,直到走到了僻静的小巷。
“阿凛哥,这里好黑。”
叶阮阮嘀咕着,伸出了手,就要往前摸。
“你跟着我来。”
陆凛带着叶阮阮,走入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两旁都是废弃的房屋,一股腐朽的霉臭味迎面袭来。
陆凛将叶阮阮抱了起来,一直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几间屋子。
这时,陆凛已经是气喘吁吁。
“阿凛哥,这里是哪里?”
叶阮阮疑惑着。
陆凛将她放在了屋檐下,指了指墙壁上的一块牌匾。
“叶记杂货铺。”
叶阮阮吃惊地望着陆凛。
“阿凛哥,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药店。”
陆凛的腿疾,早些年也曾治疗过。
可惜他的病症奇怪,用了各种办法,都不管用,只有叶阮阮能帮忙调配止血散。
只是叶阮阮这次回去,一切都已经变了样。
“我听娘亲提起过,她说她在镇上见到过你。阮阮,你先坐一会儿,等我把药买齐了,再替你治腿。”
陆凛示意叶阮阮在一旁稍坐一会儿,他拿着药囊,往外走去。
叶阮阮坐立难安,想了想,决定偷偷尾随陆凛。
陆凛一离开村落,他原本苍白的脸上浮出了一丝冷汗。
他的左腿,依旧隐隐作痛。
可他还是忍着,迈步走了出去。
他刚走到街道,就觉得胸闷头晕,双膝一弯,重新栽倒在地。
“陆凛!”
背后传来了一阵焦急的呼唤声。
陆凛勉强抬起头,看到了一双熟悉的杏眸,正担忧地凝视着自己。
她跑了过来,俯下了腰,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阿凛哥,你感觉怎么样了?对不起,我忘记告诉你,这段日子,你一直咳嗽个不停,我以为,你病的很严重。”
叶阮阮懊恼极了。
陆凛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糟糕几分。
他摇摇头
“不碍事,你回去给我煮碗面条吧。”
说着,陆凛蹒跚着
,走入了杂货铺子。
他找到了柜台边的一个纸箱子,取出了银针。
叶阮阮的厨艺并不精湛,她熬了一锅清粥,端了过来。
“阿凛哥,你喝点粥吧。”
陆凛吃力地捧起了粥。
他的胃里一阵翻腾,却是强撑着,喝光了粥。
喝完后,叶阮阮将他送回了家,临走前,陆凛让她明天一早,再来医馆。
回了家后,陆凛将自己反锁在了屋子里,他趴在床榻上,呕了半晌。
最终吐了一滩酸水。
次日,叶阮阮起来给他做饭。
可当她推开了门时,发现桌案上摆放着热腾腾的药渣。
“阿凛哥,你昨夜去哪里了?”
她慌张着,冲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陆凛躺在了地上,他昏睡了整整一宿。
他的嘴角沁出了血来,显然是被钝器所伤,他的左腿,也被石阶磨破了皮,伤势很是沉重。
“阿凛哥,阿凛哥……”
叶阮阮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阮阮,你别哭,我不是故意丢下你一个人的。”
陆凛费劲地睁开了眼,他的嘴里干涸着,连话都说不清楚。
他想起了自己方才出诊前的情景。
他一直记挂着叶阮阮,怕她饿肚子,就准备早些回去。
哪知走到了村口时,他就感到浑身燥热,喉咙里,像是燃烧起了火,一阵恶心,陆凛跌跌撞撞着,往村外跑去。
可是刚一出村,他就觉得四肢乏力,脚底虚浮。
他踉跄着,险些就栽倒在地。
恰好这时,一辆牛车路过了。
牛车上,坐着一个农夫。
“同-志,需要帮助吗?”
农夫好心地询问道。
陆凛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脱掉鞋袜,爬上了牛车。
他浑身滚烫,犹如被烈焰灼烤一样,难受极了,只想寻求一番解救。
农夫见了,大喜,赶着车,载着陆凛去了附近的一处小山沟里。
在那里,陆凛发高烧昏迷,足足昏迷了七八天,才醒了过来。
这期间,他一直住在了一户姓赵的农户家中。
“老公,你没事吧”
叶阮阮赶到以后着急的问道。
陆凛的身子一震,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和叶阮阮约定的日子。
他一骨碌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阿凛,你这是怎么了?你别急,我这就去叫人。”
叶阮阮吓了一跳。
“阮阮,不用了,我没事。”
陆凛按捺下了狂乱的心跳,他想起来了,自己方才在村庄附近走动时,碰到了一名卖药材的老大夫。
他认识自己,他是镇上唯一的一家中级药铺的主治大夫。
他看了眼陆凛,眉宇微拧。
“你体质偏寒,应该是常年饮酒造成的。这几剂药,先煎着喝,每三天喝一次,我会派人过来检查效果。”
说罢,那老者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了。
陆凛苦涩着,喝下了几服药。
这几服药的效果还算是不错,只是他的身体状况并未改善。
这一日,叶阮阮又来了。
陆凛见了,神情黯淡,他低垂着眼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阮阮,我今晚,或许就会死。我不能连累你,你还是搬走吧。”
陆凛的声音,沙哑无力。
“阿凛哥,我说过,我绝不会抛下你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法子治好你。”
叶阮阮握住了他的手,坚定地说道。
“阮阮……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