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雪莉的心像被刀割了一样疼。
其他人怎么说他都不会上心,唯独袁怀民。
因为,他是自己在这个世上,最后的至亲。
“爸,我真的没想到,你会用自己妻子的最后栖身之所,来威胁我。”
“你还算是人吗?”
袁怀民面色铁青,他觉得自己没有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达到目的,手段高不高尚,不重要。
袁雪莉含着泪看着在场这些袁家人,她心中还有最后一次幻想。
只要有人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让袁怀民收回刚才的话,她心里还会念着袁家人的好。
甚至,她会劝说徐然,别把事情做绝,让大家面子上过不去。
可是没想到凡是与她目光触及的人,要么直接躲开,要么充满仇恨的瞪着她。
没有一个人觉得袁怀民刚才的话不对,更没有一个人会为她开口。
袁雪莉觉得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停止跳动,最后蒙上一层冰霜。
“好,既然这样,那我最后再说一句。”
袁雪莉深吸一口气,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她突然九十度鞠躬冲着大家。
“雪莉,你这是干什么?”
徐然绝不容许袁雪莉再受到半点委屈,他正要开口,袁雪莉摇了摇头。
“徐然,让我说完。”
“这一鞠躬,是感谢袁家给了我性命,感谢在场的各位对我以前的诸多关照。”
“从今往后,我是我,你们是你们,我再也不会与袁家有半点瓜葛。”
“还有我母亲的坟,我自己会挪走,以后绝不会再让你们打扰她老人家的安息。”
说完,袁雪莉直接拉着徐然的手,昂首离去。
她的脚步是那么的坚定,没有丝毫的留恋。
看到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在场人的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说不上高兴,还是失望。
袁怀民好像被抽干最后一次力气,扑通一声,跌坐在沙发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父亲竟然比不过一个刚刚才认识的毛头小子。
他更没想到自己以袁雪莉母亲,作为要挟的筹码,非但没有达到效果,反倒将局面彻底撕裂。
袁雪莉他们走后,袁家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在袁定山和袁怀民父子身上。
让两人无地自容。
袁定山双手握拳,狠狠的锤了一下茶几。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为了一个外人,竟然跟自家人撕破脸。”
“好,既然你自己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来人,马上给我拿下,那两人生死勿论。”
袁定山是真的气疯了,竟然说出生死勿论这四个字。
就在众人准备联络自己的关系时,老管家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
“出事了,出大事了。”
老管家跑得太急,忘记了门槛,扑通一声直接跌进客厅。
袁定山更是气得不轻,抓起茶杯砸了过去。
“混账东西,连你也来气我。”
“老家主,是我唐突了,可是真的出大事了。”
“刚刚收到消息,秦子豪被人砍了头,而范东亭不知所踪,皇家1号上面全都是陌生人,咱们一个也没见过。”
“我有派人打听,才知道,这些人全都是徐然的人,而且,范东亭是被他哥哥范东初接走的,为了救下范东亭,范东初曾经跪在徐然面前……”
老管家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全都吐出来。
扑通扑通扑通……
袁家人再也不能淡定了,一个个双脚发软,跌坐在地上。
开什么玩笑,刚才他们竟然朝赶走范东亭的大人物动手了?
袁家这是要玩完啊!
……
袁家大门外,袁雪莉站在那里,忍不住回头望去。
徐然能够理解,毕竟这里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怎么,舍不得?”
袁雪莉摇了摇头,回头上了修理车。
徐然特意支开其他人,亲自开着车,路上,他始终观察着袁雪莉的表情变化。
“别这么看着我,我没事儿。”
徐然笑了笑,“不管怎么说,因为我的出现,才让你和家人彻底决裂,我这心里始终难安。”
袁雪莉摇头,“我不许你这么说,如果没有你,我怎么能像现在这么自由。”
“徐然,谢谢你。”
徐然扭头看着她,“我知道你现在是强颜欢笑,其实,在我面前你不用这样。”
“我只是为你出口气,最后,怎么决定,还是在你,如果你觉得割舍不开这份亲情,我有能力让他们接纳你。”
其实,徐然并不想说出这番话,作为一个旁观者,他觉得袁家那些人,不配做袁雪莉的亲人,甚至不配做人。
可他始终只是一个旁观者,不能切身的感受袁雪莉此时内心的煎熬。
从她刚才站在门口,回头望了一眼,当中饱含的不舍,就能看出来,毕竟那里拥有她太多的美好回忆。
“徐然,你误会了,我心里早已经与袁家划清界限。”
“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我觉得大家流着同样的血,不管做事做得多过分,终究还会念及亲情。”
“可这一次我真的彻底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在他们心里我只是一枚棋子,可以随时丢掉的棋子。”
“或许是我自己太矫情了吧,他们说的没错,豪门当中的子女,往往身不由己,我绝不是其中最惨的一个,但我不想像其他人一样受人摆布。”
“多亏你来救我,让我离开了那一滩死水,以后,我会活出自我,再也跟他们没关系。”
听袁雪莉这么说,徐然才放下心来。
他能看出来袁雪莉,是真的轻松,而不是装出来的。
“那就好,只要你想通了,不管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徐然的话并没有过多华丽的词语,可每一句都会让袁雪莉非常的感动。
她扭过头来看着徐然的侧脸,眼神里面充满了情愫。
“你又救了我一次,而我同样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每次徐然都特别怕袁雪莉这么看着他,因为他总觉得下一秒,袁雪莉就会脱下衣服,以身相许。
“干嘛说的这么郑重,反正,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帮你了,你还不习惯吗?”
“大家是朋友,这次我帮你,下次你帮我,就扯平了。”
“对了,你还有别的住处吗?我送你过去。”
徐然只想尽快结束这有些暧昧的气氛,只能转移话题。
突然,袁雪莉伸手搂住他的手臂。
“徐然,带我去酒店吧。”
嘎吱一声。
休旅车差点撞上路边的栏杆。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