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顿时凌厉，充斥着愤怒。
他将阮阮抱了起来。
他把她塞进了车里。
车门关上的那瞬间，阮阮闻到了陆凛身上的烟草味。
他抽烟了。
她微微蹙眉，不知道为什么。
陆凛上了驾驶座，驱车带她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阮阮才恍然惊悟，自己受伤了。
她竟毫无察觉。
“你先忍着点。”陆凛说。
他的声音有点焦躁。
他的表情更加阴郁。
他开始帮她涂抹跌打损伤药膏，动作粗鲁，弄疼了她。
她轻轻哼了声。
“对不起。”他说。
阮阮摇摇头：“没关系的，阿凛。”
“别说话，专心擦药。”他又凶巴巴的说。
阮阮抿了唇，不吭声了。
等他帮她处理完伤势，阮阮坐在椅子上休息。
陆凛开车送她到医院，就折返回去了。
阮阮坐在诊室里，拿着镜子，检查左臂上的淤青。
淤青已经散掉了。
但是皮肤表面泛红，隐约还有些肿-胀。
阮阮叹了口气。
她把镜子扔在旁边。
“阮小姐，您需要输液吗？”护士问。
阮阮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护士收拾了东西，退了出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阮阮又碰到了陈医生。
陈医生是个老年妇女，头发花白。
陈医生也认识阮阮，她和蔼可亲和阮阮打招呼：“阮小姐，你怎么又来医院了？”
阮阮笑着说：“医生说，我没什么毛病，骨骼健康。”
陈医生哈哈大笑。
“是的。阮小姐是位坚强勇敢的孩子。”陈医生夸奖她，“你妈妈呢？她还好吗？”
阮阮点点头：“嗯，我妈妈恢复得很好。”
陈医生又和她聊了几句家常，便离开了。
阮阮回到了办公室。
下午四点多，她去食堂买饭，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听到护士说，陈医生请假了。
阮阮不知道为什么。
她没再继续逗留，快步去了食堂吃饭。
晚上，阮阮躺在床上。
今晚，她不会再梦到父母了吧？
阮阮安静阖眸。
她准备睡了。
可就在此时，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阮阮吓了一跳。
谁在敲她的门？
她裹紧了棉被，警惕望向了房门。
“阮阮，是我。”门外响起了陆凛的声音，“方便开门吗？”
阮阮愣住。
她迟疑着打开了房门。
陆凛提着一篮子水果，走进了屋子里。
他把水果递给了阮阮。
阮阮诧异：“这是？”
“我做了点水果，来给你。”陆凛说。
“阿凛真好。”阮阮说，“谢谢你。”
她接过了水果篮，却没有急忙吃，而是端详了番它们。
水果是新鲜的，苹果切得细碎，梨子清甜，樱-桃饱满。
她不明白，陆凛怎么知道她喜欢吃水果。
“我看你经常过来。”陆凛解释说，“我就顺便多摘了些。”
阮阮哦了声。
她不由多看了眼陆凛。
他比以前瘦了些，五官越发精致，棱角分明。
他看上去很沉稳，似乎什么事都难不倒他。
“阿凛，你最近似乎瘦了。”阮阮问，“遇到了什么烦恼吗？”
“没有。”陆凛说。
他垂下眸子，遮掩眼底的神色。
阮阮注视着他，总觉得陆凛有什么秘密。
她试探性说道：“我最近……总做噩梦。你陪着我好吗？”
陆凛看着她。
他漆黑眼瞳里，闪烁着莫名的幽暗。
“阿凛？”阮阮叫他。
陆凛回过神，问：“你做了什么噩梦？”
阮阮支吾。
她不愿意让陆凛知道，因为那太恐怖，太血腥了。
她想，她应该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所以导致做噩梦。
“我记忆模糊了。”阮阮说，“我好像梦到了死亡……我怕。”
陆凛心里一揪，涌现出怜惜。
“我陪着你。”他轻声说，“我会保护你。”
阮阮点点头。
两个人相拥而眠。
次日，叶阮阮身体好些了，两人一起回到了村里，开始工作。
他们依旧是早晨七点出摊。
阮阮的脚腕上，贴了创可贴，看上去很丑陋。
她每天都会在村头摆摊，卖早餐。
而且，她的生意一直很好。
每当顾客多起来的时候，她就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她甚至希望，生意能够一直这样好下去。
只是，陆凛从来没有来过。
她也没有问陆凛。
她不知道，陆凛最近在忙什么，为什么没来。
他们俩之间的交集，少之又少，除了工作。
转眼间，到了周末。
周六这天，阮阮照例在村口摆摊。
她昨天就跟村民们打好了招呼，今天会多卖半个小时。
她刚摆好摊，远远就瞧见一辆熟悉的轿车停靠过来。
陆凛穿着深灰色羊绒风衣，从轿车里下来，朝着她的摊铺走来。
“阿凛！”阮阮高兴喊了他一声。
她跑了过去，拉住他的手。
陆凛的手，很温暖干燥，掌心的纹路平整而宽厚。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阮阮仰起脸，含笑看着他。
“今天没事。”陆凛说，“我想早点来，陪你。”
他说得很坦荡，并未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特殊。
可阮阮的心，猛烈颤抖。
她咬住嘴唇。
她努力维持镇定，笑容灿烂：“我们去超市买菜。”
陆凛颔首。
他们沿着河岸往前走，走到了河湾，那儿有个小超市。
小超市门口，放了一排货架。
货架上零零散散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商品。
陆凛扫视一圈，指着一袋面粉问：“阮阮，要这个吗？”
“要。”阮阮点点头，“这个挺软的，冬天可以包饺子，煮汤圆。”
“那我帮你拿。”
“不用啦，我来就好。”
他们一块儿挑选食材。
陆凛负责推车，阮阮则抱着一大堆的东西，走在后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陆凛偶然瞥过她的脸庞，看着她微红的耳尖，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的目光，变得晦涩。
他不动声色移开了眼睛。
等到他们把东西都搬完，已经九点多钟了。
“阮阮，回去吃饭了。”陆凛对她说。
“好。”
陆凛推着车，带她去了小巷子里，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前。
小院很破落，墙壁斑驳，院内杂草丛生。
院门是虚掩着的，陆凛径直推开了门。
阮阮有点惊讶。
这里居然还有个小院？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
陆凛带着她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