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士骏心知肚明苏流萤不会回应自己,他也不在意,竟顾出声:“我说,我的真心日月可鉴,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会永远追下去,直到你答应我的追求为止!”
时隔五年,再次提及,连他自己都觉得讶异,溢于唇齿间的话语,吐出来竟是这般简单容易!
苦笑,喉咙间只觉微微发涩,嗓音都是颤的:“它是告白,也是宣誓,带着我的真心,却无疾而终,你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苏流萤猛的看向冷秋夜,她的手疼了。
如果陈士骏是伶俐的,他就不该继续往下说,可显然,苏流萤高估了陈士骏的智商,
她想,他是怎么有勇气来到她面前的!
只听无端而起的告白还徐徐道来:“那是因为有人困住了我,阻止了我,对我谈了一笔交易!”
陈士骏心口的闷死如找到了突破口倾泻而下,不管不顾,不吐不快,如发了吼的海啸:“我原是不想答应的,实在舍不得,我这个人没什么大本事,就是一颗心小的厉害,既然给了你,就断然是容不下旁人的,可是没办法,放手是迫于无奈!”
苏流萤懂了,什么都懂,
陈士骏的话听上去是在宣战,又何尝不是一种告诫?
一个善于耍卑鄙阴暗手段的男人,是否是一个好的归宿?
海啸巨浪呼吁,以摧枯拉朽之势越过海岸线,高山崩裂倒塌,
苏流萤感受着手上的力度,她的人生似乎从来都不缺石头,
是不是她小时候玩石子玩的太多了?
她的怀疑不无道理!
深深叹气:“谢谢你的忠告,那是我的事,师兄,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她唤他师兄!
苏流萤的话无疑击垮了陈士骏最脆弱的心防,只见他拿着花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极尽的挫败!
海啸涌流急促退去,瞬间归于平静,
冷秋夜想,他上辈子到底欠了这个女人多少?
牵着苏流萤的手往公司走去,迈出的长腿却因陈士骏的话再次止了步,
“如果有一天,有人比你更爱她,你愿意放手吗?”
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太固执,固执过了头,就是愚蠢,愚不可及,
好不容易太平无事了,又找什么幺蛾子!
苏流萤本能的朝冷秋夜看去,心底隐隐发怵,
那是苏流萤第一次认识到,冷秋夜的眼神究竟可以阴戾到什么程度,
盯着陈士骏,令人不寒而栗,陈士骏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有了一丝紧张和害怕。
紧张的氛围连带着众人都是紧张的,那个人的身份没人是不知道的,
所有人都以为会出事,就连苏流萤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他们忽视了冷秋夜的自制力,他没忘记他的身份,他的领地不允许他做出失礼的事情来。
“能轻易放手的,还能称之为爱吗?”
说这话时,那人已没有了那会的隐忍,顷刻间他又是那个淡漠中带着依稀疏离的冷秋夜。
这一次,陈士骏终于不再说话,眼睁睁看着冷秋夜和苏流萤在他面前走远,
吹口哨的又是一声:“不简单啊,敢跟冷秋夜叫板,莫大的勇气!”
不简单吗?
陈士骏看着周围哄笑的散场,他似乎上演了一个大笑话,颓败落头。
*
步往电梯的道上,冷秋夜的步伐明显失了力道,没了往常的从容,急躁了许多,就如他握着她手的力度。
苏流萤不敢多说什么,低着头任由他拽着自己小跑。
办公室的门带有力度的发出响声,苏流萤终于受不了低气压的抑制,
弱弱道:“这事不怨我。”
苏流萤觉得自己委屈,她不想招惹是非,她也拒绝了不是吗?
她的话说的那么诚恳!
瞬间有怒火,陡然间窜至心肺,
冷秋夜骤然转身,
苏流萤始料不及,就那么硬生生的撞进了他怀里。
“苏流萤,你最好离那些人远一点,下次再让我看到,定不饶你。”
他已禁锢,还是出了纰漏,就那么一会的功夫,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着急,是下去等她的,不想看到了那样一幕,
他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见不得自己的东西被他人肖想,
他大有灭了那个男人的冲动,天知道他需要怎样的克制,才不至于当场动手,
他不怕,不惧,苏流萤是他唯一的忌惮,
男人的嗓音里参杂着显而易见的怒气,清隽的脸庞上更是笼罩了一层寒冰,沁入心肺,
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那人挥霍着大掌将人控制在沙发间!
背后有着隐隐的疼,可看到他充满怒意的脸庞,
苏流萤只觉得心间似被人用温水浸过,膨胀着暖意。
眸光相蹉,冷秋夜冰冷愤怒下掩盖的,又何尝不是别样的温情?
杜湛的话再次汇进脑海,清冷淡漠的人,唯有面对她,情绪里才会沾染尘世间的七情六欲,生动鲜明。
若不在乎,又何需生气?
冷秋夜垂眸看她,见她嘴角笑容荡漾,当即皱了眉:“笑什么?”
苏流萤若有所思:“你是不是在吃醋?”
某人挑眉,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似乎是在说着:我会吃醋?开玩笑。
苏流萤也不拆穿他,谁还没有遇事嘴硬死撑的时候?
被苏流萤盯的恼了,那人孩子气的叫嚣着:“我没跟你说笑,再有下次,不饶!”
“我拒绝了!”她也无辜。
“不管!”
她叹气,这人霸道的没底线。
其实她是想反驳的,既然五年前他有能力阻止别人对她的追求,
现在她是他的妻子,是冷太太,就更能有身份,正大光明的去阻止,
又何苦在这为难她?
这些话她是没胆说出来的,处于危险边缘的男人,一不小心的结果是玩火自焚,
跟了他这么久,这点她还是能看清楚的,她又不傻,送上门去被别人啃。
*
下午五点,
杜湛踱着步子在办公室门口乱转,眼睛来回往里面探去,
苏流萤被告白的那幕,他有幸亲临现场,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额际冷汗连连,实在没胆再去惹那只暴怒边缘的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