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叶阮阮说:“先来检查一下吧,看看我恢复得怎样,如果恢复良好,再去拍个片子确定一下。”
两位女护士各拿着仪器在叶阮阮身上扫视半晌,最终结束了检查:“身体状况非常好,恢复速度超乎预期,继续保持,按照目前的状态,不出十天应该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叶阮阮问林雨柔:“听见了吧?”
林雨柔高兴坏了,用力亲了她一口:“谢谢你阮阮,等你出院了,我送你礼物!”
“好,我等着你的惊喜!”叶阮阮也回吻她一下。
两位小护士离开后,林雨柔又给她讲解了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叮嘱完她后,便离开了病房。
叶阮阮刚躺到病床上,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沈千帆的电话。
他已经两周没联系她了,今天竟然会给她打电话,真是稀奇了!
她犹豫了一下,滑动屏幕接通了:“千帆……”
“阮阮,”沈千帆低沉磁性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你还记得我吗?”
叶阮阮微怔。
她认识的男性朋友并不多,沈千帆绝对是其中之一。
两人是邻居,住的地方挨得特别近,两人小时候还在一起玩儿过一段日子,长大了,沈千帆读研究生,她念大学,渐渐断了联系。
沈千帆的父母早逝,他跟着爷爷奶奶长大。
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管理不了偌大的企业,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国内。
他们曾在一张桌子上喝酒唱歌,沈千帆是个很温暖的人,和他相处总会感觉很舒适。
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感情极好,就像亲兄妹一样,沈千帆也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照顾。
她想不明白,他忽然给她打电话,是因为什么。
“千帆哥?”叶阮阮试探地叫了他一声:“找我有事吗?”
“阮阮,”沈千帆低沉清冷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我听说,你结婚了,我们都很遗憾没有参加你的婚礼,我和几个朋友合伙创办了一个公司,准备筹建一个慈善基金会,捐助那些贫困山区的孩子,你愿意帮忙吗?”
“呃……”叶阮阮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沈千帆竟然想要组织一个慈善基金会,帮助那些山区里的贫困户。
她迟疑了下,缓慢拒绝:“千帆哥,对不起……我……”
“没关系,我知道你的为难之处,我也没强求,”沈千帆淡淡说:“不过,你是我的亲妹妹,你的事情,我永远都会支持你。”
挂断电话后,叶阮阮久久无法回神。
这是她重活一次后,唯一一个与她交心的人。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亲人。
沈千帆的举动,让她的心情很激荡。
这种被人关怀、惦记、信赖的滋味,真的太美妙了。
她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闭上眼睛休息。
睡了三四个小时后,叶阮阮睁开双眼。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伸展胳膊做了一个扩胸运动,然后穿好衣服,下楼走出病房。
医院楼层有些偏僻,走廊很安静。
叶阮阮漫步向前,走着走着,她忽然停下脚步。
前方不远处,站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背脊笔直而挺拔,单薄瘦削的肩膀却仿佛能撑起整个世界,英俊秀丽的脸庞,眉宇深邃,漆黑的凤眸,带着点冰冷疏离,令人无法靠近。
叶阮阮的心脏瞬间紧缩,瞳孔猛地收缩,脑海里浮现了五岁时的某个晚上——
窗外雷鸣阵阵,狂风大作。
叶阮阮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满脸泪水,恐惧地望着窗外暴虐的闪电,嘴巴轻轻呢喃:“妈妈,救命啊,救救我……”
“阮阮!”
“阮阮!”
耳边忽然传来两声尖利急促的呼唤声。
随即叶阮阮跌入一个温热宽厚的怀抱中,
鼻翼间传来浓烈清冽的阳光气息,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甜气息。
“阮阮乖,我带你回家……”他低哑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将陷入混沌的她唤醒。
那是她五岁时的噩梦。
每次她被吓哭或者被吓昏迷,只要闻到熟悉的阳光气息,她就会变得格外勇敢,醒过来之后,她甚至能够跑出家门。
可今天,她却没有勇气逃跑。
她怕,怕自己又变回那个懦弱胆怯的孩子。
她更怕……自己一旦逃出去,会遇到比噩梦更可怕的事情。
叶阮阮死死攥紧拳头,指甲狠狠刺痛掌心,才逼迫自己鼓起勇气抬头。
那是一双乌亮澄澈的眼眸,漂亮的眼仁,像是浸泡在牛奶中,透出莹润的光泽。
她看着这双眼睛,愣了一瞬,眼圈迅速红了。
“阮阮……”
“陆凛 ?”
叶阮阮扑进他怀中,号啕大哭。
“老公,呜哇哇哇哇!”
那一刻,叶阮阮的灵魂像是撕-裂一般疼痛。
她恨极了这种无法控制的悲伤。
可她控制不了。
她只能紧紧抓着他的衬衫,嚎啕大哭。
沈千帆搂着她,拍抚着她的后背,轻哄着她:“乖宝贝,不哭不哭了,没事了没事了,有老公陪你。”
他的语气温柔,“饿了吗,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叶阮阮抽噎着摇头:“老公,我不吃了,你快去工作吧,你不用管我。”
她哭得浑身颤抖,眼泪鼻涕蹭了陆凛一身,狼狈极了。
陆凛皱眉:“别闹脾气了,乖,听话,先换套干净衣服,我送你回家。”
叶阮阮使劲儿推他:“我不回家,我要留在医院研究瘟疫。”
“你是傻瓜吗?”陆凛起脸色呵斥:“再怎么样 还是身体最重要 千万别把自己累坏了呀。”
叶阮阮固执倔强地咬唇:“我不!”
陆凛叹口气,俯身亲亲她额头,宠溺道:“好啦好啦,既然你不肯回去,那你想去哪儿玩,我陪你。”
叶阮阮仰脸看他,泪盈于睫:“你不工作?”
陆凛揉揉她脑袋:“工作什么时候都能做,我陪你去买衣服,嗯?”
“我要买最贵的!”
“行,你最贵!”
叶阮阮破涕为笑:“嗯!”
陆凛牵住她的手,朝附近一家名牌女装店走去。
“老公,我想买裙子。”
“行,你挑,”他宠溺地刮刮她的小巧精致的琼鼻,“想穿多少都行,不过要节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