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许乔乔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心里有些发毛的金雨柔故作淡定,与许乔乔直接对视了起来。可一说话,颤抖的声音就出卖了她真实的内心。
“你,你,你想干什么?我告,告,告诉你,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样可以违法的,我完全可以报警。”
“喔,违法的,那你报警吧。我说过我不介意。”许乔乔心里已经肯定,幕后黑手就是金雨柔。不管她怎么强做淡定都掩饰不住她眼底的慌乱,“别装了,你就是那个珠宝公司派来的间谍吧?要不然他们怎么能够拿到第1手的设计稿?!分毫未改,胆子也是真的大啊。”
金雨柔心里清楚,许乔乔说的都是事实。既然许乔乔没有报警,就说明她手里并没有什么实质证据。所以,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金雨柔壮着胆心一横,涨红脸,直接吼了回去“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公司待我不薄,更何况江总对我还这么好。我是不可能干这种事的!”
“呵呵。”许乔乔听完忍不住冷笑了起来,“金雨柔,金秘书。我现在实在是不相信你说的任何话。”
“那你把我拉这里来干什么?好玩儿?你就算在江总面前问我,我也是这么回答你。我没有干那种事,为什么要背负那莫须有的罪名。还要被你拉到这里来吓唬着玩儿!!”
许乔乔仿佛盯着马戏团表演似的,这略显尴尬的演技,让许乔乔觉得有些没劲。“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让我抓到任何把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觉得这件事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
有气无力的说完后,许乔乔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之前居然被金雨柔坑了一次又一次,该说自己太善良呢还是太傻了呢?
感觉到些许无趣的许乔乔松开手,金雨柔活突然被松开,堵塞的血管,突然流通。让她觉得手臂、肩膀有些发麻,动了动肩膀缓解一下让人难受的酸麻感。只是许乔乔的行为让她更加不解。怎么就突然放开了自己,不怕自己跑掉吗?
许乔乔看着金雨柔在自己的眼前活动肩膀,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放下原本抱在胸前的双手,自然的垂在腿侧。
金雨柔察觉到许乔乔想要离开,因为这里离公司并不远,担心许乔乔会去找江淮年商量此事的疑点问题。只得拼命的想办法绊住许乔乔,平日就诡计多端的金雨柔灵机一动,很快想到了一个对付许乔乔的办法。
许乔乔看着金雨柔,一脸懵。怎么自己一放开金雨柔揉完肩膀,她倒还蹲地上哭起来了呢。
许乔乔依然不说话,双手环抱,她倒是要看看,金雨柔还有什么戏码要演出。
金雨柔余光瞄见许乔乔并没有离开,认真的哭了起来,从一开始的小声啜泣不止,见许乔乔没有任何反应。索性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许乔乔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哭得惊天动地的,心里就这么软了一下。掏出纸巾,拍了拍她的肩膀。
“喂,别哭了。我又没把你怎么样。再说了,你自己既然选择做了那样的事,就应该想到自己会面对这样的后果。你有什么脸哭?”许乔乔依然没有什么好话,但语气比起之前温和了许多。
金雨柔抬头接过纸巾,说了声“谢谢”。拿着纸巾擦了擦鼻涕和泪水。眼圈、鼻子哭的通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看着许乔乔。
“你以为我想吗?我不像你,有一个很好的工作,有一个很好的男朋友。不愁吃不愁穿。我呢?你根本就想象不到我需要面对和承担的是什么。”
许乔乔更是觉得莫名其妙,在她看来,任何事和名誉对比起来,都不值得一提。不管什么理由,都不应该没有了做人的底线。
“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该干这样的事啊。你想过事情被揭穿后的下场吗?”金雨柔的哭声越来越大,甚至开始沙哑,许乔乔不忍心再大声的指责,温柔的问到。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缺,怎么会懂。”金雨柔原本只是做戏假哭,哪知道说起伤心事,哭得越发厉害了起来。“你以为我想吗?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做的。”
