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驱车,沿着陵水河河岸,走了半个小时,突然,前面出现一片开阔地。
在这片开阔地上,沿着附近山脉的走势,修建了大大小小几十栋别墅。
而这几十栋别墅都是蔡家的私产。
蔡月明在车上,所以,保安根本没有询问,便放心。
两人一路来到一栋面积最大的别墅前面,蔡月明下车之后,便飞奔进去。
“外公,我回来了。”
徐然随后走进去,发现宽敞的客厅里面挤满了人。
光是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就有几十位,看来,这次,蔡元奎病的真不轻。
在客厅中间,临时放置了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位头发稀疏,面色灰败的老者。
老者瘦的皮包骨头,看得出是久经病痛的折磨。
徐然远远望去,就看出他是中了毒。
不过,在场的这些专家,也有些本事,已经将毒素控制住了。
可是,蔡元奎仍旧昏迷不醒。
可见让他昏迷不醒的,并非是毒素。
徐然往前走了两步,轻轻的嗅了一口,发现老人身上有浓浓的腐臭味。
倒不是说他不讲卫生,而是人到临死之际,都会有这种味道。
看来,老人家的大限将至,普通药石,根本救不了他。
蔡月明扑到老人面前,不停的摇晃老人的手臂。
“外公,我是月明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外公,你别吓我,呜呜呜……”
蔡月明哭了起来,从她的哭声当中可以听出来,她对外公蔡元奎非常的依赖。
“外公,你到底怎么了?”
可能是听到外孙女儿的呼唤,蔡元奎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医生们赶紧围上来。
“太好了,老爷子有反应了,蔡小姐,你快多跟他说两句。”
“我们这么多人呼喊,老爷子始终闭着眼睛,看来,他对你还是非常疼爱的。”
蔡元奎缓缓地睁开眼,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只是他的目光非常呆滞,即便是盯着蔡月明,似乎并没有认出来她是谁……
这分明是急火攻心,失了心智。
“外公到底怎么了?谁能告诉我?”
旁边,一位老管家站了出来。
“蔡小姐,是我失职,你骂我吧。”
“李叔,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李管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早上,我照例推老爷子去后花园坐坐,晒晒太阳,医生嘱咐,这样有助于营养吸收,我本应该一直守在那里,可有事把我绊住了,我就离开一会儿,等我回来,就发现老爷子躺在躺椅上,嘴角往外流黑血。”
“这可把我吓坏了,我赶紧请来医生,幸亏发现的早,毒素已经解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老爷子好像……”
李管家想说,好像傻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可太不敬了。
“不过,小姐放心,我们已经去请宋连城,宋医师了。”
蔡月明也听说过宋连城的大名,心中稍稍安稳。
他转过身来,看着徐然,突然想起自己身边也有一位高人。
“徐然,要不你……”
话还没等说完,从门外走进来几个人,风风火火的。
“快让一让,宋医师来了。”
宋连城被这些人架着双脚,都快不着地儿。
“慢点儿,你们把我拆了算了。”
宋连城一直被这些人架到了病床前,根本没看到徐然就站在他的身后。
他刚一坐下,伸手按住蔡元奎的脉搏,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他体内的毒素已经解了,可是他真正的问题是心病。”
“唉,再加上他一把年纪,求生欲不强,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宋连城本来闭关研读医术,一听说是蔡元奎病了,他才出山。
毕竟,蔡元奎素有贤明,他是知道的。
可是,他没想到蔡元奎体内的生机非常淡薄,没什么求生的欲望。
对中医来说,最怕遇到这种人,就算你一手通天也没用,他自己不想活了,谁也救不了他。
“各位,恕我说话难听,你们还是尽快给老爷子准备后事吧,以他这个样子,撑不过半个月。”
众人赶紧上前相劝。
“宋老医师,求求你想想办法,老爷子不能死啊。”
“是啊,他是咱们蔡家的定海神针,他要是死了,让我们这么大家子人怎么办?”
“你就想想办法吧,救得活救不活,那是老爷子的运势。”
蔡月明拉住宋连城的手,“宋爷爷,求求你了,如果你也没有办法的话,那外公真的没救了。”
“我不想他死,我要他活着。”
宋连城与蔡家颇有渊源,他叹了口气。
“大家知道我的脾气,我向来说话直,说话难听,你们也别见怪。”
“现在不是我不救他,而是老爷子自己活够了,你让我怎么办?”
“我最近新学了两套针法,我很有信心,能够为他续命,可是还是那句话,如果,他自己不想好,只会白白受苦的。”
蔡月明现在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宋爷爷,你尽管治治的好治不好,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尽力了。”
宋连城点了点头,“好吧,我是怕了你这个小丫头,这样吧,我先为他施针,应该会有效果,如果效果不好的话,我立刻给一个男人打电话。”
蔡家众人有些吃惊,宋连城的医术,已经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难道还有人比他还强?
中医行当,那几位大人物的名声,如雷贯耳,谁都听过,宋连城跟他们比起来,不逞多让。
“我们相信宋老的医术,一定能够治好老爷子的。”
“是啊,如果你都没办法,其他人肯定也不会有好办法。”
宋连城笑了笑,这些人不是这个行当的,没听过徐然的大名,也很正常。
“废话不多说,你们让开一点,别挡在这里。”
宋连城掏出银针,开始慢慢的施针,他的每一步都仔细斟酌,很快,累得满头大汗。
而蔡元奎至始至终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蔡月明,但却毫无焦点。
就像一个植物人一样。
宋连城一连刺了十几针,越刺心里越没底。
“真是齐了,我这招通心针,那可是治疗失心智的绝技,为何对老爷子没效果呢?”
“难道是我学艺不精?”
宋连城自顾自言自语,其他人心里暗暗惊骇。
“宋老刚才说什么?他学艺不精,他跟谁学艺?”
“是啊,这个世界上,有谁有资格,能当他师傅,老爷子说笑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针灸对他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