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抬起手指擦掉她睫毛上沾染的泪珠,低声说:“乖,继续睡吧。”
叶阮阮怔怔地望着他,“我吵醒你了?”
“没有。”他摇头说,“只要看见你睡觉的样子,我才舍不得叫醒你呢。”
叶阮阮的脸颊浮起绯色,“陆凛,其实我不太困。”
“那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他的语调带着一丝哀求,让叶阮阮无法拒绝,最终轻轻“嗯”了声。
“阮阮。”他握着她的手,轻抚着掌心的纹路,温暖的触觉透过肌肤传遍四肢百骸。
……
次日,叶阮阮不上班,就和陆凛回到村里的院子里。
陆凛在院子里搭了张小桌椅,支起锅碗瓢盆做早饭。叶阮阮坐在树荫下,捧着本杂志翻阅。
不知何时,阳光被枝桠遮挡了,叶子变得稀疏,斑驳的阳光斜斜落在陆凛高大挺拔的身形上。他认真做菜的模样特别迷人。
叶阮阮不自觉地看呆了。
他抬眸扫了她一眼,薄唇轻启:“怎么?”
叶阮阮立即收敛神色,故作镇定地翻书,“我随便看看而已。”
陆凛轻哼了声,没跟她计较。他将熬好的粥盛了一碗出来,端到桌上。
比如今天,他会准备好丰盛的食物,然后等她回家吃早饭。
叶阮阮喜欢吃肉,陆凛便学着给她炖肉汤,做各种肉类蔬菜沙拉。他做饭的时候,偶尔会看向叶阮阮,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表情,心里莫名觉得温馨。
吃完饭,陆凛主动提议去钓鱼。
因为今天叶父叶母要回来,陆凛决定中午包饺子,他们三兄妹难得一起过节,陆凛打算包一顿团圆饭。
于是,他们去附近的河滩捡贝壳和螃蟹。
陆凛把渔网挂在船上,他站在岸上指挥,“阮阮,快把贝壳捞出来。”
叶阮阮应了声,跑去捞贝壳。
陆凛看着她纤瘦的身影,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弯腰蹲下,抓住叶阮阮的胳膊,将她推离湖泊,沉声道:“这里太危险了,你在岸上等着,我来弄。”
“你行吗?”叶阮阮担忧地看着他。
“我怎么不行?”陆凛瞪了她一眼,“快站远点,否则我生气了!”
叶阮阮吐吐舌头,退到岸边。
陆凛挽起衣袖,将一只只海螺扔进水桶里,然后将鱼钩甩出,紧盯着鱼漂,静静地听着水中的动静。
“咚——”
水花飞溅,有条鱼上钩了。
陆凛眼睛亮了亮,赶忙用力一扯。
“哇——”鱼被扯了起来。
“啪嗒”一声,重新掉回水中。
陆凛皱了皱眉,又换了条鱼上来,同样的动作,连续几次之后,总算成功地捕捉到鱼。他兴奋地将鱼扔回湖中,朝着岸边招呼道:“阮阮,快过来帮忙!”
叶阮阮闻言,连忙爬上岸。
“哇!”当她看见陆凛钓上来的鱼时,震惊得眼眶都红了。
“陆凛!你、你居然能钓上鱼啊!”叶阮阮激动地跳到他面前,两手抱着他结实的手臂,仰着头问他,“你什么时候会钓鱼的啊?”
“昨天啊。”陆凛说:“以前我爷爷经常教我的,我很聪明的,所以一学就会!”
叶阮阮看了眼他桶里的七八条鱼,“你这是全部都是自己钓的吗?”
“嗯!”陆凛骄傲地扬起下巴,“我厉害吧?”
“嗯……”叶阮阮眨眨眼,“确实挺厉害的。”
她看了眼旁边的鱼竿,发现鱼线绷得笔直,显然刚才陆凛已经使劲过力了,却仍旧没有钓到鱼。
叶阮阮心疼道:“你别费劲了,你肯定钓不上鱼的。”
陆凛撇撇嘴,“谁说的?”
他拿起鱼竿,深吸一口气,再猛地往下一压。
“咚——”
“哎呀!”陆凛失声痛呼,手腕被鱼杆顶着,痛得额角冒汗。
叶阮阮慌了,“你怎么了?哪儿受伤了?”
她焦急地拉住陆凛的右手,发现他的五个手指全都磨破皮了,鲜血淋漓。
叶阮阮吓坏了,“疼死你活该!”
“对不起。”陆凛歉疚地说:“我没想到会伤到手指。”
“你干嘛不告诉我?”叶阮阮怒斥道:“还不快松手?我找药箱来替你处理伤口!”
“我不怕疼的。”陆凛笑着安慰,“我不信你会不心疼。”
“谁心疼你啊!”叶阮阮恼羞成怒,转身跑开了。
“阮阮,别走啊!”陆凛追上去。
两人闹腾着,叶阮阮气喘吁吁停下脚步,她瞪他一眼,“快松手,我找东西来帮你包扎!”
陆凛嘿嘿一笑,果断松开手,但他的手却没有移开,反而握住叶阮阮的手腕,与她十指相扣。
他低头,凝视叶阮阮娇俏白-皙的脸庞,“阮阮,我不疼的,真的。”
叶阮阮抿紧嘴唇,不吭声。
“你先去拿药箱,我在这儿等你。”
叶阮阮挣脱他的手,转身跑走了。
陆凛叹口气,垂首揉了揉被鱼杆戳出的伤口,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过了半分钟,他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下。
陆凛扭头,见到叶父站在自己身后。他微愣,“爸?您怎么在这?”
叶父的目光落到他手上,“手怎么受伤了?”
“哦,昨晚下雨打雷,不小心划伤的。”陆凛漫不经心地答了句,顺势抽回自己的手。
叶父没有多想,关切问:“严重吗?”
陆凛摇头:“还好,不碍事的,养两天就好了。”
“那你也别乱动,待会儿让医生看看。”
陆凛笑着应下,又问叶父:“妈呢?她不在这儿陪您吗?”
叶父摇头,语气无奈地解释道:“你妈啊,最近不知道犯什么毛病,每天嚷着要回乡下老家。”
“是吗?”陆凛挑了挑眉,笑容变淡,“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也不方便,不如让她回去吧。”
叶父迟疑片刻,点点头,说:“那我今天就跟她回去。”
“嗯,注意安全。”陆凛叮嘱道:“路上要是遇到什么麻烦,记得跟我联系。”
“行啦,啰嗦得跟个娘们似的。”叶父摆摆手,拎起鱼篓,“走了。”
“爸,我去送送你。”陆凛说:“我们走后门,免得碰到熟人,引起尴尬。”
叶父点头答应,两人沿着石阶往山坡下走,一路聊着天。
正巧遇见从树林中钻出来的叶母,她穿戴整齐,手里捧着一盆水仙花,满面春风地走来。
叶母瞧见丈夫和儿子,高兴地喊道:“老公,你回来啦!咦?阿凛的手怎么流血了?是不是又和你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