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铺子里,先跟何翠萍沟通了一下,加上有之前的经历在,她也不会觉得我撒谎,当即就喊王哥带我去找那个纸扎匠。
纸扎匠住在附近的村子里,我去了才知道那边整个村子都是做纸扎生意的,从进村开始,就能看见到处摆放的纸人纸马,家家户户门口都放着花圈。
王哥指着路说,就在前边的第五家,姓萧,外号萧纸人,是村子里最厉害的纸扎匠。
我跟着王哥一路走过去,萧纸人家门口的纸扎的确比其他的好太多,从颜色、用料到纸扎技术,超过其他的一大截,一看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作品。
我盯着门口那个画着红色脸蛋的纸人看,恍惚间觉得她也在盯着我看,她的眼睛会传神似的,看的人毛骨悚然。
“别看!”
王哥急忙拉了我一把,“萧纸人扎的这些东西,是不能对着眼睛看的!”
“这是为什么?”
“因为……”王哥说到这里,忽然神神秘秘的靠近我,说了三个字:“会摄灵!”
“摄灵?”我猛地一惊。
摄灵是阴术的一种,阴阳先生可以通过口诀术法,对人的灵魂进行勾摄,被摄了灵魂的人,就成为了一具空壳子,如果一段时间内灵魂不归位,那这个人就死了。
摄灵虽然不是什么高深的术法,可一般都是人才能完成的,我头一次听说一个纸人会摄灵。
被王哥这么一说,我不敢再继续盯了,此时,王哥已经迈进了院子,我急忙跟了进去。
“萧纸人,在家吗?”王哥招呼了一声。
听见声音,从屋里走出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五十岁左右,衣着朴素,手里拿着一个碗,应该是刚吃完饭。
“老王啊!”
“萧纸人,我带了一个人来见你,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萧纸人看了我两眼,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
“我除了会扎纸人,别的也不会,我能帮什么忙?”
“就是找你扎纸人的!”王哥几步上前,和萧纸人攀谈了几句,萧纸人又看了看我,这才招手叫我进屋去说。
到了屋里,我将此次来的目的和萧纸人说了一下,他若有所思。
“先林化肥厂的事?听说过,之前有几家出事,还是到我这里买的纸人。”
“是啊,那地方太邪性了,我这小兄弟懂点术法,这不,想要破了那个地方的阴煞,还得请您老出山才行,借您的手艺,给他一些助力!”
萧纸人点点头:“这是好事。”
萧纸人虽然看起来挺严肃,倒并不是难接触的人,王哥几句话他就答应帮忙了。
我急忙站起来道谢,萧纸人止住我,问:“你打算用什么术法破那边的阴煞?”
“拾骨!”
听到这两个字,萧纸人的表情明显震惊了一下,我寻思,这萧纸人莫非听说过“拾骨”?不等我问,他拿起旁边的烟袋子磕了几下。
“都这么多年了,想要拾骨不容易啊!”
“确实不容易,但是这件事必须得办!”
“嗯,行,你要多少纸人?”
“一百二十八个!”
“全是男性?”
“对!”
萧纸人又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了。
一百多纸人这不是小数目,萧纸人让我给他一段时间,我说这没问题,我拾骨也需要时间,等我差不多弄好了,再打电话来取。
事情商定之后,我和王哥就离开了纸扎村。
我跟王哥请了几天假,说我这段时间回不去,至于工资,可以不算。王哥看着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这是害怕何翠萍,他怕跟我推辞的话,被何翠萍知道了,两口子该干仗了。
我收拾好了东西,直接就回了王春雷家。
我离开的这一整天时间里,他们三个就守在院子里,大门也不敢开,王老伯到门口看了几次,就是在看我回没回来。
一见到我,王老伯终于松了口气。
“哎,这天都快黑了,我真怕你今天晚上回不来。”
我看了一眼王叔,问他,王叔没什么事吧?
王老伯摇摇头:“倒是没事,不过你看这天气阴沉的厉害,怕是要下雨了,正是雷电交加之际,这要是碰上,我们真不知该怎么办啊!”
王老伯说的没错,这东西最怕打雷,要是被雷劈了,那情况就更糟糕了。
我想了想,让他们赶紧把王叔抬进棺材里,我这边做个法阵,将雷电避开。
王春雷已经没了主心骨,万事都听我的,我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别看现在的王叔已经没了皮肉,只剩下一把骨头,可说来奇怪,他的分量不减反增。
我们几个人合力,抬了半天,才将他挪动进屋子。
好不容易放进棺材,我已经满身是汗了,王春雷给我倒了杯水,喝完后,我让他们三个呆在屋子里别出去,此时,外面已经开始隐隐传来雷声。
我打眼一瞧,远处的天空乌云低垂,压的厉害,那云层之下滚动着一股阴气。
事情不妙,王叔已经死了三天,他身上的阴气越发浓重,招惹了附近的阴灵,难怪会引来雷雨呢!
我本来打算摆个阵法,将雷电引开呢,可大雨马上就来了,蜡烛和香都点不了,那只能换个办法了。
我瞧见墙角处有几块石头,灵机一动,便喊王老伯和王春雷能不能去找些石头来,王老伯看了看地上,问我,要多大的石头?
“拳头大小就成!”
“农村石头好找,外面就有,我和春雷去搬一些进来!”
他们两个冒着黑就出去了,一趟一趟的往家里搬石头,他们搬,我就摆,将这些石头摆出特定的造型,每一块对准天上一个星位。
咔!
忽然,一声炸雷在院子上空劈开了,带着尾巴的闪电朝东边去了,不一会儿,雨已经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王老伯和王春雷的衣服已经湿透,他们还在搬石头。
时间差不多五六点的样子,天色却已经黑了下来了,就在这时候,我听见门外传来王老伯的声音。
“你是谁呀?”
“你弄甚?站在这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