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两个警察为姜云曦带路。
打开了门，姜云曦走进去。
那两个警察并没有离开，而是一左一右的，生怕王麻子会突然暴起伤人。
此刻的王麻子，已经换上了囚犯才穿的衣服，上面的橙色和白色非常亮眼。
而他手上还戴着手铐和脚铐，一看就是只有重型犯才有的待遇。
“你是谁？”
王麻子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总觉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你忘了我了吗？”姜云曦一挑眉头。
“十三年前那场车祸，车毁人亡，我母亲也变成了植物人，你敢说你没有一点印象吗？”
这话一出，王麻子的表情变了，他嘴唇哆嗦着，指着姜云曦。
“你，你是姜向阳的女儿？”
“对，没错。”
姜云曦点点头，眼中带着大仇得报的快意。
“那天是你开车才出的车祸，我父亲死了，母亲成了植物人，而我也成了孤儿。”
“唯独你，竟然能够逃脱现场，还躲了整整十三年，你究竟在躲什么？”
“那场车祸不是我干的。”王麻子情绪非常激动。
“你就算杀了我，这件事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信不信都在你。”
“我当然信。”姜云曦眉头一挑。
“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当初究竟为什么要跑？”
王麻子不吭声了，姜云曦也不着急，耐心的等着他的答案。
大概过了三分钟，王麻子脸上露出一抹十分瘆人的笑容。
“姜小姐，我这样称呼你，应该没错吧？”
“你实在太单纯了，有人想要你父亲的命，我怎么可能了？我呢，
“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你的，那人给了我很多钱，所以我才会害你父亲。”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那你就把我杀了吧，这样也能替你父亲报仇。”
“那个人究竟是谁？”姜云曦迫不及待地询问。
王麻子无所谓的翻了个白眼，像看智障似的看着姜云曦。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这话一出，姜云曦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她早就能够猜到的，王麻子竟然能够那么痛快的交代出自己是买凶杀人，又怎么可能会把背后的主使者给说出来呢？
至于案件经过，他也是草草的一笔带过。
就像姜云曦之前所猜的那样，王麻子的态度，给这个案子带来了极大的难度。
也不像姜云曦所想象的那么轻松。
这一刻姜云曦终于知道，自己之间为什么会心慌了，碰上这么油盐不进的人，换谁不心慌？
可姜云曦并没有放弃，那人给你多少钱，我可以给双倍，不，十倍也行。
为了查清当年的真相，姜云曦已经豁出去了。
反正钱对她来说，只是一串数字罢了，可有可无，就算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给拿出去也无所谓。
可没想到，姜云曦这话却遭到了王麻子的嘲笑。
“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那人对我有恩，所以我是一定不会把他给供出来的。”
“姜小姐，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如果你们杀了我，只能为你父亲报一点点的仇，杀了那个人才会报全部的仇。”
“但你最好还是别这样想，因为你们永远都别想抓到他买凶杀人的证据。”
王麻子已经把话说的非常清楚了，但就是因为太过清楚，才让姜云曦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之中。
这可怎么办才好，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撬开王麻子的嘴？
但姜云曦此时不知道的是，王麻子心中也很慌。
是人就怕死，没有人不怕死。
他之所以说的那么正气凛然，但仔细听去，就能发现王麻子表面非常淡定，但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引导姜云曦。
告诉她自己跟她父母亲并没有任何仇恨，是有人跟他们二位过不去，所以才买通了自己。
虽说王麻子在法律上的确有罪，但他只是从犯，也罪不至死。
这也是他为何能够这么正常的跟姜云曦说话的原因。
姜云曦的牙齿都快咬碎了，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姜云曦咬着后槽牙。
“不怎么样。”王麻子轻轻摇头。
“被你们抓，我认命了，我这条腿就是在那场车祸中残疾的。”
“你刚才说我没有付出任何代价，你怎么知道我没付出代价呢？”
“可你这点代价，跟我父亲的命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姜云曦极力控制着自己，才没冲上去跟他打一架。
旁边两个警察也不禁皱起眉头。
很显然，他们办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像王麻子这么厚脸皮的人。
尤其是现在这样，他们明明知道王麻子就是从犯，他背后还有主犯。
但因为他什么都不说，根本就无法为他定罪。
办案是讲究证据的，可整整十三年了，基本上所有的证据都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
而且十三年前的科技也没有那么发达，也不会留下太多的蛛丝马迹。
换句话说，现在只有撬开王麻子的嘴，才能知道十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除此之外，他们也就只能等林秀雅醒来了。
再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证明。
也就是说，只要王麻子不承认，他们顶多能处置了王麻子。
却不能对他背后的人动一根汗毛，甚至连他是谁，是何动机，都不知道。
也难怪刚才赵局长会气成那个样子了。
姜云曦眼泪都快出来了，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她几乎想尽了所有的办法来劝说王麻子，可一点效果都没有。
不管怎么问，王麻子碰到自己想回答的问题，就给个面子说两句，碰到不想回答的，他就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姜云曦被气得浑身发抖，就在这时，陆学桡过来了。
他刚才在门口仔细的听了一会儿，知道了大概的流程，在心中狠狠的叹了口气。
姜云曦的直觉果然是对的，抓到王麻子并不是一件事情结束，而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始。
就像现在这样，姜云曦纵然再怎么怀疑姜向东，没有证据也不能拿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