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曦起身走到薄云沉身后,指着他脖子上那块胎记。
“张伯告诉我,薄季岑小时候曾经被烫伤过,所以脖子上留下了一块疤痕。”
“你还记得薛明月给你下药的那天吗?你神志不清的来找我,我们也有了第一次。”
“那天晚上我看了你的脖子,发现了这块疤痕。”
姜云曦冰凉的手指落在薄云沉的脖子上,轻轻用力。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被人摁了一下似的。一股凉意传遍全身。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是,我早就知道了。”
姜云曦目不转睛的看着薄云沉,“我一直在等你能实话实说的那一天,却没想到等到现在都没能等来。”
“说实话,我有点失望,可再想想你应该有自己的顾虑,但我实在等不了了,所以今天我要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
“薄季岑,其实我们才是真正的夫妻,对不对?”
“不错。”
薄云沉点点头,紧紧的抱住姜云曦。
“因为我隐瞒身份让你受了不少苦,但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弥补你的。”
“你不用弥补,只需要说自己的真实身份就可以了。”
姜云曦不理解薄云沉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其实她也是被薛明月刚才骂自己的事给刺激了。
一直以来,在薛明月眼中,薄云沉就是薄云沉和薄季岑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
所以她才会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才是薄云沉的妻子,姜云曦是第三者。
但如果薛明月知道薄云沉其实就是薄季岑的话,她一定不会在说出这些话来了。
毕竟当初姜云曦是嫁给薄季岑的,就算他在外人眼中是个死人,那也确实已经嫁了。
至于谁才是真正的第三者,那可就有的说了。
“对不起。”薄云沉声音有点沙哑,“是我不对,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我原本是想着把我母亲的事情弄好之后再来跟你说这些事情的,没想到现在直接被你给说出来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
“没事,你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
姜云曦淡定的推开他,“也就这两天吧,你母亲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到时候公司就在你手里了。”
“如果这时候你恢复身份,薛明月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
“云沉,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好,我希望你能尽快把这件事情提上日程可以吗?”
薄云沉很郑重的点点头。
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在薄云沉的计划中事情得一件一件的办。
毫无疑问当务之急就是要先把秦素华解决掉,至于他自己的真实身份,慢慢跟姜云曦说就是了。
却没想到姜云曦居然早已知道,而且还在心里压了那么久,这让薄云沉有种很尴尬的感觉。
他苦笑一声,“如果我知道你早就知道了,我一定会实话实说的。”
“但我之所以选择不告诉你,也是怕你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带来不可预计的风险。”
“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明白。”姜云曦微微一笑,“你不是不相信我,只是想把所有的风险降到最低而已,我能理解你的意思。”
“但同样的。现在时机已经成熟,我也不想再背着第三者的罪名,所以你现在可以选择死而复生了。”
二人再次拥抱在一起,后续的话姜云曦没说出口,她都已经明了了。
薛明月一口一个第三者的叫着自己看她那底气十足的样子,别人也很容易相信她的话。
但如果来个两极反转,姜云曦还真有点好奇薛明月究竟是什么心情。
因为那个跟她订婚的人是薄云沉,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的也是薄云沉,可当薄云沉变成薄季岑的时候,薛明月又该如何选择呢?
此刻,秦素华也在进行最后的纠结。
要不要签字呢?
一旦签了字,就意味着她对薄云沉妥协了。
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个做母亲的被自己的亲生儿子逼到这个份上,确实很失败。
但如果不签字的话,再这么耗下去,公司可就没救了。
所以秦素华犹豫着,始终不敢拿不定主意。
而刚才薛明月来了一趟,也没给秦素华造成任何困扰。
要说自私,她才是这种自私的人。
只要自己不好过,任何人也都别跟着想好过。
虽然这样做有点太过于残忍,可如果秦素华不是这样的想法,当年她也不能如愿的嫁给薄老爷子成为薄家真正的掌权者。
正当秦素华犹豫该怎么办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薄云沉走了进来。
“母亲,你考虑好了吗?”薄云沉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就像在问秦素华今天晚上有没有吃饭似的。
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秦素华跟前,看样子应该是准备跟她耗一耗时间了。
而就在这一刻,秦素华的想法一下子就通了。
与其二人争斗两败俱伤,最后让大房和二房的人渔翁得利,倒还不如真不如把所有的权利都交到薄云沉手中。
如果他真的有能力把公司经营好,那她也就可以光荣退休了,而且还能留下一个很不错的名声。
但如果薄云沉没有这个本事,秦素华也可以随时再把公司接回来,到时候薄云沉自然没有什么话要说。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秦素华冷冷一笑,拿过那份合同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大名。
整个过程也就短短几秒钟,但结果已经了然了。
这一刻,薄云沉心中的大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他解决了一件大事,那么接下来就该公布自己的身份了。
“云沉,现在你满意了吗?”
秦素华把钢笔往旁边狠狠一扔,“在你的逼迫下,你母亲我终于妥协了。现在你可以去向别人宣布这个消息了,你也可以跟姜云曦堂堂正正的在一起了!”
“我再也管不了你的事情,你现在一定非常得意吧!”
“不,还差一件事。”薄云沉冷冷地看着她。
“母亲,从现在开始我是薄季岑,不是薄云沉。你不要再叫我云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