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小桂子也做好了心梗的准备。
就在他于猝死的边缘,疯狂窒息的时候,听到人通报戎王、云王和莫郡主一家造访。
小桂子已经不想思考这几个人是如何凑在一起,前来拜访赵荆义的。
他只想借着有人登门的理由,从赵荆义没完没了的问题里解脱!
“荆王殿下!你的兄弟和莫郡主一家来了,你该去迎接客人了,剩下的问题,等以后再说。”
“哦。”赵荆义没了记忆,对自己的两个兄弟十分好奇,心想,如果小桂子不给他解答问题,那询问两个兄弟也一样啊。
既然是兄弟,和他的感官应该也是相同的吧。
赵荆义兴致勃勃的去了。
赵戎合和赵云冀在一起的时候,还能相互斗嘴,可对着赵荆义,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显然,他们相互间虽然看不顺眼,但姑且都还认可对方有可取之处。
可赵荆义……他们两个都没有发现赵荆义身上有什么闪光点。
赵戎合甚至还觉得,赵荆义的失忆从头到尾就是装的。
聊了几句,从赵荆义身上找不到什么破绽,便借口去如厕,暗中联络了此前送到荆王府的美人春樱,打算了解荆王府里的真实情况。
赵荆义会面见外人的时候,或许能伪装,但不可能全天都伪装下去,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他相信训练有素的袖手招探子,一定能察觉到端倪。
然而令赵戎合没想到的是,从春樱得来的消息,却告诉他,赵荆义是真的失忆了。
春樱扶着腰,抱怨道:“何止是失忆,简直没有常识!”
赵戎合尴尬,这是万万没想到的结果。
但这么一来,赵荆义岂不是彻底从皇位争斗中淘汰了?
毕竟,无论朝臣还是百姓,都不会允许一个心智仅有几岁,沉溺温柔乡的人,做一国之君。
竞争者减少,这绝对是一个令他轻松的消息,可不知为何,他心中的不安更甚了呢?
赵戎合忧愁得皱起眉头,眼下竹素跟着叶双风跑了,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难道要他去询问殷随?
且不说殷随明里暗里透露着避嫌不掺和的态度,他问,殷随就能跟他说实话吗?
还是,等竹素吧……
赵云冀和赵戎合想的差不多,虽然他没有探子,但观察着赵荆义的言行举止,也能大致判断出赵荆义是真的失忆了。
赵荆义是算计暗杀过他的人,他对赵荆义是真的厌恶至极。
讨厌的人被修理了,他幸灾乐祸是有,可赵荆义都失忆了,也就跟莫珺禹一个级别,让他再落井下石,多少有点于心不忍。
没什么话可说,索性坐在那里沉默。
赵荆义倒是很热情,见赵云冀不说话,殷随和莫羡舒也没什么话说,就跟莫珺禹聊了起来。
虽然说的都是什么东西好吃,京城哪里好玩,之类小孩子才会喜欢的话题。
甚至两人回答的都不是一个问题,驴唇不对马嘴,竟然意外得无缝聊得欢快。
莫羡舒感受到了参差。
给赵荆义带来的芝麻卷吃完,莫羡舒也起身告辞。
“唉?你们这就走了?难得府上这么热闹。”赵荆义悻悻然,委屈得像个孩子。
莫羡舒头疼,虽然赵荆义……但他现在的状态,真的也就跟莫珺禹一样,莫羡舒根本不好意思说重话。
只好道:“我这次来,是为了年前,殿下在京兆府为我作证,向殿下道谢,就不多留了。”
“那你们还会再来看我吗?”赵荆义希冀的看着莫羡舒。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和莫羡舒亲近,希望能和莫羡舒多多呆在一起,而且他也很喜欢和莫珺禹一起玩。
莫羡舒没有直接应下,而是笑道:“有机会的话,还会来的。”
这是一句成年人的客套,‘有机会’才会来,但什么才是机会?
可能这个机会永远都不会来到。
但赵荆义却对莫羡舒的敷衍搪塞,深信不疑,亮着眼睛朝他们挥手:“那我等着你们呀!”
无端的,莫羡舒多了许多欺骗他的负罪感。
如果……真的没问题的话,或许可以再来看看他。
隔天,莫羡舒便进宫面见皇帝,说了杨梦琳的事。
“陛下,这样的事,本不应该打扰到您,奈何杨梦琳当众求到了臣女面前,臣女只能来做这个面子了。”
莫羡舒说得腼腆,但话里话外,都带着一股子被逼无奈的味道,皇帝自然也听出来了。
“所以臣女斗胆,向陛下求个恩典,既然吴大学士和杨梦晚闹出丑事,杨梦琳不打算原谅。”
“陛下不如就恩准杨梦琳与吴大学士和离吧,不过杨梦琳是出嫁女,杨国公府已经没人了,护不住她。”
“不如陛下准许给她自立女户,独立一个家门,省的再让她跟参与造反的杨哲联系在一起,平白招惹是非。”
“大不了,让吴大学士多给她一些补偿。”
皇帝微微弯唇:“你这丫头,朕可算能放心了,你这么聪明,殷随那小子指定欺负不住你。”
杨梦琳和离,算计的是杨国公府的门楣和爵位,这点莫羡舒都想得到,皇帝自然也能联想到。
但和离女必然要归家,不想杨梦琳占上便宜,就只有按照莫羡舒的想法,让杨梦琳自立女户。
如此,杨梦琳这辈子都和杨国公府没有关系了,更别说为她的儿子筹谋国公之位了。
本以为莫羡舒是心软,无可奈何,来为杨梦琳说情的,知道莫羡舒明辨是非,没有被糊弄,皇帝很高兴。
杨梦琳想和离,他成全就是了,不就是一道旨意吗?他给。
准许杨梦琳和离立女户的圣旨送到吴大学士家的时候,吴大学士正心烦意乱的闷在书房里。
杨梦琳则哼着小曲,在喝燕窝:“听说莫郡主进宫了?皇帝果然很宠她,这么快就帮我促成事情了。”
她早就忍受不了吴大学士了,成亲多年,整日还念叨着什么,杨梦晚才是他的真爱。
呵,真爱有什么用?
这婚事还不是被她给抢到手了,你们也没能长相厮守啊?
她只是看上吴大学士家的权势,想要谋得好日子,顺便享受一下和杨梦晚竞争的乐趣。
至于现在嘛……能谋得杨国公府的爵位,她还要吴大学士干嘛。
所以,她一手促成了这件事,自己伪装成受害者。
等圣旨宣读了,便是她大获全胜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