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
我盯着这人,他穿着一件短袖的衬衫,文质彬彬的,脸上戴着眼镜。
之前,分明就是他站在屋里冷眼盯着我的,那眼神里尽是萧杀之气,此时,却一脸温和的笑容,好一张阴阳脸啊!
我急忙笑笑:“她不在就算了!”
见我准备离开,阴阳脸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我没走出大门,又回过头,一瞬间,他又戴上了那副笑脸。
“你还有事?”
“哦,我是冯四婆的亲戚,我妈喊她表姑,是有点家里事,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阴阳脸笑道:“我不知道,可能,也是去走亲戚了吧!”
我心说以冯四婆子在村子里的名声,她能有亲戚?这阴阳脸真是张口胡来,这里边一定有问题。
我踌躇了一下,转身走进屋子。
“那我进去等她一会儿!”
阴阳脸本来想阻拦我,可又觉得没什么正经的理由,也只能放我进去。我进屋后,他和另一双眼睛也回到了侧屋,继续趴在窗前盯着我。
也不知道冯四婆子去哪里了,什么时候才回来,我等不及啊,此时,我浑身难受的很。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冯四婆子回来,我只能在她屋子里翻箱倒柜起来。
药呢,药在哪里?
以前都是她早早的就准备好热茶,等我来喝,此时桌上的茶壶是空的。
我翻找了个遍,没有找到药茶,冯四婆子还会把药茶藏在哪里呢?我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地方,之前我被她绑进的地下室。
那地方隐蔽的很,她会不会将这些东西放在了地下室里?
地下室的入口我知道,是一个不起眼的地窖,地窖这东西在我们农村常见,是用来储存过冬的蔬菜的。
我走出屋子,来到了地窖旁边。
“你、你干什么?”
阴阳脸又从屋里出来,紧紧盯着我,脸上堆满笑容。
这笑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是那种笑面虎一般的笑,虚假的很,我立即回了他一个笑脸,道:“我妈说,家里的菜不够吃了,让我来和我表姑奶奶拿点菜吃。”
“那……”
不等阴阳脸开口,屋内另一双眼睛也走了出来,是个一点表情也没有的中年男人。
他冷哼哼的甩给我几张钞票:“没菜吃给你钱去买,不要下去了!”
我一看,好家伙,是两张大红钞,这出手可真够阔气啊!
我捡起来看了看,这钱倒是真的,货真价实。
“嘿嘿,谢了啊!”我将钱揣起来,转身,大摇大摆的进屋。
“哎?都给你钱了,你不走啊?还进屋做什么?”严肃脸眉头一皱,有点不解。
我笑:“这钱我留着,用来买肉吃,我进屋等我表姑奶奶回来,然后再跟她拿菜。”
“嘿,你特么的,你小子还挺精啊!”
严肃脸气急,他本想用这两张钞票把我支走,哪里料到钱我收了,人我也不走。他们没办法,只能任凭我进屋,这俩人继续在窗口监视我。
这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已经半日了,那冯四婆子要是外出,也应该回来了,可是她没回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加上那俩人的样子,又不让我下地窖,很显然,他们心里有鬼。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冯四婆子出事了。
搞不好,现在人就在地窖里!
我滴个乖乖,她死不死的,我不关心,但你好歹给我解了冰魄的毒啊!她这一死,我不得冻成冰雕?
越来越冷的体验让我开始恐惧,我用冯四婆子的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一直到晚上八点,冯四婆子还没回来。
我不能坐以待毙,就捏了个指诀,召唤九夫人来见我。
咚咚咚!
半个小时后,有小黄皮子站在外面敲窗户,我一看,是一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黄皮子,它站在外面,眼睛咕噜咕噜的盯着我。
山野乡村,蛇虫鼠蚁很多,就是这种黄皮子,也是常见,所以没什么意外的。
我知道,这是九夫人来了。
我急忙出了屋子,侧屋的窗子上,两双眼睛还在盯着我呢,见我出来,阴阳脸也出来了。
“要走了吗?”
“我家里离的远,就不走了,我出去溜达一圈,消消食!”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鬼宅,小黄皮子引着我,蹦跶了几下,朝不远处的田野里去了。
我跟着走了很远,才看见坐在田垄上,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九夫人。
小黄皮子跳到她身边说了些什么,她摆了摆手,叫它退下。
我走过去,踢了她一脚:“你倒是挺悠闲。”
“不行啊?你召唤我,召唤的那么急,我哪里敢进那院子?只能让徒子徒孙把你叫出来了。”
“你倒是聪明!”
“嗯,说吧,你是没事不见人,有事九夫人,你个没良心的,找我什么事?”九夫人对我的怨气很大。
我将院子里的事说了一下,我怀疑冯四婆子出事了,她人就在地窖里。院子里的两双眼睛盯的紧,我下不去地窖,让九夫人想想办法。
九夫人道:“这容易,叫我徒子徒孙下去一趟就成。”
我想,这也是个好办法,那俩人只是盯着我,又不会去管一只没成什么气候的小黄皮子,小黄皮子进入地窖,应该很容易。
九夫人在小黄皮子耳边说了几句,那小家伙会意的点点头,很快又朝鬼宅的方向跑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和九夫人一起躺在田垄上看月亮,学着她的样子,翘着二郎腿,一下一下颤抖着脚尖。
我们频率一致,别说,还真有一点心有灵犀的意思。
九夫人乐道:“最近村里来了很多陌生人,害的我奶奶连黄仙洞都不敢回,我们这些黄皮子家族,也东躲西,藏,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我想了想,问:“那灰三叔呢?他们还在半山腰老宅?”
“在个毛线,阴门的人进村之前,他就带着他的子孙溜之大吉了。”
“陈四钱,你就是个傻子,我早说了灰三叔靠不住,你还不信我,信他!”
九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嘟起嘴巴,一副吃醋的表情。
我心说,特么的,一只黄皮子和一只老鼠吃醋,你们谁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