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羡舒听到传召的时候,正在殷随身边帮忙磨墨。
两人闻言都是一怔,莫羡舒和袁贵妃素无交集,怎么会突然传召?
“娘娘很喜欢县主大人送去的绿豆饼,想要谢谢您的手艺。”
莫羡舒凝眉,她送点心是顺势而为,一点小东西,不至于特意被道谢吧?
殷随也觉得奇怪不安,可袁贵妃派人来请,莫羡舒根本不能推拒。
而且袁贵妃在后宫,殷随不能跟着一起进去。
“羡羡,你先去吧,正好我要去找陛下汇报东西。”殷随让莫羡舒放心,他很快会找理由,让皇帝将莫羡舒放出来。
莫羡舒点点头:“软软刚睡醒,正被小桃抱着玩呢。”
两人合计做好了一切心理建设,莫羡舒才去面见袁贵妃。
此时赵荆义一个人跑着玩无聊,回到凉亭,抱着袁贵妃的胳膊,求袁贵妃陪他闹。
袁贵妃纵然心疼儿子,想陪他,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赵荆义悻悻然,抬眼看到莫羡舒走了过来,亮着眼睛飞扑过去。
“母妃不陪我,就由你来陪我吧!”
莫羡舒吓了一跳,急忙避开,让赵荆义扑了个空,谁知赵荆义没有气馁,很快就稳住身形,折身回来再接再厉。
“荆王殿下,你看这个!”赵荆义重伤后脑子出问题,她有所耳闻,但是没想到是变成这样。
不过哄孩子,养莫珺禹小朋友的这段时间,莫羡舒已经将自己锻炼成了行家,随身都会带一些小玩具,用来哄莫珺禹。
这下正派上用场。
莫羡舒这次口袋里揣的是几根花羽毛捆在一起,用细绳吊起来,类似逗猫棒的东西。
莫珺禹小朋友现在跟活泼的猫没什么区别,莫羡舒就做了这样的小玩意儿吸引莫珺禹的注意力。
简易逗猫棒一亮出来,赵荆义的视线就跟着羽毛跑了,羽毛遛到哪,他就往哪蹦。
莫羡舒嘴角一抽,莫珺禹小朋友还没学会爬,玩逗猫棒也只是用眼睛追着,而赵荆义就真的是巨型‘宠物’虎扑了。
估摸着莫珺禹长大了,玩玩具就是这个德行吧……
莫羡舒见赵荆义已经完全被逗猫棒吸引,便叫来一个宫人,将逗猫棒给对方,把自己解放出来。
这才步入凉亭,向袁贵妃请安。
“贵妃娘娘吉祥。”
袁贵妃激动道:“没想到莫县主除了做点心的好手艺,哄孩子也有一套。”
莫羡舒保持着不失礼仪的疏离客套:“贵妃娘娘谬赞了,手熟而已,毕竟我也是当母亲的人了。”
“其实,本宫找你来,一来是想谢过你的绿豆饼,二来就是想请县主每天都做点心给本宫送来。”
袁贵妃笑道:“我们荆儿失忆后,开始喜欢吃甜食点心了,莫县主的手艺很合荆儿心意。”
“不过正巧莫县主擅长看孩子,不如每天带着你家孩子来本宫这里,荆儿有人陪玩,两个孩子也能凑个伴。”
莫羡舒被袁贵妃的不要脸惊住了,本来她还觉得,无论赵荆义是个怎样的人,袁贵妃都是赵荆义的母亲,为母则刚。
赵荆义出事,袁贵妃伤心是很可怜的。
结果没想到,袁贵妃能傲慢成这样,她虽然没有皇室血统,好歹也是皇帝亲封的县主。
袁贵妃不仅把她当成厨娘用,还要她带着莫珺禹一起来哄赵荆义。
且不说赵荆义这么大的个子,哪怕心智是小孩,做事也没轻没重的,莫珺禹小朋友才那么点大,一不小心再摔着了!
可面上,碍于袁贵妃的身份,莫羡舒也不能直白的拒绝,只能淡道:“小孩子不懂礼数,也没个分寸。”
“今天还尿了陛下一脸呢,万一再冲撞了贵妃娘娘,那就是天大的罪过,若荆王殿下和贵妃娘娘喜欢臣女的点心,臣女可以将配方写下来,给御膳房。”
“御膳房的大厨,比臣女更精干,肯定做的比臣女做的更好吃。”
袁贵妃脸色瞬间不悦了起来,如果不是为了荆儿,她根本不会接见莫羡舒。
一个没有尊贵血统,背后没有什么势力,仗着皇帝念旧情,破格赐予了县主称号罢了。
她让她给荆儿做点心,陪荆儿玩,是抬举她,居然还敢拒绝!
“莫县主最好再考虑考虑。”袁贵妃加重了语气。
莫羡舒不为所动,继续推脱。
“莫县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臣女真的无能为力。”
气氛剑拔弩张起来,袁贵妃瞪着眼睛,正要拍案威胁。
就在这时,皇帝身边的小太监跑来:“参见贵妃娘娘,莫县主,陛下请您过去呢。”
莫羡舒如蒙大赦,她知道,阿随说到做到,答应她会想办法解救她,就一定能做到。
“贵妃娘娘,陛下有请,臣女便不耽搁了,告退。”
袁贵妃憋着一股气,可让莫羡舒走的人是皇帝,她只能硬将气咽下去,目送莫羡舒离开。
可是临走前,还是忍不住问向那个小太监:“怎么是你来传话,不是小桂子?”
小太监笑道:“袁贵妃娘娘还能惦记着离开的奴才,真是念旧的好主子,娘娘放心,小桂子有能耐,陛下看重他,在御前得重用呢。”
袁贵妃自己都没发现,她知道小桂子过得好后,暗暗松了口气。
“那就好,公公慢走。”
赵荆义看着莫羡舒走开,不满的撇撇嘴,又瞪向袁贵妃:母妃真没用,留人都留不住,还是父皇厉害。
他也要变得跟父皇一样厉害!
但要怎么才能那般厉害呢?
赵荆义歪歪头,首先,从能强大到,让人见了自己就害怕开始!
想着,他笑嘻嘻的看着面前正拿着逗猫棒,逗他玩的宫人,尔后一把将宫人高高举起,重重扔在地上。
“啊,救命啊!”宫人惊叫一声,随后便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人都吐血了。
“荆儿,你这是做什么!”袁贵妃闻声看过来,皱眉道。
赵荆义对她没有半点尊敬:“我在锻炼举重物,怎么了吗?”
“没什么,”袁贵妃笑着招手:“那也别乱举人啊?没听他刚才叫得多吓人啊,吓着你怎么办,母妃让人给你做个沙袋来练习。”
“那沙袋呢?我现在就要!”赵荆义硬邦邦道。
袁贵妃则无条件满足他的要求:“好,母妃这就让人给你做沙袋。”
母子俩都没有将受伤,还躺在地上哀嚎的宫人放在心上,甚至还觉得宫人吵,招手让其他伺候的人,将受伤宫人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