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月擅长察言观色,见他欲言又止,肯定是有不可言说的事情,索性也不问了。
“凤瑾弟弟,姐姐这里可是能让人开心的地方,你若是觉得不高兴,不如来跟姐姐快活快活?”
乔凤瑾冷笑一声,俯身上前挑起她的下巴:“绯月姐姐刚才,莫不是梦见与谁共度良宵,醒来便忍不了了?”
绯月眸光微滞,却没有否认,秋水般的眸子柔情万千:“是又如何?凤瑾弟弟嫌姐姐人老珠黄,不愿意?”
乔凤瑾哂然,直接将她按倒在床上,跨了上去:“既然你想,那我便成全你。”
绯月睁大眼睛,她和乔凤瑾相识多年,期间自然没少馋这位弟弟的身子,相似的话不知说了多少。
这还是第一次乔凤瑾给予她回应。
她更没想到,乔凤瑾看上去那般温柔深不可测,在这事儿上,竟然如此粗鲁,捏得咬得都好疼。
她想抱怨喊停,但他的强悍又让她沉沦,很快就让她忽略了痛意,完全沉浸在了惊涛骇浪中。
度过了漫漫长夜,直到天际将白。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莫羡舒便被殷随送来的丫鬟折腾了起来。
“莫县主不用紧张,殷大人吩咐了,您有伤在身,一切琐事都有我们协礼,您放心就是。”
莫羡舒睡得迷迷糊糊,懵懵的点点头,完全将自己交给她们伺候,任由她们给自己穿衣服化妆梳头发。
等莫羡舒意识清醒了,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梳妆台前,面对着铜镜里,倒映着已经被装点得华美的自己。
莫羡舒有些不可思议,她有这么好看?
低头看到穿着的大红喜服,上面绣着锦簇的绣球花和吉祥花,莫羡舒眼底一亮,忍不住伸手抚过那些花纹。
“好漂亮。”
丫鬟笑道:“自然好看,据说这是殷大人从很久之前便开始观察县主的喜好,着手准备的,上面的花纹设计,是殷大人亲手画的。”
莫羡舒微怔,他对自己,竟然这么上心?
待莫羡舒收拾好后,又走了一些祝福的流程,便到了新郎来迎亲的吉时了。
虽然两人的婚事是皇帝亲赐,还是殷随入赘,但除了最后迎亲的队伍会到县主府开始婚礼外,其余的流程,与普通的婚礼没有区别。
莫羡舒被盖上鸳鸯戏水的红盖头,被莫正青背上了花轿。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花轿外响起,伴随着声响,花轿也摇摇晃晃的动了起来。
莫羡舒在梳妆的时候还很淡定,但当她一个人坐在花轿中,视野被盖头遮住时,无端的内心忐忑不安起来。
她就这样突然的,要嫁人了。
还是嫁给一个空白记忆中从未有过的人……
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好不热闹,殷随骑在高头大马上,领着花轿前往县主府。
路上一直有人洒喜钱,故而无论是单纯来看婚礼的队伍的人,还是来抢喜钱的人,亦或者两个目的都有的,都将气氛烘托得无比热闹。
可敢跑到街上的人都笑着的,躲在暗处里张望的人,心里却五味杂陈。
分明在一个多月前,跨马游街的时候,雄姿英发的红衣状元郎还是单身,她们还有机会,谁成想这么快就成亲了!
碎了一地的芳心里,数杨雪最不甘心,分明她距离殷随曾是最近的,她竟然避过了殷随,选择了康聪。
现在还被康聪抓住了把柄……真是追悔莫及。
任瑛本来在街上买菜考察,考虑着什么时候将她被迫关闭的店门开了,乍然听到吹吹打打的声音,诧异的询问是谁家办喜事,排场这么大。
“连这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那是皇帝陛下新封的县主成亲啊,你要买东西就快点,那位县主夫君殷大人出手阔绰,我还想去抢点喜钱呢。”
任瑛呆呆的付了钱,往街上望,她不懂得县主的仪仗该多大,她只看到了满街的大红。
是只有正妻才能有的颜色,而这个颜色,这辈子都跟她没有关系。
任瑛心里涌现酸楚,但很快便被浓烈的嫉恨淹没:为什么!
明明她和莫羡舒一样啊,为何莫羡舒什么都有,她还是过得这样辛苦?
“莫羡舒,你的命怎么这么大?掉山崖下面还能活着……不过没关系,我一定会让你死!”
任瑛眼中闪过一丝凶狠,转身逃避般的飞快返回了荆王府,否则听到那些热闹的声音,她就会忍不住想自己为什么没有,会忍不住哭的……
不知过了多久,莫羡舒心里还在紧张,花轿却悄然停了下来。
莫羡舒不知所措,该轮到她下花轿了吗?
上轿的时候,是大哥背的她,现在她该怎么下去啊。
莫羡舒脑门都快急出汗了,正打算逞强撑着断腿站起来,一只指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出现在了盖头下面。
清冷的男声随即传来:“羡羡,拉住我。”
莫羡舒心尖一颤,莫名的为他的声音动了心弦,慢慢的,迟疑的将小手递了过去。
还不等将手塞进他的掌心,殷随已经强势的握住了她的手。
感受着她掌心有些微凉的温度,殷随低声道:“羡羡紧张?”
“是、是有一点。”莫羡舒踟蹰片刻,还是如实的回答了。
只是答完了,心里更加紧张,因为她现在对盖头外的人一无所知,不清楚他的性格,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我……”莫羡舒还想解释一下。
话未说完,便被殷随打断。
“没关系,我知道,是我让你不安了,忍一忍,再等一会儿就让你歇息。”
莫羡舒听了他温软的话,心也定了下来:这个人,应该挺好相处的。
有了这样的认识,莫羡舒的语气也不自觉地放软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啊……我站不起来。”
殷随听她嗓音瓮声瓮气,软得不行,心都快萌化了,唇角微弯:“别慌,有我。”
牵着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揽住她的纤腰,一手小心的抄过她的双腿,避免弄到她的伤患处,慢慢的将她抱出花轿。
然后阔步踏进了拜堂用的花厅。
莫羡舒以为他只是要将自己抱出花轿,没想到他径直带她进了屋子里。
周围的宾客都惊呼起来,莫羡舒哪怕不懂成亲的规矩,也能明白此举不合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