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童公子顺利取得春闱资格。”殷随见童牧不说话，率先打开僵局。
没有了热闹看，拥挤的人群又挪动起来，逐渐散去。
莫羡舒也拉着孩子走近打招呼：“童公子。”
童牧更加窘迫了，曾经他还将殷随当做竞争对手呢，可现在呢？
不光遇事需要救，身份地位也已经千差万别了。
“多谢殷大人相助，在下感激不尽。”童牧磕磕巴巴的道谢。
殷随扫他一眼，淡道：“这次是赶巧了，童公子遇上了我，可以帮你解围，但京城里这样的人还很多。”
“不是每一次童公子都能这么幸运，可以遇到帮忙的人，童公子最好能收敛些脾气。”
“当然，最重要的是，忠心为皇帝做事，不忘本心。”
“多谢殷大人教诲。”童牧更加诚恳的拱手。
“倒也不用这么诚惶诚恐，”殷随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花灯上：“如果童公子不介意割爱的话，可否将花灯赠与我儿。”
“一来，我们有来有往，扯平了，二来，事情因花灯而起，你拿着罪魁祸首，也是个麻烦。”
康聪心胸狭隘，他的手下能好得到哪去？岂知不会伺机报复？
童牧想也是这个道理，连忙将花灯送给殷随，这才告辞。
殷随拎着花灯，转手就塞给了莫珺禹：“给你拿着。”
花灯是猜谜得来的，能被商家做彩头的花灯，自是华丽精致。
莫珺禹小朋友也很满意，就是一边把玩着花灯，一边疑惑：“爹爹，你只是出面吓唬了欺负人的人，为那位公子主持公道。”
“这不是应该的吗？你却还将花灯要过来，索要礼物，是不是太过分了？”
“噗。”殷随撸了把小朋友的脑袋：“年纪不大，倒是教训起你爹来了。”
“你觉得你爹像是贪图一盏花灯的吗？是为了不让童公子觉得他欠了咱们的人情，顺便将仇恨值拉到我身上。”
“免得康聪再去找他麻烦，他是春闱举子，要专心备考，不适合卷入这些莫名其妙的纠纷中去。”
殷随没有因为莫珺禹是小孩子，就无视他的好奇，而是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不过莫珺禹还小，听懂的部分不多，倒是勉强理解了问题缘由。
“那，康聪会找爹爹麻烦吗？”
殷随摇摇头：“他会记仇，但暂时不会有所动作，毕竟，他没你爹我厉害，那种小人，没有胆子正面交锋，只会趁机背刺。”
“而我，不会给他抓住破绽的机会。”
莫珺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爹爹有点厉害哎？但是，他也会努力长大，好好读书，变成比爹爹还要厉害的人。
这样，爹爹就再也不能跟他争娘亲了！
不知道自家儿子暗搓搓的小心思，三人逛街后尽兴回家。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传进康聪耳朵里，和殷随想的一样，康聪没有胆子直接找殷随麻烦。
并且殷随让人传来的话，证明殷随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康聪素来谨慎，不用说，也会夹紧自己的尾巴，低调行事。
唯一令他不明所以的是，殷随究竟抓住了他什么？
旁的也就罢了，若是关于他和幕后那位太子之间的联系……
“不，不会的。”康聪眸色深沉，如果殷随知道的是那位太子的话，绝对不会跟现在一样淡定。
至少也会闹到皇帝面前。
“哼，只要不是这件事，其他的，他爱调查就调查去吧。”康聪长舒一口气。
想到那位太子的计划，进行顺利的话，他们不光会成为大云首富，还会达到一个无可企及的高度。
到那个时候，他一定要让殷随跪在他面前，主动将莫羡舒献给他玩。
畅想着那样的未来，康聪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奈何笑声阴森，将刚踏进门的杨雪吓了一跳。
“你在笑什么？不会又打坏主意，要把我送人吧。”杨雪一个激灵。
“哦？你怕被我送人？”康聪嗤笑一声，打量着杨雪：“我怎么觉得，你巴不得被我送过去？”
“赵荆义受伤，不认识你，你是不空虚寂寞了？”
杨雪更怂了，连忙别开脸：“我没有，你别瞎说！”
“有也不要紧，”康聪淡道：“赵荆义已经废了，可是还有别的皇子在，听说之前，你还是京城才貌双全的美女时，戎王很青睐你？”
“你不妨去勾一勾戎王，能多压一个宝，是一个，咱们也能多一条退路。”
康聪眸中闪过精光。
他是彻头彻尾的真小人，所筹谋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震惊于赵凛之的强大神秘，他会归顺于赵凛之。
在三位皇子中摇摆不定，如果可以，他会三个都进行拉拢投诚，以备在任何一个继承皇位后，自己都能从中获利。
见风使舵，已经是康聪的本能。
而康聪内心的真实想法，连杨雪都看不透。
杨雪不敢忤逆他，只能弱弱的应下来，想着该用什么方式，和赵戎合接触。
新年过后，朝廷最大的事情就是春闱，然而在春闱前，皇帝却秘密召见了殷随。
考虑着最近大云朝至少表面上风平浪静，造反的影响也平息得差不多了，要说还有事，那就只有不知在哪里活着的先太子和赵无极了。
“陛下召微臣来，有何事？”
皇帝却给了他一本账册：“你自己看看吧，你是商户出身，应该能看出来其中的问题。”
殷随难得不明所以，接过账册后，却吃了一惊。
大笔的钱财款项流入，最后却不知所踪，不可置信之余，殷随确认一下账册标明的具体货物。
竟然赫然写着是盐！
但这体量，不像是官盐，难道说……
“陛下，有人贩卖私盐？”
皇帝点点头：“朕的探子查到了这本账册，出处在兰夜城，朕想委派你做钦差，去兰夜城调查。”
“私盐的存在，一直都有，那些小打小闹，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可这么大批量的私盐买卖，背后的推手绝非一般人，最重要的是，那些钱，都去哪了。”
“朕怀疑，和先太子有关，此行你多加小心。”
殷随：……
这是已经默认他接受任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