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保问道:“水柳国突逢变故是因为遭到天谴了,那龙虎暴动又是因为什么呢?”
申古说道:“因为我。”
常保糊涂了:“因为您?”
申古轻声说道:“对就是因为我,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些属于我的东西被藏在天下最危险的十八个地点了,所以接下来我要去取回来。”
常保问道:“什么东西?”
申古放下筷子望着天边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
常保又问到:“那十八个地点又都是哪里,相互之间离的远吗?”
申古收回目光问道,“你听过十险八大怪吗?”
常保轻松的说道:“刚听过,‘十险八大怪,管杀不管埋’嘛!”
申古又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这十险八大怪都是什么吗?”
常保憋了一会才说道:“不知道。”
申古笑着说道:“不知道就对了。这十险八大怪都是天下一等一的绝地。常人去了必然是十死无生。
你们这乱虎团白虫林合在一起也是十险中的一险。”
常保望着申古直接说道:“那您当初让我爷爷刘老寨主他们看守此处难道也是为了现在做准备?”
申古收起轻松的心态直勾勾的看着常保:“当初确实有这方面的考量,毕竟十险八大怪的名头太吓人了,就算是我也不敢贸然进入。
而经过这些年的沉淀积累,这只虎斗条龙的格局这里的人基本已经摸熟了,再进去找东西应该会轻车熟路的。”
常保靠在椅子上失望的说道:“那我们其实只是你的工具吗?”
申古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盯着常保的眼睛,好像要从他的眼睛看进他心里去一样:“工具?你的确是我的工具,可我又何尝不是你的工具,只要对自己有价值的就都是工具,我利用他们监视此处,他们又何尝不是利用我洗脱罪名,朋友之间说白了是带着感情的各取所需罢了。”
常保失魂落魄的说道:“你看人这么透着的吗?”
申古正经的说道:“不是我透彻而是生活就是如此,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常保苦笑着说道:“我有点后悔当你的徒弟了,现在反悔还来不来的及?”
申古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常保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收你当徒弟了?”
常保蹬大了眼睛说道:“就刚才你还说要交我武功呢!”
申古撇嘴道:“那你想多了,我说的教你功夫就只是给你一本书自己看而已,并没有说要收你做徒弟。”
常保愣住了:“那,那,那是我一厢情愿了。”
申古轻声笑道:“小子,当我徒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以你现在的实力可捧不住这个头衔。
虽然这个头衔给你带来的帮助是无限大的,但同时带给你的危险也是无限大的。
我的朋友不少,但是仇人更多,有的人就是连我都头疼。”
申古这一句话又把常保的好奇心钩出来了:“您能讲讲您的故事吗?”
申古看了常保一眼,又看了刘老寨主一眼,发现刘老寨主也透着渴望的眼神,于是先喝口酒润润喉,之后开口道:“常保你一直在这穷乡僻壤不知道,其实在你出生之前我就已经名动天下了,你可以问问老刘,当初四境之内哪个武林中人不知道我。”
刘老寨主自然配合的点了点头。
“我之前啊,也确实属于武学天才,因为别人需要数十年下苦工的功夫,而我一般用一年左右就能学会了。
以至于我十多岁的时候就在江湖横着走了,武林中也很少有人能接我一招。除了全南风。
全南风你应该知道吧,外号“义薄云天”,他做人就讲义气,毫无道理的讲义气。不论你做的对还错,他都跟你讲义气,也只讲义气。
我跟他的初逢是在春境春梳国的奇巧县。
那年我好像才十七,而全南风也还不是现在这样人尽皆知的大侠。
我当时是去追捕一个作恶多端的大魔头。”说着申古就看了刘老寨主一眼。
常保顺着望去也瞬间明白了:“刘老前辈,那个大魔头不会是你吧?”
