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吉言，”老奶奶勉强挤出一丝笑：“我给你盛碗粥，你先凑合吃点。”
叶阮阮饿坏了，什么都顾不得，低头扒拉着稀粥吃。
老奶奶坐在炕沿上，看着叶阮阮狼吞虎咽，欲言又止。
过了会儿，她轻咳一声，低声问：“你吃饱了吗？”
“嗯，吃饱了。”叶阮阮抬头看她：“奶奶，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事，”老奶奶说：“你既然吃饱了，就去洗澡吧，待会儿我给你拿衣服。”
叶阮阮点头，起身走进浴室。
她在水池边站定，盯着水流发呆。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吃饱了，可胃里仍觉得翻江倒海，难受的厉害。
她闭上眼睛，按压胃部，想让胃部舒服些。
这样反复折腾了几分钟，胃部好转了许多，她松口气，关掉水龙头，走进浴室。
老奶奶正在铺炕上叠新的被褥，见她进来，连忙招呼她：“快过来躺下，暖和暖和。”
叶阮阮乖巧应着，爬到炕上，盖上被子。
“我给你弄了件薄袄，”老奶奶将厚棉袄搭在叶阮阮身上，“你别冻着了。”
“谢谢奶奶。”叶阮阮感激的道谢。
“傻丫头，客气啥，”老奶奶慈祥说：“你年纪轻轻的，咋一个人在外面乱逛？”
叶阮阮咬唇，垂眸说：“我家就在附近，我想回家拿点东西。”
老奶奶叹口气：“现在天冷了，你家那地方也没电视机，更不通汽车，回去肯定没用。”
叶阮阮说：“我打算再等两个月，等雪化了路修好，自己回家。”
老奶奶摇头：“你呀，真是糊涂，那条路早就封了，哪能通汽车呢？你还是赶紧找个人嫁了吧！女孩子啊，总要结婚生娃才是正经！”
叶阮阮垂眸：“奶奶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做人，不给您丢脸。”
“唉……”老奶奶长叹一声，“我看你这孩子挺聪明伶俐，怎么就犯糊涂了呢？你爸妈死的早，留下你这么大个姑娘，我是怕你受欺负，才跟你唠叨几句，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叶阮阮微笑：“我知道了，谢谢奶奶，以前是我太任性了。”
“唉……”老奶奶怜惜地摸摸她的脑袋：“小伙子虽然不靠谱，但他对你还行，你别怪他就成。”
老奶奶絮絮叨叨嘱咐了半晌，终于停住嘴，从怀中掏出十块钱塞进叶阮阮手里：“拿着，回去之后把药买了。”
叶阮阮攥紧钱：“奶奶……我身上带着钱……”
“傻孩子，”老奶奶说：“你现在年纪轻，钱揣身上，万一遇到什么急事，可以救命的，你听话，回头你再把钱送回来。”
叶阮阮抿唇，低声答应着，把钱收了。
老奶奶见她愿意收下钱，终于松口气，拍拍她的肩膀，离开房间，顺便把门锁好。
屋子里重归寂静，只剩下叶阮阮一个人。
她蜷缩着身体，望着窗户出神。
外面天寒地冻，她却穿了
这时候，有敲门声响起。
“谁呀？”叶阮阮裹着被子坐起来：“我刚睡醒，马上就出去。”
外面传来一个清亮嗓音：“是我，阿凛。”
叶阮阮愣了下：“阿凛 ，你回来了。”
她下床开门，陆凛拎着两瓶酒和两罐饮料站在门外。
见她光着脚，陆先生皱眉：“怎么不穿鞋？地上凉，当心感冒。”
叶阮阮笑：“我忘了，今晚是除夕嘛。”
“你呀，”陆凛无奈摇头，“每次都这样。”
他把东西放在门旁柜子上，脱下自己的军装外套披在叶阮阮身上，“快穿上。”
叶阮阮笑眯眯接过来穿上。
陆凛揉揉她的发顶：“走吧，咱们出去喝两杯。”
“喝酒？”叶阮阮诧异：“这都凌晨三四点了，外面很冷的，你确定要喝？”
“嗯，喝两杯暖暖身子，”陆凛说：“不然一直惦记着你，哪能安心睡着？”
“那好吧，”叶阮阮挽着陆凛胳膊，和他一起下楼。
楼梯拐角处，老奶奶抱着暖炉倚墙而立，看见他俩，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阿凛，你们这是？”老奶奶笑呵呵问。
“奶奶，”陆凛冲她弯腰鞠躬：“新年快乐！”
“快起来，快起来！”老奶奶惊喜的迎上前扶住他，上下打量：“阿凛，越长越精神了。”
“谢谢奶奶夸奖，”陆凛说：“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好好，”老奶奶热络说：“改天记得带媳妇儿一起来！”
叶阮阮红了脸颊，羞涩的喊了声“奶奶”。
陆凛笑笑：“走啦，媳妇儿！”
两人出了院子，叶阮阮忍不住回头朝院门望了望。
老奶奶站在台阶上，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
叶阮阮心头发酸，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挽住陆凛的手臂：“咱们走吧。”
陆凛偏头看她：“怎么了？舍不得？”
“没、没有。”叶阮阮摇头否认。
陆凛笑笑，揽住她的肩膀：“你放心，咱爷爷奶奶是通情达理的好人，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我没事，”叶阮阮仰脸冲他笑笑：“咱们回去喝酒，我给你煮饺子吃。”
两人并肩走进巷子深处，拐了个弯，巷子变窄，又是狭窄逼仄的一段路程。
叶阮阮低着头，没看清脚下的石砖，绊了一跤。
“小心，”陆凛及时伸手拉住她，另一只手扶住她肩膀，担忧询问：“怎么了？”
“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的，”叶阮阮勉强站稳身子，笑着说：“你扶我一下，我自己能走。”
陆凛看着她的膝盖，眼神闪了闪：“你这膝盖磕破皮了，需要去医院包扎。”
“不疼了，已经好多了，”叶阮阮低头看了看：“没事，咱们快回家。”
“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了，”叶阮阮抬头笑盈盈看他：“我不想让你妈觉得我娇滴滴的，你扶我回家就好。”
陆凛沉默片刻，最终拗不过她，将叶阮阮带回家。
家里没人，只有煤油灯发出昏黄的火焰跳动着。
陆凛把煤油灯点亮，把食盒提到桌子上，打开食盒，把饭菜取出来，摆在桌上。
叶阮阮洗完澡换衣服回来，见餐桌上摆满了饭菜，忍不住瞪圆双眼：“你这些菜是在哪儿买的？太丰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