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桂子的照料下,袁贵妃悠悠转型,睁眼就看到皇帝满眼悲戚深情的望着她。
“贵妃,荆儿会没事的。”
处在后宫,袁贵妃早就看透了帝王的宠爱,可在这个时候,她仍然愿意相信,皇帝是赵荆义的父亲,是和她这位母亲一样,疼爱心疼儿子。
袁贵妃眼里蓄满泪花,忍不住扑进皇帝怀里。
“陛下!”
小桂子冷冷的看着两人相拥的戏码,他在宫中多年,早就见惯了皇帝喜欢这个,宠爱那个。
他只是心疼袁贵妃,又被皇帝给骗了。
还好,袁贵妃还有他,他会尽心尽力帮袁贵妃筹划一切!
皇帝和袁贵妃守在赵荆义这边,但关于造反一事的审问,并不会因此耽搁停滞。
不如说,进行得更加紧迫了。
皇帝直接以殷随在出事前,就负责调查先太子的案子,如今先太子的儿子搞事,也该归他来过问,将事情推给了殷随。
殷随一时间有些焦头烂额,按照原来的计划,这种麻烦事他是能够推给皇帝,然后悠哉的带着羡羡和孩子,功成身退,回家喝茶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殷随将这笔账记在了赵荆义和赵无极头上。
赵无极就算了,赵荆义跟着添什么乱?
而且……这两者间有什么联系?
明面上看,赵无极逃跑是在半夜,赵荆义受伤是在造反前。
他有些在意的去查看了入宫记录,发现赵荆义是在赵琼玉的婚礼前就进宫了的。
也就是说,赵荆义进宫后没多久,便遇害了。
“呵,还真是命大啊,那个时候晕倒,竟侥幸躲过了赵无极和叶双风两军的交战,到了天快亮了,才被人在最显眼的小路上发现。”
莫羡舒担心他劳累过度,殷随在忙碌的时候,她哄睡了莫珺禹小朋友,便一直在旁边陪着。
闻言,皱眉道:“阿随,你的意思难道是,赵荆义是装病?”
“不,太医的诊断没有出错,而且,咱们和赵荆义接触过,那么一个乖戾的人,可不像是个能装病的人。”
殷随摇头道:“是他的话,想做什么,就直接去做了,不会搞这种迂回形式,因为除了他自己,谁都不信任。”
“我只是奇怪,若伤赵荆义的人是赵无极,赵无极都越狱逃跑了,为什么还要在逃跑的关键时刻,将赵荆义搬出来?”
殷随不觉得有不明不白,莫名其妙的事情存在,既然赵荆义曾被人搬动过,那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不是为了达到什么,就是为了隐藏什么!
“罢了,现在不是追究赵荆义的事,陛下难得激发了些许慈父心,我若在这个时候,提出关于赵荆义的疑问,恐怕又要着急上火。”
“这不是自找麻烦吗?”殷随挠挠头,看着那些审问卷宗:“眼下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
莫羡舒忍俊不禁,戳戳他的脸颊:“你啊,说这话也不怕被人听去,找陛下告你的小状。”
可指尖触碰到的,却是他短短的胡茬。
莫羡舒连忙缩手,然而还没逃离,就被殷随捉住。
殷随眼底闪过促狭,面上却装得委屈:“羡羡,你嫌弃我,都不想碰我了,难道我变丑了?”
莫羡舒知道他在装样子,啐道:“又闹人,是你胡子扎手,快放开我。”
“长胡子,就不好看了,羡羡就嫌弃了。”殷随继续幽怨。
莫羡舒无可奈何,谁让他长得太好看,她根本没有抵抗力,哪怕清楚他是故意的,也仍是忍不住放缓语气。
纵身一软,就窝进了他怀里,坐在他腿上,用另一只没被捉住的手,抚摸他的眉宇。
“我家相公器宇轩昂,长胡子也不影响半点容色,还增添了男人成熟的魅力呢。”
殷随得寸进尺,挑起眉梢:“成熟的魅力是什么?”
“沧桑可靠的味道?”莫羡舒歪歪头:“好啦,我最喜欢你啦,哪怕变成头发花白,长满皱纹的老爷爷我也爱。”
殷随这才心满意足的放过她,却趁她不意,偷偷亲了她一口。
“我也最喜欢羡羡,当然,羡羡哪怕在我变成老爷爷的时候,肯定还是个小仙女,老爷爷要时刻警醒自己,不要变太丑,否则就留不住小仙女了。”
莫羡舒嗔他一眼:“就会贫嘴。”
可是,这甜甜的好话,听起来就是舒坦啊~
莫羡舒一边唾弃着他总是甜言蜜语的哄自己,一边又享受其中。
“咳咳,两位,办公场所,交流感情,是不是不太好啊。”
一道男声突然传入,莫羡舒吓得立即从殷随怀里跳出来,一副‘我什么都没做’的样子,心虚的游弋开视线。
殷随见她反应过度,也下意识正襟危坐,却坦然淡定的看向来人,不仅没有被人抓包摸鱼的负罪感,反而用眼神谴责来人来得不是时候。
“偷瞧别人可不是君子所为啊,燕夙兄。”
燕夙嘴角一抽,殷随,不愧是你,倒打一耙可真快!
他素来不擅口舌之争,习惯性耿直的为自己正名:“非礼勿视,这可不怪我,是你们没关严门。”
“我敲门没回音,又听到里面有动静,才开的门。”
殷随也不尴尬,淡淡说了句“哦?是么”,便转移了话题:“燕夙兄不在家歇着,怎么进宫了?”
“额,听说先太子的案子水落石出了,谋反的人也都被抓了,”燕夙笑道:“要害我的人也在其中。”
“他们被抓,我就没有了被刺杀的危险,不用再装病,自然就跑来了,殷兄,案子也有我负责的一部分,我不能闲着看。”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来做!”
殷随一开始对燕夙的嫌弃,荡然无存,起身快步拉住燕夙,语气感动:“燕夙兄,我等你很久了!”
这么多活他呕血也干不完,燕夙竟然上赶着来分担。
谢就一个字,他要说好多次。
燕夙纳闷,殷兄怎么突然间对他这么热情?
正要询问,迎面就被殷随推来了好些卷宗。
笑意就这么僵硬在了嘴角。
莫羡舒眼睁睁看着殷随欺负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阿随一个人工作,确实辛苦,坑一个人一起分担……嗯,也情有可原。
在关于殷随的事情是,莫羡舒选择性的放弃了公正。
转头看看日头,都快中午了,工作辛苦,她还是去厨房做点好吃的,犒劳阿随他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