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腹黑的殷随,默默笑笑不说话,倒是袁佳仁被太守看得浑身不舒服。
“那个,太守大人,是否可以结案了?我们……”能走了吧?
太守不动声色,只是暗暗记下了袁佳仁的名字,以袁佳仁的学识,恐怕通过乡试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未来说不定能同朝为官。
“两位无端受小人污蔑,属实委屈了,既然事情有了定论,便都回去吧。”
“多谢太守大人。”
三人道谢后便告退,只是在府衙耽搁那么久,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彼时,客栈里。
袁佳仁的母亲袁夫人已经来到,可惜在客栈里没有看到袁佳仁,只见到了袁佳仁的小厮。
“仁儿从来不惹事,会出什么问题,要被太守大人叫走?”袁夫人心急如焚。
小厮也着急去帮忙打探,听说官府的人,还调查询问了客栈掌柜,那天厨房里的事,小厮便联想到了袁佳仁中药,唐突了任瑛的事。
“夫人,我见殷公子他们也去了,不会是为了任瑛的事,报官了吧?”
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说仁儿没有对她怎么着吗,只是亲了一口就被打晕了,仁儿都说要娶她负责了,怎么还闹到官府去?”
“那个任瑛是不是也跟着去了?”
小厮挠挠头:“这个……好像没有,任瑛跟她哥哥还在客栈里。”
袁夫人揉揉额角,她到底是跟在袁县令身边,见多识广,既然任瑛没去,那应该不是为了任瑛的事报的案。
但这并不影响袁夫人讨厌任瑛,立即道:“你去将任瑛叫过来,就说本夫人有关于仁儿迎娶她,为她负责的事跟她商量。”
小厮自然照做,他本就不喜欢任瑛,对任瑛存有偏见,袁夫人一看就是打算教训任瑛的,他乐见其成。
任瑛一听是袁佳仁的母亲找她,紧张的手足无措,任虎拍拍她的肩膀:“路是你自己选的。”
“主子们不反对,我做哥哥的也阻止过你,你仍打算一意孤行,那以后面对袁夫人的时候还长着呢,现在就怯怎么行?”
“若是不敢,那就算了。”任虎巴不得任瑛放弃。
并不是觉得袁佳仁不好,只是觉得,袁佳仁不是任瑛的良配,任瑛借着意外嫁过去,会受苦。
但任瑛已经下定决心,要学莫羡舒一样,嫁个好男人,提高自己的身份地位,故而深吸一口气:“我有勇气,大哥不用为我担心。”
言罢,便跟小厮去见袁夫人了。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在进门前,任瑛还给自己擦擦脸,整理了下头发。
任瑛做好了各种心理建设,可在推门见到袁夫人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委实是袁夫人的模样太威严了。
袁夫人心里窝火,铆足了劲儿要给任瑛一个下马威,怎么会和颜悦色?
见到任瑛呆站着,脸迅速黑下来:“你就是任瑛?还不过来站着,我们袁家跟小门小户不一样,是有规矩的。”
“你既然打算嫁进门来,就给我仔细听好了,省得进了门,平白给我家仁儿丢脸,虽然要娶你这样的人,仁儿已经够丢脸的了。”
任瑛垂下头,安静听着袁夫人的冷嘲热讽,和对她的教诲,她生的高大,性子却绵软倔强。
既然认定自己要嫁给袁佳仁,袁夫人的所有讥讽她都能忍受,并且努力将袁夫人说的所有要点记下。
袁夫人滔滔不绝啰嗦了一大堆,抬头看任瑛跟木头似得,一声不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死的啊!没瞧见本夫人说累了,连杯水都不会倒,有没有眼力劲儿啊。”
任瑛恍然般的连忙去倒水,可水都是半天前小二送来的,这会儿早就凉了,袁夫人尝了一口,气呼呼的把水泼出去洒在任瑛身上。
“茶都冷了,也不知道叫人换一下,居然敢拿给本夫人喝,你如今伺候的主子,都这么不讲究吗?”
袁夫人捂着胸口痛苦:“你这种资质,进我家做粗使丫头都不够格,居然是要嫁给仁儿的,想想就心疼哟。”
任瑛也很委屈,她张口想讨好自己未来的婆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正忙乱的时候,门口小厮跑来敲门:“夫人,好消息,公子从府衙回来了,好像没啥事!”
袁夫人激动起身,差点摔倒。
任瑛眼疾手快扶住她,袁夫人站稳后,又忿忿然的将她甩开:“离本夫人远点,瞧着你就添堵!”
任瑛眼圈都红了,但她还是默不作声的跟了过去。
袁佳仁回来了,那么主子和莫姑娘应该也回来了,主子和莫姑娘应该会为她做主吧……
“儿啊,你可回来了,究竟怎么回事?”袁夫人紧张的看着袁佳仁。
“没什么,只是被一个小人算计了,”袁佳仁抬头,就看到仿佛哭过的任瑛,感到身心疲惫,却强打着精神道:“包括给您传信说的那件事也一样。”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回旋,只能尽力弥补,您快些筹备聘书下聘,将任瑛娶回来吧。”
袁夫人不乐意,可看到袁佳仁坚定的眼神,只好叹气道:“行,都依你,但以她的身份,只能勉强抬个妾,多的休想!”
殷随和莫羡舒就在袁佳仁身后不远处,自然将他们的对话都听进耳中。
莫羡舒悠悠一叹,袁佳仁的母亲不是好相与的,任瑛一意孤行,前途堪忧啊。
不知道现在,任瑛的想法有没有改变……在跟袁夫人确定好迎娶送嫁之前,再找机会问一下任瑛吧。
袁佳仁要先跟袁夫人商量细节,任瑛试探着想跟过去,结果被小厮粗鲁的推开。
“走开,公子要跟夫人说话,有没有点眼力劲儿?”
任瑛只好委屈的走开,转头看向莫羡舒。
“罢了,任瑛,你过来,我正好也有事情想跟你说。”莫羡舒将她叫进房里,语重心长道:“你刚才,是不是和袁夫人单独接触过了?”
“你感觉怎么样,瞧你身上的水渍都没干,是不是被刁难了?其实……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任瑛捂住脸,将快要坚持不住流下来的眼泪硬是怼了回去,慢声细语道:“莫姑娘,不用再问了,我还是想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