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强忍着不适的余清音,得到仅有的一些线索后再没能打听到任何相关消息。暂时也想不到其他办法的她一刻也不想再多呆,走出地下市场很远余清音站在大街上大口呼吸。回想到刚刚的环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要去那种鬼地方。
余清音打开后备箱拿出丢在里面的消毒液从头到脚喷了一遍,用消毒湿巾仔细擦了擦手。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呆在里面的时间太长,余清音还是觉得自己全身散发着来自地下市场混浊的气味儿。
打开车门,余清音看到之前随手丢在中控台上的香水,毫不客气的再次喷遍全身。香水的气味有些浓烈,搞得她不停的打着喷嚏。等到再也闻不到异味儿,余清音启动汽车向家里走去。
时间正值晚高峰,余清音不想塞在路上,干脆开着车在城市边缘兜圈。一直到过了八点,她才踏上回家的路。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阑珊,夜市上人头躜动。被大排档香味儿吸引的她找了个地方停车,开始寻觅美食。
只是娇生惯养的余清音在夜市上来回几趟,凌乱随意的摊位和汗流浃背的老板让她望而生畏。最后,她放弃这次美食行动打道回府。
刚走出夜市街口,余清音的眼神就被一个小乞丐吸引。小乞丐大概七八岁的样子,静静的蹲在地上,面前一张破旧的小纸板写了些什么。旁边一个见底的一次性纸碗,可怜兮兮的躺着几个硬币和小面额纸币。
小乞丐不像其他乞丐那样不停磕头作揖,或者拉着路人强行讨要。只是用清澈见底的眼神看向每一个像要靠近他的人,就算路人只是路过,他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就像是田边的野草,静静等着被人发现。
余清音翻了翻手包,找了些零钱弯腰放进碗里。小乞丐开心的笑了,很是羞涩的小声说着,“谢谢,谢谢你,美女姐姐。”
小乞丐眼里闪动的光芒像是得到了世界一样,余清音淡淡一笑转身离开。刚一转身,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孩子的眼睛。这让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小乞丐发现她回头咧嘴一笑,双手合十向她表示感谢。
余清音的心被小乞丐纯真的眼神打动,脑海中的眼睛也更加明亮。那是她在大学的时候参加学校志愿活动碰到的孤儿,村民们也说不清楚他的来历。每每他们问起,可怜的小男孩只是摇摇头低头默默流泪。
问的次数多了之后,余清音和队员们都默契的不再提起相关话题。只是默默的提供帮助,教会他认真洗脸刷牙、勤换衣物,也会在闲暇之余给他讲乡村外面的世界。这个时候,小男孩的眼神都会变得格外明亮,一闪一闪的眼神里透露着对花花世界的渴望。
余清音在脑海里搜索很久,才想起他的模样。几年时间过去,不知道那个小男孩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是孤儿的他现在是否还是一个人生活,或者说是被送到福利院。
孤儿?福利院?余清音心里默念几次后灵光一闪,自己怎么没想到去孤儿嘴里问问。说不定他们之间也会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如果是条件比较好的地方,大多数孤儿都会集中在福利院生活、学习。
想到这儿,余清音精神抖擞热血沸腾,恨不得连夜开车会村里去看看。万一瞎猫碰到死老鼠,正好让自己打听到消息了呢。回到家洗漱完的余清音躺在床上兴奋得睡不着觉,要不是想着路途有些遥远她甚至打算直接坐到天亮。
时间不紧不慢,距离箱子被盗已经过去一周多。虽然江淮年动用关系压下这件事,但在他找到余家之后,消息不知道怎么的却传了出去。
听到消息的商界大佬有些坐不住了,江家防范那么严密都能被盗,警方却迟迟没有任何进展。好多富豪明里暗里都在施加压力,谁都不敢保证下一个被盗的会不会是自己。丢东西事小,万一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被曝光,遭殃的就不只是自己这么简单了。
局里每天扛着压力翻阅资料的队长也开始有些沉不住气,再次召开会议得到的还是没有任何进展结果的他勃然大怒,“都TM废物!除了箱子消失在湖边很奇怪之外,还有什么说法?我当然知道箱子很沉,然后呢?然后就凭空消失没有任何痕迹?!”
