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有一扇天窗,刚好够黄皮子通过,九夫人便和那个小黄皮子来去自如。
我和冯四婆子被困在地窖,出不去,只能每天脸对着脸相互厌恶对方。
张阴阳显然没想好好对我们,把我们丢下就不管了,两三天才给一次吃的,对我来说饥饿还是小事,我身体的冰魄毒越来越重,眉毛上都要挂一层霜。
看着我凄惨的模样,冯四婆子嘿嘿一笑。
“陈四钱,你想让我先死?现在看来,你还是得死在我前头。”
“你个老阴婆别得意,小爷、小爷就是死,也、也要先把你送走,让你死在我前边!”
我哆哆嗦嗦,上下牙齿打架,就好像把我丢在雪地里冻了几个小时。
冯四婆子叹了口气:“唉,被冻死的滋味可不好受。”
正说着,九夫人从天窗跳了进来,手里拖着一样东西,我一看,好家伙,她不知从哪里给我弄来一个暖水袋。
我将这热腾腾的暖水袋放在小腹,去融化 冰魄的寒冷,别说,感觉好多了。九夫人又和小黄皮子给我找来热水让我喝下,我的身体才暖和了一些。
看着她们为我忙前忙后,冯四婆子气的牙痒痒,她已经两天没喝一口水了。
“给、给我喝一口,小畜生。”冯四婆子舔了舔舌头。
九夫人不理她,趁着九夫人不注意,冯四婆子伸手,快要够到那只碗了,碗里还有半碗水,她一边努力去够,一边继续舔舌头。
她口渴,她快要渴死了。
此刻,那半碗水就是老阴婆生命的源泉啊!我斜了斜了眼睛,见她快够到了,也不搭理,就在这时候,那小黄皮子蹭的跳了过去,一脚将那半碗水踢翻了。
“啊嘎嘎!”踹翻之后,小黄皮子还站在一旁大笑了几声,老阴婆气坏了。
“你、你你这个该死的畜生!”
“嘎嘎嘎!”九夫人也跟着笑起来,小黄皮子跳到九夫人的身边,用头蹭着她,似在求表扬。
九夫人舔,舐了它几下,小黄皮子开心坏了。
冯四婆子彻底破防,她的水啊,她好想喝,冯四婆子沙哑着嗓子道:“陈四钱,这就是你养的畜生?你、你快叫它再给我弄一碗来。”
“你命令我?”
“我、我不是命令你!”冯四婆子口渴极了,语气里也没了之前的强硬。
“那你是在求我?哼,那你总要有个求人的态度,我现在快冻死了,我还能让你好受?你口渴着吧!”
“别别,我、我告诉你药茶的解药在哪里,你让她们给我弄点水喝,怎么样?”
我一听,立即道:“你早说啊!我就知道你之前骗我。”
“嘿嘿,我这也是没办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药茶,药茶在……”
冯四婆子说了个地点,九夫人记下了,带着小黄皮子就溜了出去。不多一会儿,九夫人和小黄皮子弄了两碗热水过来,一碗白开水给冯四婆子,一碗热茶水,给我。
我二话不说,咕咚咕咚急忙喝下,热茶一下肚,一股暖流直接到了小腹,冰魄的冻感渐渐消失,我身体的温度才算回来了。
我又喘了几口气,身子渐渐暖和,我终于脱离了那濒死的感觉。
冯四婆子也将热水喝下,她清了清嗓子,虽然还是沙哑,不过,她说话也好了许多。
“小畜生,我们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去给我们弄点吃的吧!”
小黄皮子看了看九夫人,九夫人又看了看我,我之前光知道冷,不觉得,现在恢复过来,肚子也饿的咕咕直叫。
听见我肚子叫,九夫人眯着眼睛笑了笑,又带着小黄皮子出去了。
“嘿嘿,都说畜生无情,陈四钱,这两只小畜生对你不错啊!”冯四婆子打趣道。
我没说话,心里有一丝感慨,我一直觉得九夫人跟着我是别有所图,事实也是如此,可是,每当我落难,她又是倾尽全力帮助我的一个。
我和九夫人这种似敌似友的情谊,就在这一次次的困难中结下了。
我想,不管九夫人背后有什么企图,她今日这么帮我,来日,她需要的时候,我也一定会帮助她。
又过了片刻,九夫人和小黄皮子拖着一只烧鸡回来,她们刚来到窗口,那香味就传进来了,饿了几日的冯四婆子眼睛都直了。
“嘿嘿,都说黄鼠狼偷鸡,还真是把好手啊!”
她们俩很快将一整只烧鸡拖到了我面前,九夫人道:“还热乎呢,陈四钱,你快吃吧!”
“我呢我呢,我的呢?”冯四婆子咽了口唾沫。
小黄皮子对着她叽叽喳喳,冯四婆子听不懂,九夫人冷声道:“等陈四钱吃完剩下的,鸡头和鸡屁股是你的!”
“什么?让我吃鸡头鸡屁股?你们……”
这时候,小黄皮子又从窗口跳出去,不知干什么去了,我早就饿的不行,抱着啃了起来。
我和冯四婆子一样,手脚上都拴着铁链子,动起来哐当哐当的响,我一边吃,一边吧嗒嘴,那个香啊,真是把老阴婆馋死了。
咕噜咕噜,她肚子又叫了几声,伸着脖子看我。
一会儿,那小黄皮子回来,嘴里叼着一个大馒头,它很快将馒头丢在了冯四婆子跟前。
九夫人道:“你看,我乖孙都心疼你了,鸡头和鸡屁股也没了,你就吃这个吧!”
“让我吃这个?你们欺人太甚了!”
“哼,不吃的话,这个也没有了!”九夫人故意气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冯四婆子无奈,只能捡起那馒头来啃。馒头已经放了几日,有点干硬,她吃着吃着,道:“这是哪里来的馒头?”
“嘎嘎嘎!”小黄皮子叫着。
九夫人道:“我乖孙说,是从你那厨房拿的。”
“我家的馒头?”冯四婆子嚼了两口,眼珠子一转,道:“陈四钱,你不会想一辈子呆在这里吧?你还想不想逃出去?”
我吃的满嘴流油:“想啊,但是张阴阳那么厉害,怎么逃?”
“我、我有办法,不过,这一次,你我要通力合作,不能再搞对抗了,你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