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羡舒看了眼桌上剩下的藕粉桂花糖糕,突然有点手痒。
来京的日子,除了一顿烧烤,她就没下过厨,都有人拿着点心炫耀到她面前了,她属实有些忍不住。
邱叔给莫羡舒指的丫鬟叫小桃,莫羡舒叫道:“咱们去厨房准备藕粉、糯米粉,还有糖桂花,我也要做藕粉桂花糖糕。”
小桃乖巧准备,但看到莫羡舒开始动手,又有些疑惑。
“大小姐,你做的藕粉桂花糖糕,和杏梅姑娘做的,有什么区别吗?”
莫羡舒神秘一笑:“等我做好,你尝尝就知道差别在哪了。”
藕粉、糯米粉、白糖、糖桂花,倒入大碗中混匀,再取牛奶,边倒牛奶,边搅拌调和,至无颗粒感,且面糊提起后纹路迅速消失的状态。
在适合的容器中,刷上一层薄薄的油,方便脱模,再将面糊倒进去,表面理平整,放入蒸锅,蒸三刻钟。
此时掀开盖子,在藕粉桂花糖糕的表面刷上一层糖桂花,再蒸一盏茶的时间。
这才出锅晾凉切块。
小桃对比着莫羡舒做的糕点,和杏梅做的,惊讶的睁大眼睛。
“大小姐,分明都是藕粉桂花糖糕,为什么大小姐做的更加晶莹透亮,桂花香气扑鼻,杏梅姑娘做的,颜色就暗沉不少,味道也没那么浓郁。”
莫羡舒笑道:“这就是在蒸熟后,涂上糖桂花,再蒸一会儿的用意啊。”
小桃若有所思,反正道理她不明白,做法步骤倒是全记住了。
“我将糖糕分一分,这一份留给大哥,这一份你让邱叔派人送到傅家殷随手里,再拿一份儿,连同杏梅送来的糖糕,一起还回去,剩下的咱们自己吃。”
“好。”小桃一听有吃的,也不打听莫羡舒的用意,忙不迭的去办。
两份看似相同,实则无论外观还是味道,都有着差别的藕粉桂花糖糕送到面前,杏梅气得直接将碟子摔碎在地上。
“该死,这是示威啊。”杏梅咬牙切齿。
送相同的点心回来,不光是将她亲手做的点心贬得一文不值,还狠狠还上一巴掌。
侧面警醒她,她留在将军府就是个连点心都做不好的废物,这里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这位大小姐,一点都不简单,看来我得换种策略,拉拢她了。”杏梅深吸一口气:“总之,我绝对不能被赶出将军府!”
藕粉桂花糖糕送到傅家的时候,天色已晚,傅家已经吃过晚饭了。
傅家虽非望族,但人丁兴旺,平日里傅家的晚饭,是嫡庶各家自己吃,今日因着殷随来到,傅老爷子才召集家中所有人,一起吃个团圆饭。
顺便让殷随认认人。
“今后随儿很可能在京城扎根,你们相互间都扶持着点,都是一家人,应当同气连枝,少惹出兄弟阋墙的龃龉。”
众人都连连称是,但心里却多有不服:他们中,唯有殷随在京城没有根基,老爷子这话,明显是让他们多帮帮殷随。
可往常他们闹矛盾,傅老爷子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这一到殷随这里,就变成了扶持相帮?
老爷子这心,真是偏得没边了。
他们言不由衷的样子,傅老爷子掀掀眼皮,没多敲打。
反正他言尽于此,听不听他的话,自便,但后果,也得自负。
藕粉桂花糖糕就是在饭后叙话的时候被送来的。
殷随瞧见点心,眼睛一亮,唇角止不住的上扬,他就知道,羡羡是想着他的。
傅老爷子看见他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这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小姑娘送来的?就这么点,怎么够分啊。”
殷随不满:“外祖,这是羡羡做给我的,她应该是没想到大家会聚在一起,我勉为其难分给外祖一块就是。”
“嘁,就分一块,真小气。”傅老爷子睨着藕粉桂花糖糕,不屑:“老夫也没看出点心变出什么花样来啊。”
殷随淡道:“既然外祖看不上,那外孙就不让外祖,独享点心了。”
“恩,藕粉安神助眠,桂花暖胃散寒,糯米则有健脾健胃之功效,最适宜这个季节。”
殷随边吃,还边故意炫耀。
气得傅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一点都不知道孝顺老人家,就知道得瑟!”
殷随笑笑,没敢太过分,将碟子里剩下的几个点心都递给老爷子:“外祖馋羡羡的手艺,早说嘛。”
“哼!既然你那么推崇她的手艺,那她来拜见我老人家的时候,我让她给我做顿饭不过分吧,”傅老爷子气道:“老夫爱吃鸭子,让她给老夫做全鸭宴!”
“除了鸭子,不许用别的荤食做主菜!”
“额,”殷随踌躇:“这个我得先去问问羡羡。”
“嘁,瞧你这出息!”
傅老爷子很惆怅,殷随个臭小子,还没成亲呢就成妻管严了,以后还得了?
其他的傅家人,除了傅书珩,都没听懂意思。
只模糊推测出是殷随喜欢的姑娘,送来了点心,老爷子想刁难姑娘一下。
“呵,还以为老爷子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表兄弟,有什么非凡之处呢,谁知道就是个废物。”
“乡下来的,眼界不高,喜欢一个给人送礼就送点破点心的女子,想必门第不会高了,算是物以类聚。”
“亏祖父先前还想提拔他,特意将杨家姑娘带去给他说亲,谁知道杨雪没看上他,却看上了他的继弟,扶都扶不起来,简直可笑。”
傅书珩听着他们的话,默默摇头却没有解释:小看表弟是会被打脸的,他等着看笑话就好了。
殷随更是对那些窃窃私语置若罔闻,傅老爷子要求莫羡舒做全鸭宴的事,给了殷随回将军府的理由。
故而送傅老爷子回房休息后,便忙不迭地出门奔赴将军府。
但将军府的大门敲不应,殷随转而绕到了莫羡舒住处院落的墙外。
一枚细弱的烟花窜上夜空炸开,莫羡舒好奇的循光走来,眨眨眼睛:放烟花的地方,就在墙外?
不等她确定,殷随蓦然出现在了墙头,望着莫羡舒,冲她招手。
“羡羡,我来见你了。”
莫羡舒一时不知该摆什么表情好,又激动又好笑。
“你好端端的,翻墙作甚,也不怕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