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卢三妹,第一局你坐庄,现在轮到我了。”
张文崔突然发难时,陆云信正焦急地盯着卢翠。只见她双唇紧抿,迟迟想不出下一个赌局方案,而对面的张文崔却勾起一抹邪笑,眼中闪过算计的锋芒。
“正合我意。”
卢翠猛地挺起胸膛,双手叉腰,下颌高高扬起。
“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创意,就赌一个比较常见的局吧。关老板,麻烦你给我两个啤酒瓶。”
张文崔邪魅一笑,随后转眼看向关诚,彬彬有礼的姿态与现场气氛格格不入。
“要空瓶还是满瓶?”
关诚显得很意外,就好像有人把他拉入赌局一般,不知所措却又满怀期待。
“都行!”张文崔高声回答道。
陆云信还在想,张文崔要啤酒瓶做什么?就见卢翠后退开来,她身后的人主动让开,清出一个场子。
“五十米就可以了。”张文崔洋洋得意,随后趾高气昂地说道:“卢三妹,我知道你是神枪手,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这边派出的人可是枪法最拉的,能不能一把定输赢,你自己拿主意咯。”
张文崔说完,他身边走出一个矮个子。
卢翠和矮个子相隔五十米对立而站。
张文崔拿到两个空瓶子后,一个交给手下的矮个子,一个丢给卢翠,他们两人把空瓶子顶在头上,稳住身形,以免酒瓶晃动掉落。
陆云信恍然大悟,就是这个,在影视作品中经常能看见这种赌局。
“相信规则不用我多说,但为了公平和公正,我还是要多嘴一句。每个人只有一枪的机会,击中酒瓶就算赢,空枪算输。”张文崔得意地补充道,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砰”的一声枪响突然炸开,让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
陆云信根本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眼神快速在两人头顶的酒瓶上闪烁,刚才那一枪……空枪?
谁开的!
滴答两声,只见卢翠的手枪和头顶的酒瓶应声落下,鲜血从她的肩膀上顺着手臂滴落下来。
陆云信终于看清楚情况,震惊之余满是愤怒。张文崔这个狗日的竟然玩阴的,直接让手下开枪打卢翠持枪的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张文崔那边是空枪,但卢翠的手也受伤了,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神枪手也根本不可能打中对方头上的酒瓶子。
张文崔到底在想什么?
陆云信一步跨进赌局中央,走向卢翠,蹲下捡起她的手枪,查看伤势。
卢翠咬着牙,硬是一声不吭,恶狠狠地看着张文崔——真是一个卑鄙小人。
“还能开枪吗?”
陆云信很担心。
“废话,滚开。”
卢翠下垂的右手接过手枪后,没有感谢陆云信,反而大声斥责道。
陆云信猛然回头看了一眼双手抱胸、一脸悠然自得的张文崔,心想:完了,卢翠根本不是张文崔的对手,就算这局卢翠空枪打成平局,第三局她也必败无疑。
正想着,忽然一只手把他拉出赌局。
“你想死噶?”
是关诚把他拉出了修罗场,并好言提醒道。
“她赢不了!”
陆云信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卢翠,满口都是悔恨和无助。
“你懂个屁,谁输谁赢要到最后才知道。张文崔这一手,就是放长线钓大鱼,他想这局再次打平,开第三局时下更大的筹码。”
关诚凑近陆云信耳朵小声讲解道,他认为卢翠还有翻盘的机会,就在第三个赌局。
陆云信这才知道张文崔的真正目的,果然还是赌徒最了解赌徒。
卢翠无力地握住手枪,呼吸随着伤势加重而变得急促,此刻她眼神中只有对方头顶的空酒瓶。她闭上左眼,拉开马步稳住身形,用左手抬起右手,最后深吸一口气后闭气——闭气开枪,这是狙击手禁用的招式。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只有陆云信在摇头叹气,他知道,这一枪如果打中,那张文崔就不是张文崔了。
“砰”一声,卢翠开枪了。
陆云信慢慢移动视线,没有听到瓶子破碎的声音——这一枪空了。但目光落下去时,他看到一具冰冷的尸体倒在泥水中,是张文崔的赌手,正中靶心。
陆云信震惊地回头看着卢翠:在那种伤势下她还能一击毙命,说明她完全可以打中酒瓶,可她为什么故意开枪爆头?
“卢翠,你疯了!”
陆云信疑惑不解,朝卢翠大吼道。
“完了,她上钩了!”
关诚理性分析道,以他在赌场上的经验来看,卢翠已经落入必输局,再无可能翻身。
“果然有卢飞的风采,好,第三局,我来做你的对手,一局定胜负。”
张文崔上前两步,鼓掌夸赞卢翠,语气中满是欣赏和敬佩,实则是激将法。
“好,不过我需要半小时包扎伤口,稍后一定赢你。”
卢翠听到后居然露出了微笑,她转身慢慢走向陆云信,用眼神示意他准备接应。
陆云信又恨又无奈,只能上前搀扶着卢翠走进主屋包扎伤口。
张文崔摊开双手,做出无奈的手势,命令所有手下待命:“就给她半小时,免得别人说我们欺负小女孩。”
“卢翠,刚才你为什么没打瓶子?”
陆云信一边包扎一边问,内心不断说服自己:一定是她受伤才没打中的,一定是这样。
“你是瞎子还是没长眼睛,没看到我受伤了吗?!”
卢翠狡辩道。她好不容易等到张文崔下场——如果第二局就是张文崔,那爆头的就会是他,这可是彻底解决他的好机会。
陆云信只好打消疑虑,专心处理伤口——还好子弹直接穿过了她的肩膀。
“卢翠,你是想以身入局,引张文崔下场,在这里干掉卢飞的死对头吧。我劝你还是掂量掂量自己,能赢就别犹豫。”
陆云信听到拜子寿的声音,转头看见他站在门口堵住出口,那种被关门打狗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是这样的吗?!
陆云信迟疑地看着卢翠:她竟然在用自己的性命和歪头山的前途豪赌,输了不仅倾家荡产,还会连累很多人。
“无论第三局赌什么,她都输定了。严立,我最后问你一次,也是你最后一次保命的机会,跟我,还是跟卢飞?”
拜子寿的语气低沉,却比以往任时候都更有压迫力。
陆云信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陷入两难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