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什么事,我又在这条街上晃悠了一阵,天快黑的时候,吴半仙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在什么地方。
我说了地点,那小子嘿嘿笑了两声,“陈哥,我肚子饿了,想找你一起吃饭,街拐角那家的羊汤不错,要不要去试试?”
我正好也饿了,就答应和吴半仙一起去吃羊汤。
在这白事儿一条街上,很少有这种吃饭的地方,要吃饭,也得出了这条街,毕竟开门做生意,想的也是财源广进,谁乐意和这种晦气的生意搅合在一起呢!
开这羊汤馆的老板姓刘,我们都喊他老刘,老刘人不错,大大咧咧的,做羊汤的手艺一绝,要是再点上一笼他们店里的羊肉馅包子,那这一顿真能给你吃美了。
我到的时候,吴半仙已经点好了羊汤和羊肉包子,他正一个人大快朵颐,见我进来,吴半仙抬头看了我一眼,叫我趁热赶紧吃。
我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热乎乎的,喷香扑鼻。
“那个,陈哥……”
吴半仙刚想说话,就被我打断了:“得了吧,我比你小好几岁,你别老一口一个陈哥的叫我,我别扭。”
“那、那我叫你小陈?害,干脆,我和黄魅儿一样,也喊你四钱吧。”
我趁机叫他别打黄魅儿的主意,那黄魅儿是妖,不是人,吴半仙和她是没有结果的。听我这么说,吴半仙瞪着眼睛瞅着我,就像是瞅着一个怪物。
“哎哟,我说陈大哥,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这思想还停留在过去?”他一本正经的教育我,“这男人和女人啊,不一定非得有爱情才能在一起。”
“那有什么?你无非就是想睡她嘛!”我低头吃着包子。
吴半仙道:“怎么,难道你不想?”
吃包子的我一下子噎住了,吴半仙急忙给我递过来一杯水,打趣道:“你这人就是不实诚,你想就想呗,你看我,我想,我敢承认,你敢承认吗?”
我喝了一口水,这才觉得好了些,便回嘴道:“我可不像你似的,是个老色狼。”
“什么老色狼?这才是正常男人!”吴半仙坐直了身子,我俩正吃着,钟七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我接了电话,告诉他我的地址,叫他来羊汤馆找我。挂断电话,吴半仙问我什么事,我将钟七找我看阴的事和他简单说了一下,吴半仙大为感兴趣。
“四钱,我今天找你是有事想和你说,昨天我听你和黄魅儿聊天,好像说到秦东阳出事了?”
吴半仙当时不在场,但也听了一个大概,我点头说是,吴半仙开门见山道:“既然你不能回风水铺了,不如就跟着我干吧,工资,我给你底薪一万,咋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比秦东阳给我的多多了!当然,吴半仙赚的多,他在钱这方面,也不小气。
“你不是自己干的挺好么,怎么又想拉我跟着一起?”
吴半仙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含糊道:“你知道的,我那就是胡说八道,骗,钱,可我吴半仙也是个求上进的人,我想做真正的阴阳先生,想有一天和你一样,能看阴事,抓鬼。”
“哎对了,咱俩不算是雇佣关系,不过,我每个月给你一万底薪,我的条件是,你要去看阴,你得带着我,让我学学东西。”
我寻思了一下,这好像也不亏。
我正愁没地方落脚,吴半仙就给我提供了一个机会,我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吴半仙高兴,举起羊汤跟我干杯。
“那就这么说定了,就从今晚开始,我跟你一起去。”
砰!
我们刚喝完羊汤,钟七就走了进来,我给他介绍了一下吴半仙,钟七也算是附近的人,那吴半仙的大名,他早就听过了。
一见吴半仙,钟七的眼神都亮了。
“吴大仙,原来您就是吴大仙啊!”
吴半仙仰起头,开始装逼。
“好说,好说!”
“哎呀,这件事有四钱兄弟出手,又有吴大仙坐镇,那一定能成,我们化肥厂有希望了。”
我年纪比吴半仙小了几岁,名声也没他的大,在钟七看来,我自然是比不上吴半仙的。那吴半仙心里明白,却又不想在钟七面前丢了面子,于是,对我挤了挤眼色。
我立即配合道:“那是,钟大哥,我知道你们这件事棘手,为了保险起见,特意请来了吴大仙,有他在,你就放心吧!”
“哎呀!”钟七感慨道,“吴大仙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我本来也想过去请吴大仙的,可是,您那光排队就要好些日子,我们厂实在等不起了啊!”
“可是没想到,借用了四钱兄弟的关系,直接请到了吴大仙,这真是我们的运气啊。”
钟七对吴半仙那真是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伺候着,吴半仙被恭维惯了,也就顺势拿出气势,背着手,昂着头,任凭钟七讨好。
我走在他们后边,憋着笑,恨不得在吴半仙的屁股上踹几脚。
钟七开车,载着我们朝化肥厂的方向驶去。
化肥厂在郊区,车子越走越偏僻,弯弯绕绕的,很快进了一条小路,这小路颠簸的厉害,连灯都没有,我和吴半仙坐在后排,他开始犯怂了。
等走过这条颠簸的小路后,眼前就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的尽头有个大铁门,门后就是化肥厂,整个厂子看起来很大,空荡荡的,黑漆漆的。
吴半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候,就听钟七问:“吴大仙,这就是我们厂了,您给看一眼,这里阴气重不重?”
吴半仙哪里懂得看阴气,他当着我的面就开始胡说八道,把钟七唬的一愣一愣的,直称呼他仙人。我懒得理会他们,率先跳下了车。
吴半仙和钟七也跳了下来。
刚一下车,就有一股阴风吹了过来,我感知到了一股浓重的煞气。
“不是阴气,是煞气!”我说道。
吴半仙正在吹牛,忽然被我打断,他也愣了一下,同时吹出去的牛无法自圆其说了,因为他一直在说阴气,而我说的是煞气。
钟七不解道:“那什么是煞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