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面的东西早已被叶爷爷分给在院子中玩的孙子孙女。
“吃完了便回去，天儿挺冷的。”
叶爷爷拨弄着火盆中的炭灰，将几块大点的炭给夹起来，放进了坛子中保存。
待他们吃完，热闹的屋子完全安静下来，两位老人对坐无言，目光里全是默然。
走到途中想到明日要去赶集的叶阮阮折返回去想要问问爷爷奶奶是否要一起去。
刚好看见一群弟弟妹妹从那个屋子中出来，而叔叔们的家中全开着门，仿佛是等着什么。
往前走的叶阮阮忽然僵住，下意识往后躲。
“天天便知道四处跑，是少了你吃的还是穿的！就不可以让你老娘每回省省心！”
“在家待着会死！天天不回家。”
婶子在门边拍打去回家孩子身上面的灰尘，但骂人的嘴脸全朝着叶爷爷住的那个小破屋。
叶阮阮忽然就清楚为什么感觉得叶家怪怪的。
陆家一大家子住于一起，吃在一处，两位哥哥跟着爸到地里，妈则是在家跟嫂子和妹妹一处带娃和料理家务。
如果不出门便一家人位于火盆边一起卷烟，陆雨雨偶尔会为他们讲书中看到的故事，大家全部有说有笑。
而叶家则是彻底不同的状况。
除了那天她跟陆凛一同回来时候一家人聚在大叔家中吃了一顿饭之外，他们全没来看过叶爷爷和叶奶奶。
并且那天饭菜还是奶奶来做的。
叶阮阮没了过去的勇气，也在这一刻理解两位老人为何不愿自个儿频繁过去。
她叹了口气，拖着脚步回去。
“三嫂，你终于回来了。”陆雨雨跟叶阮阮的接触还是很少，可每回碰到肯定会打声招呼。
“对，他们人呢？”叶阮阮随口询问，手早已去拿杯子倒一杯水。
陆雨雨从火盆旁边掏出了一个小红薯，讨好放于桌边。
“爸和哥他们到山上砍柴了，说明天赶集之际拿去卖。妈带着大嫂和二嫂到了地里，三嫂找他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叶阮阮听她如此说清楚陆雨雨留在家中是为了照料孩子，“没什么事情，不过随口一问。”
她在火盆旁边坐了下来，双手托住下巴，目光虚空地望着火盆中的小红点。
农村取暖主要是靠木柴跟木炭，但好的木炭是得拿去换钱的，差点的用着最初烟大，待烟没了且烧得快。
为了延续燃烧时间，人们会专门盖上一层厚厚的草木灰。
现在是由于她回来，陆雨雨才将火拨弄得大了点儿。
陆雨雨望着始终不说话的叶阮阮心中发紧，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钢笔。
这是叶阮阮回来时候送的，她今日才总算找到机会拿出来想试试，没有想到便和叶阮阮碰了一个正着。
她紧张将笔捏紧，默默往袖子中收，担心自己的举动会惹得叶阮阮不高兴。
在脑子中将叶家全部的异常都给过了一遍的叶阮阮轻轻叹了口气，总结出叶家并不太平的结果。
并且清楚了往后回家更要注意自个儿的言行，不能再为两位老人添了麻烦。
眼前长吁短叹的沉香将陆雨雨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不仅将钢笔塞到了袖子中，就连桌子上面铺着的本子全缩成一团塞到了口袋。
“三嫂，你这是怎么了？妈说明天我们全去赶集嘞，你如果缺什么，明天可以买的。”
陆雨雨紧张吞了下口水。
明日是年前最后一个赶集，后天便是新年。
如果这时候惹了叶阮阮不高兴，让她闹了起来，爸妈说不准要怎么说自个儿。
“我并不缺什么。”
叶阮阮目光茫然地冲着陆雨雨微微摇头，“你如果缺什么，我和你三哥能够给你买。我记得你现在还上学嘞，多久开学？”
叶阮阮刚到村子之际也不习惯他们讲话方式，可待了两天就融入了角色。
这些言语跟表达就仿佛是从骨血中生出来的，再次得到释放。
“得过完十五了。”陆雨雨老实回答。
“咣当！”
外边玩耍的孩子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发出了尖锐动静，顾陆雨雨毫不迟疑地冲了出去。
“你们在干什么？”
在院子中闹腾的孩子们有的跑过告状，有的害怕躲远。
叶阮阮就这么看着，没有过去。
晚上饭桌上面人家人聊着明日去赶集需要做的事情，叶阮阮听着无趣基本没有插嘴。
第二天一清早，加中的四个男人早早挑着柴便出了门，张大芳带着女眷去得比较晚。
刚到了集市，叶阮阮便被纵横交错的摊子给吓了一跳。
琳琅满目的货架摆出到二里地，当中还有一些扛着货架或者拿着货箱的人群穿梭其中，卖着从每个地方淘来的小玩意。
叶阮阮从未赶过大集，一过来便让那些东西给吸引住了目光。
跟着张大芳去买东西时候更是意外地东张西望，一副刘姥姥进到大观园的模样。
倒也不是这群人卖的东西有多么新奇，这是叶阮阮没有见过这阵仗而已。
因为这是年前最后的一个大集，集市中还混杂着不少做着杂耍的艺人，锵锵的锣鼓声非常热闹。
“是耍猴的，你如果喜欢便在这里看一会儿，我去买些瓜子。”张大芳想着叶阮阮还很年轻，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也是正常。
两个嫂子牵着自家孩子往人群当中挤，想看看当中的情况。
叶阮阮这边才松开婆婆的手，就被陆雨雨拽着给挤了进去。
姑嫂二人在人群中望着杂耍艺人握着小鞭子边指挥着地上面的四五只猴子，边跟四周望热闹的人说着不少吉祥话，讨赏钱。
“嫂子，你如果在家待久了，还可以正赶上闹元宵那边的灯会，看上一场舞龙舞狮。”
叶阮阮扭头去望笑的跟花儿似的陆雨雨，心里只感觉终究是孩子，对瞧热闹的是非常热衷。
“哇！那猴子真是聪明。”
在手艺人的催动之下，一只小猴子骑在了独轮车上面，边绕着场地走路，边将其他的小猴子往身上面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