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康聪也是应试学子,这三天跟其他学子一样,进了应试考场出不来,莫羡舒总算在一件事情上能放下心来,好好看一看云陆城的风光。
可是一个人走,哪怕身边有任虎任瑛陪着,莫羡舒仍觉得像哪里缺了一块似得,兴致不高,最后没怎么逛,便回客栈了。
但躺在客栈里休息,又开始担心殷随有没有吃好睡好,她准备了那么多棉衣够不够穿,会不会照亮。
三天时间转瞬即过,莫羡舒却觉得难捱无比,人都憔悴了一大圈,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还好已经到了殷随下考场的日子,莫羡舒大半夜便失眠睡不着,跑去借客栈厨房,煲了一大锅鸡汤,等到了迎接殷随回来的时候,汤已经熬到发白,香喷喷非常浓郁。
莫羡舒盛了汤放在保温的盅内,又带上几块松软热乎乎的点心,才出发,在考场外翘首以盼。
随着考场大门的打开,无数学子如行尸走肉般,飘忽着脚步走出来,莫羡舒见状更担忧了。
这些身强力壮的人,进去三天都成这副样子,就殷随的身子骨,岂不是要被人扶着?
索性情况没有这么糟糕。
应试的考场,是从设立科举之初,流传到现在的,年久失修自不必多说,里面连张像样的铺盖都没有。
考场内又不提供伙食,没有准备好生活用品的人,自然感到难捱。
但殷随,有莫羡舒帮她备齐的一系列生活用品,吃穿不愁,除了喝不上热水外,没有任何不适。
而且莫羡舒只知道殷随身体孱弱,却忘了殷随是在刘氏的狠心虐待中成长起来的,在恶劣环境中的忍耐力,殷随半点不差。
所以旁人脚步虚浮,摇摇晃晃,殷随虽然也有些体力不支,却没有弱成那样,走路还是如平时一样,列松如翠,积石如玉。
混在一群‘行尸走肉’中,格外显眼。
莫羡舒在殷随走出来的第一眼便望见了他,担心的飞奔过去,握住他有些冰凉的手:“阿随,是不是很辛苦?我带了鸡汤和点心,你先吃两口恢复一下,咱们再回客栈好好休息。”
殷随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这三天来,她为自己也没吃好睡好,很是心疼。
“羡羡,我没事。”殷随任由自己被她拉走去喝汤,顿了顿,又上前附耳轻声道:“羡羡,我好想你。”
莫羡舒耳尖一热,回眸嗔他一眼:“大街上呢,别胡说八道,快点捧着碗喝汤,顺便还能暖暖手。”
殷随无辜,他分明说的是真心话,怎么就成胡说八道了呢?
他还没说他好喜欢她,好想爱她呢。
殷随委屈,不过喝着汤,吃着点心,殷随体力恢复了过来,诉诸思念倒也不急于一时,等待放榜期间,有的是时间。
莫羡舒确认殷随没事后,便跟他携手回了客栈,心放下来,倦怠和困意也随之而来,莫羡舒决定回去后便好好睡一觉。
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一道毒辣的视线,一直盯着他们。
康聪原也是不知道应试这么辛苦,但幸好在应试之前,他拉着袁佳仁吃了几次饭,从袁佳仁口中得到了这些信息,故而准备还算充分,不似其他人站都站不稳。
可他本来更想要的是从袁佳仁嘴里,获得有关应试的考题,结果袁佳仁一直打马虎眼,也不知是真的对考题一无所知,还是知道却不告诉他。
康聪觉得,肯定是后者。
府试还好,康聪自己也能应付过来,但接下来的院试,康聪没有十足的把握,想从袁佳仁身上得到点应试侧重点来提前准备。
结果在人群中找袁佳仁时,却发现了莫羡舒和殷随。
康聪嗤笑:“一个傻子,竟然也来参加府试了,在试卷上涂鸦吗?嫂子居然也肯让他来胡闹,呵呵,不过等到放榜的时候,嫂子就会知道,我和那傻子的差距,后悔此前没有跟了我了。”
康聪一个人喃喃自语,不经意露出的模样险恶。
袁佳仁瞥见,心中恶寒,足尖一点,便换了个方向,打算避过康聪。
谁知道康聪此时也回过神来,看向了他,并一脸热情洋溢的笑着朝他走来,仿佛刚才的阴毒,都只是袁佳仁看花眼的错觉。
袁佳仁心生警觉,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哟,康兄,差点没瞧见你,你考的怎么样?”
“害,别提了,勉强都答上来了,至于结果,听天由命了。”康聪悠然一叹:“不及袁兄事先准备充分,肯定考的不错。”
言下之意,便是在内涵袁佳仁提前知道考题。
但袁佳仁并没有所谓的考题,故而只听出他的阴阳怪气,语气也冷淡了许多:“康兄这话说的,我也只是勉强答完,至于成绩,还要等放榜,我累了,先回客栈休息了,告辞。”
康聪笑着跟他作别,然而望着袁佳仁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
“装什么装,我呸!咱们走着瞧!我一定会抓到你的把柄,让你开口把考题说出来的。”
考试结束的第三天放榜,考场前挤满了学子看成绩。
“啊,居然没有我的名字,怎么会这样!”
“呜呜呜,我考了三年,为何还是落榜了。”
“哈哈哈,我中了!”
“卧槽,今年的案首居然是来自云商县的,那个地方不是除了好吃的比较多,别的都不咋地吗,怎么还能出现这么厉害的人物?”
成绩出来后,为成绩暗中比较高低的人不在少数,案首更是成了他们好奇围观的众矢之的。
等莫羡舒和殷随,打算趁下午看榜的人少,去瞅成绩的时候,已经被那些学子们盯上,并且将身份扒了个底朝天。
“案首殷随,就是他!听说他还是个傻子,竟然还能考第一,太神奇了!”
“这有什么?没听说过天才和傻子只有一线之隔,人家傻,但读书厉害。”
“而且,他还是云商镇首富的儿子,身边陪着的女子,是人家的媳妇儿,有钱有美人,还有头脑,呜呜呜,我酸了,你们呢?”
周围的视线太炽热,莫羡舒有些难顶,尤其是当有人冲到她和殷随面前,嚷嚷着要殷随摸摸他的发顶,给开个光后,更是吓得直接拉着殷随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