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崔迟迟没有做出答复,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拜子寿,似乎受到了惊吓,气场竟落于下风。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拜子寿的人马率先发难,纷纷甩出背后的步枪瞄准对面,站在拜子寿身后力挺自己的老大。
张文崔的手下也不甘示弱,立刻掏出手枪与其对峙,甚至还有人拿出了手雷。
双方老大还没有发话,现场气氛就已经剑拔弩张,这一幕也让陆云信感到了压力能不能赢,就看这最后一把了。
“拜子寿,严老板有钱,你有什么?”
张文崔疑惑不解地问道,随后抬手示意手下放下枪,打算有话好好说。
“张老板,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们现在赌的可是我的地盘,怎么说我也是合法地主,赌一局而已,大家玩玩嘛,何必针锋相对呢。”
拜子寿好言相劝,可他的手下见对面放下枪,却没有做出相对的妥协,依然持枪对峙。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不能服软,更何况现在立场转变,歪头山里的宝贝只能是他这个地主的。
陆云信时刻观察着两个大佬的神色,显然拜子寿刚才在住屋内已经做出了决定,他要和张文崔死磕到底了。张文崔现在肯定一头雾水,他既害怕和卢飞正面开战,也忌惮拜子寿背后捅刀子。
赌桌上的两大对手,心态都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张文崔的眼神转向陆云信,他不明白,这小子到底和拜子寿说了些什么?能够临场搬来救兵,卢飞也帮忙,他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两个老大出人出力。
张文崔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把身份证和护照还给陆云信,卖他一个人情呢?但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那是赌桌上赢回来的,不能轻易给。
“那好,严老板下注三十万,我这边也拿出三十万来。拜老弟,现在轮到你出筹码了。”
张文崔考虑半分钟后,回归赌徒本色,正式加入第三个赌局。
“前面和你们赌的一样,不就是玩命吗,小意思。现在我也加三十万,不过我们玩斗地主,这些筹码全作底注,要是地主赢了全归地主,两个农民赢了对半分,怎么样?”
拜子寿很爽快,他知道没有筹码上不了赌桌。在得到老大的示意后,小弟们放下枪械,后退一步。
陆云信无所谓地点点头。
“我想拜老弟你是误会了,前面是我和卢三妹的赌局,我们打平了。现在是我们三个人的赌局,大家无恩无怨,我相信谁也不想玩命。严老板刚才也说了,他只有三十万,没有多余的赌注了,所以大家就是玩玩而已。”
张文崔的语气中充满疑惑,突然认怂了。
拜子寿听后睁大眼睛看向陆云信。
“有赌注,我还要赌关诚的赌债。”
陆云信在听到张文崔不敢赌命后,马上追加筹码。
“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只赌三十万。”
拜子寿拿起墨镜戴上,不赌命让大家都少了很大压力,而他现在的目的,就是帮助陆云信赢下赌局,逼退张文崔,剩下的就是租地合同的事情,到时候玉石全部是自己的,何乐而不为呢。
“痛快,三十万就三十万。发牌吧!”
张文崔叫上来一个手下发牌,没有正面回答陆云信,而是对着拜子寿叫好,他相信拜子寿肯定会帮他……其实,拜子寿入场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感要输了。
发牌手翻出来的地主牌是黑桃七,把这张牌夹在牌堆里洗牌。因为扑克牌湿透了,发牌手花了一点时间洗牌,发牌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怕力度一大就撕碎了纸牌。
那一张翻面的黑桃七正好发给了陆云信,他看着桌子中间发的三张孤零零的地主牌,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拿了过来,也不给其余两人看,暗买。
陆云信一张一张地在手掌上摊开扑克牌,他的牌面最大的是一个2、一个A和三个K,其余都是小牌,又连不起来,两张鬼牌都在对面。
为了验证拜子寿的想法,陆云信起手一对3,张文崔是他的下家,当然是一对小5跟上,轮到拜子寿的时候,作为农民的他应该用大牌拦路,可拜子寿却甩出一对小6,让陆云信过牌。
仅仅只是第一轮,张文崔这个经验老到的赌徒就已经知道,拜子寿和陆云信是一伙的,可他始终没明白,拜子寿为什么会出手帮助陆云信,只能顺着把戏做完。三十万没了就没了,最心疼的还是关诚的赌债,这就相当于变相输给了死对头卢飞,实在不甘心。
还好没有赌命!
“哎呀,拜老弟真是打的一手好牌,山头租给人家,钱也要输给人家,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佩服。”
张文崔已经不想再挣扎,输之前开口提示拜子寿道。
“愿赌服输,三十万而已,就当是做善事咯。”
拜子寿丝毫没有掩饰,他用张文崔经常挂在嘴边的“愿赌服输”来回应,就是要让张文崔服输。
“严立,你真有种,为了一张身份证和一本护照可以去找卢飞,叫拜老弟来撑场面,真威风……不过你不要忘记,这里是八闸地,只要我想,捏死你们不需要任何理由。”
张文崔见拜子寿不为所动,开始威胁陆云信。
“报双。”陆云信打出一张10后,拿着最后两张牌报双,见没人要得起,随后瞥了一眼张文崔说道:“不好意思了张老板,这一次是我赢了。一对K!”
张文崔哼笑一声后,命令小弟拿来三十万给陆云信,拜子寿表示出门没带钱,欠着。
“这三十万,还有子寿大哥的三十万,一共六十万,就当是关诚欠张老板您的赌债,护照和身份证我不要了,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两清了。”
陆云信反手就把钱摆到张文崔面前,语气也从刚才赌桌上的强势变成了弱势方,他十分尊敬地说着,也是在表面立场,他不会跟卢飞也不会投靠拜子寿,而张文崔手中的护照和身份,不在是可以威胁他的东西了。
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拜子寿无奈地笑了笑,合着变成他欠张文崔钱了,陆云信真是会做人。
张文崔也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此刻他才意识到陆云信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之前和他结仇不,是和歪头山结仇完全就是一步臭棋,是自己作为赌场老手输得最惨的一局。
“严老板真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老崔记住了。”
张文崔一笑泯恩仇,收下陆云信替关诚还的债,表示来日方长,大家还是有机会当朋友,一起喝茶的。
“没有没有,刚才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张老板多多包涵。”
陆云信摆出笑脸,弯腰鞠躬,面子该给还是要给。
“现在张文崔走了,立哥你大可放心把歪头山还给我了吧。”
张文崔走后,拜子寿立刻发难,他现在就要撕毁合约,把本来属于他的东西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