许乔乔被金雨柔的控诉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还是不理解,却耐心的安慰起金雨柔来。
“其实,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江总,公司一直都有帮扶政策。求助一下,也不是丢人的事。你这样做,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城市里混得下去。”
金雨柔在许乔乔轻轻的拍背下,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金雨柔的身世这么惨,许乔乔一直以为金雨柔只是爱慕虚荣、急功近利了一些,和大多数心高气傲的女生大致一样而已,没想到背后的原因是这样的。
金雨柔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因为投资不利后染上了酒瘾和赌瘾,每天干的事就是拿着钱去喝的烂醉,然后去赌。
一开始金父确实只是想在赌场捞一笔钱然后可以还掉欠债再东山再起。
可金父哪里想得到,一开始带他进入赌场的人,只是设局想骗光他所有的家产。
一开始,金父逢赌必赢,那一段时间是金雨柔日子过得最轻松的时候,父亲赢钱后,总会给她和弟弟买很多他们喜欢的零食。
吃到甜头的金父,越赌越大。最后卖掉了家里唯一的一套房后人间消失。
不得已,母亲也为了逃避追债的搬到了乡下,好在母亲手里还有些余钱。租了一个小院,就这样,金雨柔和弟弟从锦衣华服的日子突然变成了乡野小子。
随着金雨柔和弟弟年纪越来越大,上学的开销也越来越多,母亲只得出去做小工,勉强维持着生活。
好不容易,母亲熬到了金雨柔毕业,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母亲却因为长期劳作,糖尿病引发肾病综合症。
金雨柔拿着自己大学勤工俭学存下的钱,硬拉着母亲去医院检查,谁知道检查结果很不理想。母亲要想活命,就只能坚持透析。
知道自己病情的母亲,好几次偷偷摸摸背着金雨柔想要自杀,都被金雨柔发现。
金雨柔跪在母亲面前痛哭,求母亲不要丢下她和弟弟,她会努力去挣钱的。
最后,金母看着女儿,也很是心疼。只得答应下来,认真治疗。
许乔乔听得心情格外沉重,那是她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世界。如果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好像,自己也想不到任何办法。
“乔乔,你想想,我母亲的治疗费不能停,我弟弟才高三。家里如果没有了我,天就塌了。我怎么敢去做间谍,要知道被发现了的话,我就完了。”
不得不说,金雨柔很是聪明,适时的说出这番话,让许乔乔的想法不禁动摇了起来。或许,自己真的是冤枉她了?
金雨柔见许乔乔并没有再指责她,决定再施一计苦肉计。试图完全获得许乔乔的信任,毕竟这件事的关键点在于许乔乔,如果许乔乔为她打起掩护,这件事很有可能就这么翻篇。
金雨柔突然跪了下去,拉住许乔乔的手,眼泪鼻涕俱下。“乔乔,对不起。我知道我没有呈递你的设计稿,让你很生气。只是,只是我妈妈最近身体状况越来越差,需要用进口药改善情况。”
金雨柔哭到抽泣,连话都开始说不清楚,许乔乔好怕她一口气上不来出什么事怎么办,赶紧拉起她,拍了拍她的胸口,顺顺气。
“你别急,有什么事说清楚就好了,你要是出什么事,你母亲怎么办?”
金雨柔可能是有些贫血,起来的时候有些站立不稳,许乔乔只得扶住她,走在旁边的行道椅上坐了下来。
“乔乔,我只是听说设计比赛的奖金丰厚,所以,一时之间鬼迷心窍,就把你的设计稿删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机会。可我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杀人放火、犯法的事我又不敢去做。”
金雨柔一股脑放出一个又一个烟雾弹,亦真亦假。
许乔乔听完,依然沉默不语。最后只是把手里的纸巾放在了金雨柔的手里,然后拍了拍金雨柔的肩膀,就这样消失在巷子里。
坐在车上的许乔乔半天没发动车,纠结于要不要找江淮年。虽然自己的推测显示嫌疑最大的是金雨柔。
可刚刚金雨柔那一番哭诉,又不像是假的。那些眼泪先不说,提到父亲时的痛苦、对母亲的不舍、对弟弟的心疼应该都是真的。眼里的感情,是装不出来的。
如果不是金雨柔,那又会是谁呢?许乔乔陷入了死循环,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最后,直接一脚油门,离开了江、氏楼下。
许乔乔决定,先自己调查一下,再去问江淮年的意见。许乔乔还是天真的愿意去相信,一个愿意为家人去付出的人,不可能坏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