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佳仁忍着寒冷,将手里的汤给了身边的小厮:“我不冷,不想喝,还是赶紧回客栈吧。”
任瑛看着被袁佳仁挪走的汤碗,眼神一黯,心中更是不甘愤恨。
为什么!
她做了跟莫羡舒一样的事,可莫羡舒做就是伶俐心思巧妙,她做就像多余一样,根本不接受!
袁佳仁率先往下榻的客栈走去,小厮趾高气扬的瞥任瑛一眼,当着她的面将热汤倒掉。
“劝你今后都不要再做吃食给少爷了,少爷是不会吃的,毕竟谁知道那些菜里,都被多添了什么东西。”
“到时吃坏了肚子,甚至送了性命,都没处说理去!”
小厮撂下话,转身飞快的追上袁佳仁,徒留任瑛脸色苍白的立在寒风中。
她下药的事,袁佳仁果然知道,所以袁佳仁根本没中药,那天晚上的人,真的不是他!
任瑛表情凄苦的快要哭出来了,她竟然真的把身子丢给了相公之外的人,如果被袁佳仁和袁夫人知道发现,一定会休了她的。
她好不容易忍耐到现在,才如愿嫁给袁佳仁,傍上这么好的靠山,她不能被休,功亏一篑!
任瑛决定要将事情隐瞒过去,反正袁佳仁不肯碰她,不会发现她的清白已经不再了,她只要表现的跟以前一样就行。
心里做好决定,任瑛重整表情,快步跟上了袁佳仁。
彼时,莫羡舒他们已经回到了自己住的客栈,转身安排燕夙回房休息的时候,才发现殷随把厚衣服脱掉了,只穿着件单薄的衣衫。
“怎么把衣服脱了?你不冷?”莫羡舒皱眉。
殷随撇嘴,他都冻一路了,现在才发现问他冷不冷?
委屈,羡羡果然不在意他了。
但面上还是倔强傲娇:“不冷。”
莫羡舒狐疑,想到殷随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傻子了,岂能冷热不知?
也没有多问,让他也回房休息。
“总算考完了,你们先小憩一会儿,我给你们做热腾腾的大餐吃。”
莫羡舒笑笑,思量起这个潮湿阴冷的天气里,最适合吃的肯定是火锅。
不过在开火锅城的时候,殷随已经吃过很多种火锅,怕是要吃腻了,这次不妨换个种类,做日式风味,口感绵柔偏甜的寿喜烧。
焯好粉丝,老豆腐切块,将外皮下油锅煎的焦黄。
香菇去蒂,头顶刻出十字花刀。
白菜切成适合夹起的块,洋葱切片,大葱则转斜刀切段。
再洗净茼蒿等蔬菜。
热水冲入木鱼花中,激发木鱼花的风味,扩散到水中,鲜美滋味尽渗水中后,过滤出木鱼花,留下水。
锅中稍许油,先将改刀好的洋葱、大葱入锅煎香,倒入木鱼花水,和甜酒、酱油和糖,一起煮沸。
客栈里没有专门吃火锅的锅子,莫羡舒便借了一个大点的砂锅,将蔬菜、香菇、粉丝、豆腐,和切片的雪花牛肉,依次铺在砂锅中。
最后浇上甜酒汤汁,闷上盖子继续煮沸便可食用。
“任虎,去叫燕夙和阿随出来吃饭了。”
听说有吃的,燕夙这个吃货跑的比谁都快。
“竟然是牛肉火锅,清汤中带着鱼的鲜甜,好吃。”燕夙直接夹起一块牛肉,白嘴吃下。
这种吃法最能品尝出食物的本味,之后才端起酱料碗。
这次莫羡舒除了准备了传统的蘸料,还打了个鲜鸡蛋,这个时代的鸡蛋都是无菌纯天然的,可以直接生吃。
燕夙歪歪头:“莫姑娘,这鸡蛋是做什么用的?”
“和蘸料一样,是用来蘸牛肉吃的,”莫羡舒笑道:“不信你试试看,这样吃牛肉,更别有一番滋味。”
这是传统日式牛肉火锅的吃法,莫羡舒还不知道能不能被接受。
燕夙有些纠结的看着那碟被搅散的鸡蛋,迟疑的夹起一块牛肉片。
刚离开砂锅的牛肉,还冒着热腾腾的热气,浸入鸡蛋液的瞬间,牛肉的烫被顺滑的鸡蛋给中和。
放入嘴里,温度适中,牛肉略显粗糙的纹理,因着蛋液的附着,变得顺滑起来。
口感很奇妙,却意外的好吃。
“莫姑娘果然是个神奇的人,居然能想到如此美妙的搭配!”
燕夙亮起眼睛,专注吃起了寿喜烧。
莫羡舒失笑:“慢点吃,别光吃肉,多吃点蔬菜。”
就在这时,任虎一脸难色的过来。
“莫姑娘,少爷说,他不想吃东西,就不过来了,让你不要管他,咱们吃。”
莫羡舒挠挠头:“他怎么回事?考完试回来就怪怪的。”
任虎嘴角一抽,该如何告诉莫羡舒,自家主子是因为莫羡舒对他态度冷淡了,在闹别扭,故意绝食来着?
“那咱们就先吃吧。”莫羡舒只觉得古怪,坐下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碗筷,去殷随的房间看望。
真奇怪,殷随傻的时候,需要人照顾便罢了,为何殷随不傻了之后,比傻的时候还难以琢磨,需要费心?
殷随确实不觉得饿,在衣衫单薄吹了一路秋风后,成功发烧,感染了风寒,虚弱的躺在床上,只顾着头昏脑涨,哪里还有力气顾及肚子?
只是他意识仍然清醒,计算着莫羡舒来看望他后,该如何行事,刷存在感。
然而,等待的时间太漫长,殷随都悲观的开始怀疑,莫羡舒是不是把他给忘了。
“狠心的小女人,等你来了,我一定……”殷随喃喃,忽而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殷随果断闭上了眼睛。
莫羡舒见他躺在床上,放轻了动作,缓步到他床边,手掌贴在他的额头上。
“嘶,好烫,原来是发烧了,都是不好好穿衣服闹的,多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莫羡舒轻声抱怨,正打算将手掌挪开,给他请大夫抓药,突然被他握住手腕。
覆在身上的被子掀起,莫羡舒猝不及防的惊呼一声,眨眼间便倾身倒在了床上,被他压在身下。
恍惚抬眸,望见的是他似是充斥着火光的星眸。
莫羡舒呆然:“阿随,你没睡……唔!”
话未说完,殷随的唇覆上来,将她所有的言语都堵住,想要反抗的手掌也被他紧紧扣住。
窗外的寒风呼啸,裹挟着落叶,拍打紧闭的窗户,室内的温存却在蔓延,只有些细细碎碎,不成调的声音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