队员们羞愧的低下头,没有人再发声解释。失窃案调查到现在没有任何眉目,这让他们也觉得很是受挫。从监控上看,对方也就两三人作案,但偏偏他们动用所有的高科技都没能找到一点点有力证据。
队长环视一周,心中的怒火因为大吼之后也消减许多。深呼吸后心里满怀愧疚却完全没有外漏,用尽量平和的语气继续会议,“我们继续针对失窃案展开进一步讨论,这件事关注的人比较多,所以……”
刚刚队长失态的事就这样翻篇,队员们心里更多的还是理解。毕竟队长那个位置需要承受的压力肯定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大家都积极投入工作分析之中。案情虽然还是没有大的进展,但会议室的氛围悄然改变,整个队伍拧成一股绳力求尽早破案。
经过一番激烈讨论之后,案件疑点仍旧回到箱子本身。根据面包车的行动轨迹,最后出现的地方毫无疑问就是河边。但面包车周围经过细致排查,没有找到抬着箱子行动的痕迹。这一发现,实在有些蹊跷。
有些笨重的箱子在逃跑过程中,很难由一个人抱着行动。如果要搬动箱子最少两个人,面包车周围的草地上却没有任何抬重物留下的脚印。这一切,就像是莫比乌斯环,让人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今天就先这样,散会。”队长看着疲惫不堪的大家,知道继续讨论也只不过是徒劳。大手一挥,拿着自己的案卷离开会议室。
会议刚一结束,队长第一时间就向江淮年透露了一点点讯息。挂掉电话后,江淮年也很是颓然。连他们都找不到任何证据,那更不要说自己了。
江淮年和许乔乔商量之后,决定暂停自己调查,眼前更重要的是把注意力放在各个余家身上。暗中一直观察着余家变化的江淮年从各个渠道得知乱成一锅粥的消息,虽然各个余家都还算是殷实。但在江淮年的重金刺激下,也正好应证了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老话。
案件迟迟没有进展,黑衣人也没能浮出水面。江淮年早已悄悄在公司、江家、许家安插了暗哨,为的就是确保家人们的安全。
江淮年内心没有来的笃定,黑衣人团队一定早已收到风声。只是,他暂时还猜不到那伙人的下一步计划。是会借机搅入浑水之中赶在他之前获得关于钥匙的信息,还是会猛禽一样蹲守在一角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的举动。
每天安心工作生活的许乔乔并不知道,那天晚宴之后江淮年背着她做了冒险的决定,那就是将晚宴的事模棱两可的发布到网络上。但因为这一消息完全是由江淮年自己掌控,所有的舆、论走向都被他死死按压在可控范围之内。
江淮年一坐在电脑前就会打开电脑,他背后的团队则是每天把浏览过的ID记录、分析,整理成报表发送到江淮年的邮箱里。只可惜,大多数都是无聊的网友,对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
唯一让他觉得可疑的是,有一个境外ID每天都会在几个固定的时间点浏览网页,从来都不会留下多余的痕迹,评论更是从来没有。团队试图在固定时间点追踪信号源,但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根本没办法追踪。
随着时间流逝,江淮年的心也开始急躁。黑衣人就像是长途跋涉钻进鞋里的细沙,硌得人生疼,任凭你翻遍鞋垫它却一直在那里。
意识到自己情绪快要失控的江淮年没有犹豫,向许轻云大致说了一下请假离开公司独自一人前往健身房。经过一系列运动之后,江淮年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走进淋浴室简单冲洗后,江淮年换好衣服走到楼下。
站在车门旁正准备拉开车门的江淮年浑身发麻,就像是被猛兽盯上一样。没有停下动作的江淮年敏锐的分析着目光来源,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的大楼楼顶。明晃晃的幕墙发射的阳光有些刺眼,刚刚的危机感也消失不见。
江淮年忍不住晃晃头,难道是自己太过敏感?自己刚刚健身出来,怎么会有人就在楼上等着?上车后,他警惕的观察着左右后视镜,确定没有异常才驾车离开。
就在刚刚江淮年看向的方向的高耸入云的高楼顶层,躲在幕墙背后的男子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若有所思的看着江淮年离去的方向。其实刚刚完全只是巧合,让他意外的是,江淮年的警觉性如此之高。
男子一口饮尽红酒,叫来下人。“东西也差不多该取回来了,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