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巴掌白云峰多少是故意的,不趁机赚一把,怎么对得起这厮平时对自己的压榨?
谁让他打不过这块货!
顾宇自己滚不出去,只能愤恨的瞪着白云峰,那犀利的小眼神,恨不得将白云峰用小刀给一片一片的剐了。
白云峰大爷似的冷哼哼,没一点惧色:“请别把这样的小眼神放在我身上,没用,把你揍成猪头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也没你那么贱,自己舔着脸上门找事!”
一说这个,顾宇幽怨了,犀利的小眼神也弱了下来,
一直注视着他们的江文睿,忍不住扶了扶额头,顾宇这货被揍的智商处于停机状态,
简单的被白云峰一带,就自转跳过话题,也是没谁了。
智商不在线的或许不是顾宇,江文睿比他更甚,他把顾宇想简单了,
对白云峰的那一掌,他不是不计较,而是无心计较,这件事说到底是他错了,
活到现在,生命中鲜少有让他认错的事情,凤毛麟角,这件事可以称得上是他人生中的里程碑了,
就是因为摸清了顾宇的心理,白云峰下手下的才会那么肆无忌惮,
否则他哪有那样的胆,敢在老虎嘴里拔牙!
萌萌看不下去,对顾宇自是心疼的,但毕竟是他的朋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就只是默默的横在了他们中间,避免白云峰再次对顾宇下毒手。
白云峰微微挑眉,并没多说什么,转身在房间里溜达了起来。
江文睿见此倒是发出一声笑,别有深意的样子。
萌萌脸色一红,她当然明白江文睿的笑是为了什么,
顾宇变成这样有她的责任,事情闹到现在再来护着,倒显得啼笑皆非了,
但是她不在乎,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够了。
白云峰和江文睿彼此看了一眼挺尸的顾宇,没再出声,转身离开医院,
尽管不问,尽管他们没见过现场,但是他们都清楚其中裹着的是什么,
难不成兄弟是白混的!
“看来这次夜生的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回去的路上江文睿到底是心软的,顾宇的样子比他想象的还要惨。
“老虎的胡须巴不得,龙的逆鳞又岂是容易碰的东西?”白云峰没心没肺没感情的说道。
江文睿皱眉,沉默了,他们太清楚苏流萤于冷秋夜是怎样的存在,
那顾宇呢?
明明清楚,还是要碰,算什么?
“都是一群疯子!”最后江文睿吐了这样一句话。
可不都是疯子嘛,智商稍微正常一点,哪会蠢的把自己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白云峰恍惚觉得,他们似乎都病了,病的不轻,
心里蛀了虫!
*
医生的话还历历在目,耳边缭绕,伤势要说重也不是很重,但也不能说轻,
肋骨断了三根,着重力绕开了身体各重点部位,其他都是肌肉问题,但是承受重力点的地方,是真被下了死手的,
一句话,得养,免不了要在床上躺个把月,
医生不知道,这句话对顾宇来说简直就是判了死刑,
让他顾宇在床上躺一个月,那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
被冷秋夜打成这样,想想也真是够丢人的,
特别是想到自己被抬出咖啡厅的场景,落在自己身上的种种目光,那是要了命的不忍直视!
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这还是第一次丢人丢到这份上。
惨不忍睹这句话完全不够形容他现在的情形,你说他是得有多惨?
萌萌真真如知错的小媳妇般,一副小心翼翼的守在床边,愧疚的脸色再无平时半分的凌厉。
半响,萌萌试探性的问:“要不要吃点水果?”
顾宇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充耳不闻。
萌萌眼帘一垂,贝齿咬了咬自己的唇角,随即又抬头看着他:“医生交代了,需要多喝水,这样有助于伤势快速愈合!”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眼触碰到了顾宇的神经,木头般的神色动了,幽幽的看向萌萌,
片刻,唇角蠕动:“张思萌,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这女人,会不会说话?
什么叫愈合?
他受的又不是刀伤,还给他来一句愈合?
愈合个毛线啊愈合!
萌萌面色微僵,不去计较顾宇的冷嘲热讽,起身端了一杯水递到顾宇面前:“喝点水润润嗓子,不管怎么说,亏待自己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你说的,用伤害自己的方法来惩罚别人,是最愚蠢的!”
顾宇像听着特冷的笑话般低笑出声,倪着她:“这话说起来不觉得可笑?说到底我成这样,也算是你给我的一份大礼!”
萌萌没再出声,就只固执的把水递到顾宇嘴边,做出无声的坚持,
顾宇的话听上去确实很刻薄,可以说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专往她心口上扎,
在匆匆走过的岁月,他们之间的相处,似乎都是这样,在血淋淋的边缘挣扎,
对彼此说着最狠毒的言辞,用着最凌厉的武器指向彼此,
从未交过心,也从未谈过心,
但是她就是懂,懂顾宇说这些狠话背后存在的是什么。
就像在咖啡厅,在她听到顾宇质问苏流萤,他还有没有机会的时候,就明白他一直把她拒之门外的原因,
而此时,顾宇的话明明那么狠,可她却没有多少难过,只因她懂,
懂他狠厉的原因,只是不想她徘徊在对这件事的内疚里,
顾宇还是顾宇,尽管他的感情不受控制的越过了底线,但他过的坦坦荡荡,
不悔,也不惧,就那么坦然的面对,什么后果他都认,
最终到底是善良的,他对她其实真没那么狠,
否则他怎会轻易的对她妥协他们的婚姻?
难道就只为着顾家老人的压迫?
不见的吧!
肚子里到底是他的孩子,他心底的那份责任感不允许他狡辩耍赖,
只是他不懂,被喜欢的人喜欢是不容易,但是在锋利的爪牙对外,让喜欢上自己的人厌恶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想到这里的萌萌,嘴角是噙着笑意的,在咖啡厅里,他对她的维护,又何尝不是最好的诠释?
够了,有过那么一次的维护,她这辈子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