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还是走过去，但并没有上车。
“柳总，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你可真够忙的。”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你的车我还真是不敢随便上。”
两个人之间的瓜葛，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徐然始终对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抱有警惕。
可偏偏柳如月竟然能对着他这个仇人，露出妩媚的笑容，没有鬼才怪。
“小小年纪，就这么不相信人？”
“凭你的本事，你觉得我一个弱女子，能把你怎么样吗？”
徐然还是不上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得罪了不少人，若是没有足够的警惕心，恐怕现在坟头上都长草了。”
柳如月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有贼心，没贼胆儿，不上来拉倒，我怕你会后悔。”
说着，柳如月直接发动汽车，似乎要离开。
徐然想了想还是拉开了车门。
“说的也对，我没理由怕你。”
徐然上了车，悄悄从怀里拿出一根银针。
徐然没想到柳如月会在这里等他，而且，还只有一个人，着实让徐然非常好奇。
柳如月驱车离开医院，一路上并没有开口。
徐然有些等不及，“柳总，你把我叫上车却一句话都不说，这是什么意思？”
“你该不会想拉我去兜风吧，我承认我很帅，但你不怕被人说自己老牛吃嫩草？”
柳如月转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说话真难听。”
“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能猜出来，我为什么找你。”
徐然脑子一转，猛然想起来。
“你该不会想跟我打听华叔叔的近况吧，怎么？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柳如月脸上露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还好，她很快便恢复原状。
“怎么，我不能问吗？我们也算是老朋友吧，关心一下老朋友的近况，有什么好奇怪的。”
徐然哼了一声，“你还会拿他当老朋友，我没有听错吧？”
“当年，他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甚至抛弃了前程，可到头来却换得这般下场，我想你没资格做他朋友。”
柳如月的脸色终于变了，徐然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插在她的心里。
“徐然，你还年轻，之前的事情，你又没有经历过，最好不要轻易判断。”
“当年我与华雄之间的过往，连他都说不清楚，你轻易评价一个人，不觉得是极大的不尊重吗？”
柳如月语气轻松，可是她握着方向盘的手上，竟然出现了青筋，可见，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么从容。
“柳总，你们之前的事儿，我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是我要给你一个忠告，华叔叔现在活得非常好，你最好不要打扰他，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能有今天很不容易，而且，他现在还是山河会在华夏的分部负责人，权力比总护法还要高，我相信他已经忘记了过去，从头开始，你最好不要打扰他，否则，我不会坐视不理。”
“你辜负了他，他不追究，不代表别人不追究。”
柳如月声音转冷，“徐然，我一直让着你，你别不知足。”
“再说了，我只是随便跟你聊聊，你又何必上纲上线呢？你真以为我是无情无义之人吗？你知道我们当年爱的多么深吗？你以为我愿意与他分开吗？”
“可是，他一次次让我失望，我又能怎么样？”
“我只是一个女人，我也有虚荣心，我也想像慕容霏霏一样，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成为万人之上的贵夫人，可是，我没她那个命，我只有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往上爬，可是他呢，整天就知道安于现状，还抱着那可笑的愚忠念头，换作是你，你会把自己的青春浪费在这样的男人身上吗？”
柳如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咆哮，似乎想要宣泄积压在内心的不满。
“你们每一个人都骂我现实，可是，你们自己就不现实了吗？？你们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换做是你们，或许比我做的还过分。”
“每次我想跟他浪漫一番，他就像个木头疙瘩一样，只会傻笑。”
“我让他陪我逛街，他却宁愿陪着兄弟喝酒，在我心里，究竟是兄弟重要，还是我这个女朋友重要？”
“我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强行凑在一起只会让彼此痛苦，所以，我不觉得我有哪里做的不对。”
徐然静静的等她宣泄完才开口。
“我还以为能从你的语气里面听到懊悔，原来，还是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华叔叔身上。”
“你想要你的生活，这谁都能理解，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踩着华叔叔的肩膀往上爬，等他没有利用价值，就一脚把他踹开。”
“你用不着否认当年的事情，我就算没有亲历，但多方求证，还是能够得到答案，也不可否认，你利用了他，欺骗了他，最后，又伤害了他。”
徐然就算是个旁观者，也压不住内心的火气。
“你能成为今天的柳如月，你敢说没有他的功劳吗？如果不是他跪在神尼庵前面，七天七夜不眠不休，你能有今天这么光彩动人？”
“说到底，是你的虚荣，毁掉了这段感情，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他是堂堂山河会的总护法，地位崇高，你作为总护法的夫人，难道还不足以满足你的虚荣心吗？你一味的指责他，只不过是为自己的卑鄙，找个借口而已。”
徐然毫不客气，柳如月咬着牙想要辩解，徐然不给她机会。
“我相信华叔叔始终表里如一，你认识他第一天是什么样，以后就是什么样，你不会不清楚，你若是当时就觉得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不早早分开？”
“说到底，你还不是想要利用他往上爬，我告诉你，就是这个你看不起的男人，才成就了你，不管你怎么辩解，公道自在人心。”
说到最后，徐然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抽她的冲动。
“我希望你认清这一点。”
柳如月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徐然。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吗？因为，我觉得你应该能懂我。”
“两个不合适的人，硬要凑到一起，会有多痛苦，你这个薛家的上门女婿，应该比谁都清楚。”
“那我倒反问你一句，你觉得薛清心爱你吗？”
“我们俩当时的情况，与你们之间非常相似，如果你觉得薛清心爱你，那么为什么要否认，我曾经深深的爱着华雄？”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两个人齐头并进，拥有更好的明天，我做错了吗？”
“是他自己甘愿平庸，甘愿掉队，难道我非要跟着他一起浑浑噩噩，虚度一生吗？”
徐然冷冷的看着柳如月，他突然觉得自己说这些，完全是浪费唾沫星子。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说点别的吧。”
“你前面铺垫了那么多，不就是要为接下来的事，找一个合理的切入点吗？”
“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柳如月缓缓踩刹车，豪华轿车停在路边。
而后，她微微转头理了理额前的刘海，自然而然的动作，却带起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