刘老寨主尴尬的说道:“嘿嘿,就是我,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干出那种事的。”
常保继续追问道:“什么事啊。”
刘老寨主尴尬的说道:“就是当时也不知道是信了谁的邪,听说吃小孩脑子能练成邪功长生不老,于是就想试试。”
看到常保变了脸色刘老寨主连忙继续解释道:“只是当时第一次下手就被申先生逮个正着,然后就一直被申先生追杀,最后就来了这里成了寨主。”
听到刘老寨主没有真正害过小孩常保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咳。”申先生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全南风是奔着奇巧镇的名头来的,春境的人本就心思细腻,那里的能工巧匠经常鼓捣出各种精巧的小玩意。
像现在最流行的“盘沙”还有之前的“猿鹤”以及只有王公贵族才能玩的起的“金泥”这都是出自奇巧镇。
只不过全南风那次去不是买东西去了,而是送东西去了。
他送的是一个盒子,要送给的是一个名叫袁浩的老匠人,委托他送的则是一个在路上遇到的濒死陌生人。
他来的那天我正好在袁浩的店里,因为我在他店里等一个东西。
他来的时候身中七刀,门牙掉了一颗,左手手腕处骨折了。
他送的东西不是我等的而是袁浩等的,只不过袁浩等这个东西也是要用这个东西做出来我等的那个。
所以归根结底,全南风的伤都是为我受的。
我当时接过带血的盒子,打开之后看到一块黑色的平平无奇的石头静静的躺在里面,东西一点破损都没有,看来他是用命护住了盒子和里面的东西,我突然对这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感兴趣了。
我把盒子递给袁浩等袁浩拿着盒子从后门走了之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当时满身污血的全南风笑着说道:“小弟弟,我姓全,叫全南风,你也可以叫我南风哥哥,或者风哥都可以。”后来他跟我说他当时是把我当成袁浩的学徒了,所以才会跟我那么说话,可是事实上他在后来的二十多年直到现在也在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就好像比我大几年是多么了不起的事似的。
我当时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不要命的保护这个箱子?”
他直接说道:“因为我答应了一个人要把箱子安全送到,所以我必须要送到。”
其实那个时候我的鼻头已经有些酸了:“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做对自己毫无意义的事值得吗?”
“哈哈哈!”他当时直接大笑道:“这可不是毫无意义的事小弟弟,我做人的信念就是要讲义气,他用各种好处诱惑我把箱子送到,他的确利用我了。
但是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呢?我在利用他贯彻我的信念,只有这样我做人才会更直,更真。以后我才更会讲我喜欢讲的义气。
说白了,这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我当时嗤笑道:“听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到头来你到底得到了什么?”
全南风已经微笑着说道:“我得到了别人的义气,别人的尊敬。”
我不服气的说道“这些虚有什么用吗?”
全南风理所当然的说道:“有啊,它可以使我的心更坚定,我的拳头更有力,最主要的还可以让我的心情更好。我去做只是因为我想做。只要是我想做的,那就一定对我自己有价值。”
我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是却有人不给我机会了。
抢夺盒子的人追了过来。
“连雍亲王的东西你们都敢偷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领头的一个尖嗓子的嘶喊道。
全南风站着没动说道,“我不知道什么雍亲王的东西,我只知道有人委托我把东西送到这里,所以我就送了。”
尖嗓子的气道:“放肆,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都给我上一个也不要放跑。”
收到指令后他身后的六个人就都冲了上来。
既然我在这了那自然不可能让全全南风先出手,于是抢身上前先是一脚踢来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之后右手握刀劈向第二个人,嘴里还喊着:“全南风,还能动吗?”
全南风大笑着说道:“动是不能动了,但是杀人还是可以的,你趴下。”
我自然不能听他的趴下,那多没面子,而是向后退去,只是还没等我退多远就只觉得后背一凉,原来是衣服被无声无息的划出一道口子。
再回头一看七个敌人都死了,而全南风的位置也从厅堂正中央,变成了门外。
他的飘影分光剑就是放在现在我也破不了。
而杀完人的全南风也到了极限直接就晕倒在了地上。
他的潜力确实是惊人的,连续奔波七天,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最后一剑挑了七个大内高手,那时我就觉得江湖大侠不过如是。”
常保听完这段之后没有接茬而是猛灌了一大口酒,之后站起来直接大声作诗道:“烟淡山红岸柳青,残阳孤苦复零丁。天南海北江湖客,一入银河化列星。”
说完就直接醉倒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