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天蓝色工作服的苏流萤,微微踮着脚尖,扬着胳膊采摘着上方的葡萄,扬着唇角笑着:“阿姨也太搞笑了,她怎么能那么说呢!”
距离三四步的远处,穿着同样工作服的一女孩,怪嗔的瞪了一眼笑的有些合不拢嘴的苏流萤,小心着将葡萄放好,躲着脚责备着:“你还能笑的出来?我都快被烦死了,还说是好朋友呢,竟敢嘲笑我,也不替我想想对策,你自己觉得你这好朋友当的合格吗?”
苏流萤不置可否:“阿姨也就那样一说,他哪里真敢让那个男人直接把你扛回家!”
女孩撇了撇嘴,竖起一根手指来回摇摆,一脸的不认同:“nonono!你说这句话你就太不了解我妈了,我妈的为人,说到做到,那大方的,在她眼里就连她亲生女儿也是不例外的,你以为她不敢啊,我告诉你,只要我一说个不同意,她肯定就会直接对那个男人说,哼哼,如果你对我女儿还算满意,那他就是你的了,任你处置!”
女孩绘声绘色的精彩表演,惹得苏流萤捧腹大笑:“得,我佩服你的模仿,别说,模仿的还真挺像的,但是你这样说你妈妈真的好吗?”
女孩努努嘴,看上去一脸的嫌弃:“她都这样对我了,我还有什么不好的,我可是她亲闺女!不,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她捡来的厚孩子!”
苏流萤不认同的摇摇头:“你小心被阿姨听到!”
“她正在想法子怎么把我给扔出去呢,哪里还有功夫搭理我在干什…!”
“曾小小…!”
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直接打断了女孩的话,女孩倏地惊恐的瞪大眼睛:“不好,我妈来了!”
“阿姨肯定是把你的话听进去了,这下好了吧,我看你怎么办!”
曾小小利落的把围巾摘下放好,声线做着慌乱状:“当然是跑啊,难道还傻在这等她来抓我!”
苏流萤无奈的笑了笑,对女孩奔跑的速度暗暗点赞,简直堪比刘翔啊!
缓步走过来的半百妇孺,掐着腰,一头染着浅紫色大波浪的卷发,也是一脸的无奈加生气:“这死丫头,一天到晚的尽说我坏话,她说她自己是厚孩子,连我都开始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整天整天的就知道气我!”
“阿姨,你逼她逼的太紧了,感情这种事急不来的,更是勉强不得,时候到了,眼缘对了,已然就水到渠成了,不然就算勉强在一起,两人也是走不到多久的!”苏流萤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一边劝说着!
曾太太叹气:“要不我老是跟我家那个死鬼说,还是莹莹懂事呢,小小要是能和你一样,和我这样好声好气的商量,我至于那么逼她吗?但凡小小能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用操碎了心哦!”
“小小还年轻,就是小孩心性,人还是很懂事的!阿姨,感情的事就由她自己吧,你也别着急,总归会嫁出去的!”
曾太太摆摆手:“算了,不说她了,我也懒得再管她,就依你说的,由她自己吧!流萤,我过来是想告诉你,刚刚有人给我打电话订了五百斤的葡萄,地址一会我拿给你,你和小小一起去一下!”
苏流萤惊喜的停下手里的动作,唇角更是咧的老大:“五百斤呢?这么多?”
曾太太也是一脸的喜色:“可不是,我当时一听也是一愣,这可是咱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单子!”
“哇哇哇,咱们农家庄园这是要火的节奏啊!”惊喜之色溢于言表,苏流萤就差蹦起来了。
曾太太看着开心跳脚的苏流萤,自个也呵呵的笑了起来,把刚刚和自家女儿的糟心事完全抛到了脑后,大手一挥:“今天加餐,阿姨亲自下厨,好好犒劳犒劳你们!”
“那就先谢谢阿姨了!”
“这孩子,客气什么,行了,你先忙,等下车子装好了我叫你!”
“好!”
曾太太刚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曾小小,就一脸幽怨的站在了苏流萤的身后,低垂着脑袋,整个人看上去软绵绵,浑身无力的样子,撇着嘴间释放着自己不开心的气流!
刚刚转身的苏流萤猛地就被吓了一跳,怒瞪着她:“拜托大小姐,你能不能有点声音?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曾小小垂丧的脑袋微微一抬,胳膊耸拢着,斜着视线看向苏流萤:“我是不知道人吓人是不是能吓死人,但是我知道,人比人能气死人!”
“啥意思?”
收拢起自己半死不活的姿势,曾小小狠狠的抿了抿唇角:“我觉得自从你来到我们家之后,你就赢得了他们所有的喜爱,而我的地位直线下降!”
语气一顿,随即一脸的哭腔:“你看看我现在,连个订单都不如!”
苏流萤嘴角狠狠一抽,开口的语气充满了鄙视:“你这样说,就不觉得自己有点太作了?”
曾小小不服:“作吗?作吗?哪里作了?我费死八活的跟她讲了那么多遍,我不要相亲,不要相亲,我有自己的衡量标准,遇到合适的我肯定会抓住机会把自己给嫁了,但是有哪次有效果了?而你就简单的说了那么几句,就把这事摆平了,太不公平了!”
苏流萤有些头疼的搓了搓脸颊,深深的吁了一口气:“那你的意思是要我走吗?”
曾小小一下就跳了起来:“我靠,你…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恍惚间,苏流萤仿佛一下就看到了某个重叠在曾小小身上的影子,这句的用词那么…熟悉,熟悉的她…!
“喂,你怎么了?”苏流萤的神色迷茫的厉害,曾小小忍不住的叫着她:“你该不会真生气了吧?我就那样一说,你也知道我这人的性子,口无遮拦还随性,说过去的话就忘,我没那意思!”
长卷的睫毛一闪,眼底划过瞬间的黯淡,苏流萤正了正神色勾起唇角:“没有,我没生气!”
优美的下巴抬起,用着指尖摩擦着那一抹浴血的红色琉璃,嘴里喃喃的:“就是…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