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还在愣神,年轻男子已经掀开帘子,率先走了进去。
“先生,先生,还是容我先通报一声吧。”
即便是这样的原因,学徒依旧不敢忤逆夏若兰的意思,由此可见,这个人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年轻男子却因为心急置若罔闻,同时也对这个神秘的夏大夫产生了一丝好奇。
帘子后面还有一道帘子,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正在给病人看病,刚刚进门那位学徒说,夏大夫今日份的病患已经看完,现在已经不接诊,所以面前这个少年肯定不是夏大夫。
年轻男子往里走去,他白皙修长的手臂伸手掀开帘子,就看到一个端坐在诊疗台上写字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眉清目秀的,看起来约莫十岁,她应该不可能是传说中的夏大夫吧?
年轻男子一脸的疑惑,夏若兰感受到别人探究的目光,她轻蹙柳眉,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
“你是哪位?我今天已经不接诊了,如果是有轻微病症,就找我徒弟给你看病吧。”
夏若兰说完话,低下头继续写药方。年轻男子惊讶地挑了挑眉,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目前的小姑娘好大的口气,听她这么说话,难道她就是传说中那个神通广大的夏大夫?这看着似乎有些不太像啊?
毕竟是个十来岁的姑娘,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学医,也不可能达到如今的水平吧?
他还在疑惑,刚刚那名学徒害怕夏若兰责备,慌慌张张的走过来解释。
“夏大夫,这位先生说要跟你谈药厂的事情,我说要过来通报一声,他却自己闯进来了。”
“好了,我知道了,没事了,你下去吧,不怪你。”
夏若兰抬起头来,对着惊慌失措的学徒微微一笑,学徒好似受到安抚,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谢谢夏大夫不责怪我,我去忙去了。”
学徒退下了,年轻男子原本就暗沉的目光,此时变得更加幽深。
“你就是平善堂的夏大夫?”
年轻男子不确定的反问了一句,这么一个声名远播的大夫,竟然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他突然感觉到有些荒谬。
“对,我是,请问你是哪位?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夏若兰客气的问道,面前的这位男子,看着他眼睛里闪烁而出的疑惑之色,似乎并不认识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水平。
既然这样的话,又为什么会找上门来?难道是慕名而来?
“我叫孙庆睿,来自省城,我在省城是做外贸这一块的,有个朋友在工商管理局工作,如果你真的想开制药厂,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得上忙。”
孙庆睿看着斯文有礼,说起话来却深藏不露,表面上好似主动想要帮忙,夏若兰却能够明确的感觉到,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你主动要求帮忙,应该也有条件吧?而我只是个大夫,所以你们家是有病人吗?”
夏若兰脑子非常聪明,稍微转了个圈,立刻猜透了面前这人心中所想。
别看他只字不提需要自己帮忙的事情,其实肯定带着目的,夏若兰心里跟明镜似的。
“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谈吗?这间医馆有没有内室?要不我们在屋里谈吧?”
孙庆睿笑着看了夏若兰一眼,虽然心里对她的能力还是有些怀疑,但是平善堂传说中的夏大夫可是很厉害的。
自家的那位老太太,可是指明要这位夏大夫亲自上门给她治病,不然就算病死,也不肯去医院。
孙庆睿也不知道这夏大夫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够把自家的老太太迷成这样。
之前他心里想着可能是个年轻小伙子,大概是因为长得帅,招她老太太喜欢,谁知道竟然是个这么丁点大的小姑娘,那可真让人觉得意外。
夏若兰写完了手上的药方,这才放下笔站起身,转身往内室的客厅走去。
“走吧,我们去客厅详谈吧。”
夏若兰虽然早就想建一间制药厂,苦于没有资源,一直没办法进行下去,现在有人送上门来要给她帮忙,自然不会错过。
但是不可能为了这样的事情卑躬屈膝,毕竟两个人之间,互相都有求于对方,现在没有谁比谁地位更低下。
两个人是平等的,夏若兰对待孙庆睿的态度,自然也跟对待普通病患的态度差不多。
难道请他去后院的客厅详谈,已经是她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好。”
孙庆睿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起来到后院,孙庆睿这才发现院子里到处都是药材,有人在挑拣,有人在清洗,有人在晾晒,有人在粉碎。
大家沉默着做着事,事情虽然单调又无聊,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看起来都是心甘情愿做这些事情。
孙庆睿留意到这些细节,更是觉得这小姑娘不简单,小小年纪就能知人善任,虽然后院就几个人。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进行得井井有条,而且大家是怀着欢乐的情绪去干事的,自然比消极的情绪做出来的事情不管是质量还是效率都要好的多。
他转过头来,认真打量着小小个的夏若兰,如果这一切都是这么个小丫头安排好的,那她真的是天生的管理人才。
两人在客厅落座,立刻有人不须要招呼,自觉的放下手上的活给他们端来了茶水和点心。
“孙先生,请喝茶。”
夏若兰客气地对面前的孙庆睿说道,孙庆睿点了点头,他端起面前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
虽然只是最普通的毛尖,但是不知道是泡茶的水好,还是泡茶的人技术好,喝在嘴中却有一股清冽甘甜。
“好茶!”
孙庆睿笑着赞了一声,夏若兰抿着嘴微微一笑。
“不过是最普通的云顶毛尖罢了,孙先生喜欢就好。”
“泡茶的水不一样,泡茶的人不一样,茶水的味道自然也不一样。”
两个人你来我往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打着机锋,谁也不主动进入正题,现在比的就是谁的耐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