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沉默,灰三叔又把话题引到了九龙沉香棺上,他问我,是否准备去千里无人墓找棺材?
陆凌雪被我送到了梦始街,暂时不会有问题,棺材嘛,迟早是要找的,不过,我不确定那棺材是不是真的在千里无人墓。
要是在,我又怎么能找到呢,那个地方人类根本就进不去。
灰三叔叹了口气:“四钱,你要找棺材,或许还有别的办法,那棺材一直都在沉月老道手上,你不如从五光观入手。”
这一点我了解,我也一直怀疑沉月老道和秦东阳一样,是想破解棺材中的秘密,从五光观入手?那我就得去一趟五光观了!
恰逢这个季节,是人们登山远望的好日子,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大批游客去五光观踏青、上香,我决定就这几日,也去五光观游玩一番。
就在我寻思的时候,屋内传来一声很尖锐的“叽”的一声,我一愣,急忙回头去看,就见屋内的翠芬正坐在桌前,摆弄着什么。
她手里拿着一个水晶球似的东西,那球散发着隐隐光泽,翠芬的脸被笼罩在其中,她的眼睛变得猩红。
我心头一震,不等我再看清楚,灰三叔已经起身冲进了屋子。
“四钱,你稍等一下。”
灰三叔冲进去,就用他的身体挡住了翠芬,我看不见了,也不知灰三叔做了什么,片刻之后,女人这才站起身,我看见她的眼神恢复了神色。
她的眼睛圆乎乎的,不是人类的眼睛。
“去吧,去吧!”
灰三叔念了几句,翠芬起身,便走进了卧室。
我站在外面盯着看,灰三叔走出来向我解释,说他媳妇忽然不舒服,现在进屋去睡觉了。
我俩又坐了下来,我说,三叔,她的眼睛……
灰三叔立即摆了摆手:“哎,没什么大问题,这两天眼睛不舒服,怕是得了红眼病,睡一觉滴滴药水就好了。”
灰三叔没有说实话。
他大概不知道九夫人已经带我去过巷子里,见过红眼老鼠厮杀,翠芬刚才那模样,分明是身体里种子快要爆发的反应。
从那双圆乎乎的眼睛我就可以看出,翠芬不是人,她也是老鼠。
看样子,灰三叔是知道内情的,他知道老鼠群里被下了阴术种子,那他为什么要隐瞒呢?
难道说,灰三叔和那个神秘人是一伙儿的?
想到这里,我又觉得不太可能,他没有理由连同外人一起祸害自己的子孙,再有就是,灰三叔自己体内,应该也有阴术种子。
哪有跟别人一起害自己的道理。
我问灰三叔,为什么一直住在幸福胡同?灰三叔笑了笑,说,他就喜欢这种生活,每天遛遛弯,和胡同口的老头们下下棋,坐在院子里摇着蒲扇喝茶,这日子美哉。
我看他说的一脸向往,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从灰三叔家出来,也快到了中午,我找了个饭馆吃了个饭,期间那些来往的客人眼底都藏着一抹红色,一般人看不出来,我只有在鬼丹的帮助下,才能发现那些不对劲的地方。
草草的吃完饭,我就去了白事街。
我跟何翠萍的合同快到期了,其实是秦东阳的店租期到了,我那天见何翠萍跟房东说话,意思是想租下风水铺,她们讨价还价了好一会儿。
我估摸着也就这几天,何翠萍肯定会跟我说叫我辞职的事,毕竟之前她为了免费用风水铺,给我的工资挺高,她也不会一直这样做。
城里出了红眼睛的事,我也没心思继续待在纸扎店帮忙,我决定主动辞职。
我找到何翠萍,还没等我开口,她就开始向我抱怨起来,什么生意难做,不赚钱,开销大等等,话里话外都在说着她的困难。
我微微一笑,说道:“姐,我想辞职。”
何翠萍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明显愣了一下,忽而就惋惜道:“别呀,四钱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别多心。”
“不是,我真想辞职。”
何翠萍装的十分不舍,又说道:“既然这样,那姐也就不强留你了,如果你还想干,随时可以回来。”
她给我把工资结算清楚,我正准备走,店里就冲进来一个人。
“老板,买纸扎。”
这男人五十岁上下,着急忙慌的,跑的满脸通红,站在店内喘了好半天气,才把话说明白。
“我要两个童女。”
“别的呢,再选选?”
“不要了不要了,多少钱?”
男人用手帕擦了擦汗,就急着付钱,我站在一边看了会儿,觉得不太对劲啊,一般买纸扎的都是家里有人过世的时候,也不会这么着急,再说,没听过家里办丧事,就只买两个女纸人的。
男人出门前,我留了个心眼,急忙让杜三跟上去看看。
“切,小气吧啦的!”何翠萍阴阳了一句,低头扒拉着计算器。
“姐,这人很奇怪啊?”
“是奇怪,小气鬼,哪一家办丧事不是纸人纸马,别墅汽车的?我还头一次见,就要两个童女的,这摆在外面,也不好看,也不体面啊!”
“都没有这么买的吗?”
“没有,我干了十几年了,还是头一次遇见。”
连何翠萍都觉得有古怪,那这个人是当真怪了,我心中一念,还好我让杜三跟了上去。
“姐,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哎,常来啊,四钱兄弟!”
何翠萍在身后招呼了一句,我早就走出了纸扎店,站在门口,我捏了个指诀,准备和杜三联系。
大概过了二十分中,杜三才缓缓出现在我眼前,我忙问他跟到了没有?杜三点点头。
“本书生的能耐,你还不放心吗,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在哪儿?”
“幸福胡同。”
怎么又是幸福胡同?我心说最近是跟那个地方干上了吗?
我正想着,杜三道:“可是,他们家没有办丧事,我在各个屋子里看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有人去世啊。”
“那他买纸人做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听那两个人说,晚上,晚上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