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出岑熙这个名字的时候,岑琗觉得挺累的,是啊,魏思澄说,是她命他把张怡带去小仓库的。
知道小仓库和她跟北区众人之间那点事儿的人,不会太多
一开始她怀疑荣川,但是荣川为了挽救川云最近正忙得焦头烂额,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
她也想过是安伶俐或者是谢佑祯,但是这两人不会知道北区的事情,因为就连荣川对于北区的事情都知之甚少。
那么最大的嫌疑应该就是张家人,张媛吗?但是为了除掉她杀掉自己的亲侄女儿这种事情,张媛那样的胆子,是做不到的。
可偏偏对方跟自己长得很像,还会模仿自己的言行,那就说明她一定跟自己相处过一段时间。
所以,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人,剩下的那个,就是最有可能的人了。
而刚才女人拍在桌子上的手,却给岑琗提供了实证,因为岑熙的右手小时候受过伤,所以大拇指的指骨有些不自然的弯曲。
这点其他人或许很难看出来,但是岑琗玩儿的是艺术,对于人体结构十分敏感。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岑熙轻笑一声,说“二姐,你还真是聪明啊。这都能认出我来?”
她的声音恢复了原样,虽然戳穿了她的身份,但是岑琗却高兴不起来。
她问“你做这一切,你母亲知道吗?”
“她?只会咋咋呼呼,一点脑子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让她知道?”岑熙的口吻轻佻又充满了讽刺,岑琗对岑熙虽然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岑熙在家里可是公认的好孩子。
但是眼下这状况,岑琗只能赞叹一句,演技可真好。
“你杀张怡,就是为了陷害我?我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恨我的事情?”
“你什么也没做。”岑熙淡淡地说到“可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做,但所有人都愿意为你付出,大哥是这样,林皓哥也是这样,荣川也是如此……你说,我们两个都是爸爸的女人,凭什么你能得到所有人的荣宠呢?”
岑琗听她这样说,就好像是听见了一个笑话一样。
“我跟你大哥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他对我好,是因为我是他妹妹。我跟林皓从小一块儿长大,我们不仅是发小,更是兄妹。至于荣川,你是瞎了眼才觉得他是在宠着我呢吧?”
岑熙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此时的她穿着一件黑色吊带小礼裙,踩着一双黑色的水晶高跟鞋,头发高高的挽了起来,画着浓浓地妆,于岑琗印象之中的岑熙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啪……”岑熙给自己点了一只烟,她走过来,伸手掐着岑琗下巴说“可就算是这样,就算爸爸讨厌你,你得到的东西还是比我多。你的天赋,还有身边那些爱着你的人,这些都让我无比的嫉妒。”
“我知道,你其实也不喜欢我。纵然你没对我表现出来,但是我却十分讨厌你。你知道爸爸把我们接回来之前,我跟我妈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张家不算是名门望族,可也算是有头有脸了吧?她一个大小姐,竟然给人做了小三儿,还未婚生子。所以我一出生,就遭到了诟病。那些孩子总是欺负我,说我是野种。”
“我在别人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等有一天爸爸告诉我我们终于可以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我原本是很高兴的。因为这样一来,我就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了。”
“我就是爸爸唯一的女儿,可直到我看到你。他明明不喜欢你,却还是给了你最好的生活条件,但是你还不满足。你跟他吵跟他闹,哥哥站在你这一边,时时刻刻护着你。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这样的你能得到大家的爱护,我就不行?明明我也是爸爸的女儿啊。”
岑熙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岑琗听完之后,却觉得好笑。岑熙见了她的笑容,脸上立刻露出凶恶的表情来。
“你笑什么?!”
“呵……我笑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也笑你幼稚。岑熙,你一手毁掉了你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生活,你不该杀张怡。”
啪……岑琗话音落,岑熙一个巴掌就打了过来。
“我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情!那个女人就是个废物。我让她对付你,可结果呢?她什么也没做成,既然如此,我还留着她做什么呢?”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令岑琗越发的冷静,她看着如同疯了一般的岑熙,说“你恨我,可以直接冲着我来,何必伤害其他人?爸爸的车祸,跟你有关系吗?”
岑熙顿了顿,勾唇一笑,说“反正已经告诉你这么多了,再多说一点也没错。他的车祸跟我没关系,不过,我得谢谢他,让我有机会亲眼见到姜泽琰。”
岑琗一听她这话,面色顿时有些古怪,她也觉得挺奇怪的,这姜泽琰到底有什么好的啊?怎么这么多人惦记着他啊?
“说起来,你大概天生就是个狐狸精吧?总能吸引男人的注意。不过没关系,我今天就毁了你,让那些男人从此以后对你避之不及!”
岑琗却笑着说“就算你毁了我,你也得不到姜泽琰。因为他根本不喜欢我。”
“什么?”
“你处处模仿我,就是这个目的吧?你想把我送走,然后伪装成你畏罪潜逃的样子,然后,你便可以借着我的脸去替代我的位置,继续生活。对不对?”
岑熙不说话,她面色阴沉地看着岑琗。
岑琗却丝毫不惧,她淡淡笑道“可前提是,你能成功地取代我。我跟姜泽琰之间,有个交易,如果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秘密,那么无论外表有多相似,只要你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一定会识破你!”
“你真的挺聪明的。难怪,当初竟然能从那样的地方逃出来。不过,这是我之前的计划,现在,我改变计划了。不管我是否能成功取代你,我都要毁掉你这张脸!”
说着,她向旁边一伸手,一直站在旁边的人抽了一把匕首给她。
岑熙看了一眼匕首,说“匕首也太仁慈了,去帮我搞点硫酸过来。”
岑琗脸色微微一变,她冷冷地看着岑熙,说“我现在劝你回头,是不是太晚了?”
“哼……你这是在求饶?不过,已经晚了。我看到你这张脸就恶心!”
那人打开门的一瞬间,岑琗听到了外面传来的音乐声,再结合这包厢的装修风格,她推测这里应该是个娱乐会所,或者是酒吧。
“对了,开始之前,我还可以给你玩儿点别的。”
岑熙说着,起身从桌子上拿了一根注射器,岑琗一看那东西,不祥之感顿时笼罩了上来。
她向后退去,岑熙却立刻下了命令“给我摁住她!”
岑琗双脚一登,让自己缩进了桌子下面。
这种娱乐会所里的大理石桌,是与地板连在一起的。人力抬不动,只能从下面把她拖出去。
岑琗虽然手不能动,但是腿却是自由的。
她奋力将那些伸进来的手踢出去,但是最后还是被人抓住了脚脖子,拖了出去。
两个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死死地摁着她的肩膀个胳膊,不让她动弹。
岑熙举着注射器,狞笑着走了过来,但是她刚刚靠近,岑琗便一脚踹了过去。
“岑熙,你知道你做着一切的后果吗?”
岑熙被吓的退了一步,只说“把她按在桌子上去。”
于是那两人直接把岑琗从地上揪起来,一把摁在了桌子上,拽着她的胳膊,摁住不动。
眼看着岑熙的注射针头向她的手臂靠了过来,岑琗咬了咬牙,但是心中却生气了一股淡淡地绝望。
多年过去了,但是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她似乎依然没有抵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