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陆云信和村民们一起上山栽种,他竭尽全力融入其中,试图拉近和村民之间的距离。
中午,刘婷送来午饭。
“你怎么来了?!”
陆云信看着刘婷手里热乎乎的饭菜,莫名地尴尬起来,这里干活儿的人太多,自己怎么好意思一个人吃呢。
他挥挥手拒绝,埋头继续干活儿。
刘婷没回话,她四下看了看,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把饭菜揣在怀里。
村民们干活儿都很起劲儿,有些从家里自带简单的午饭,有些则靠着一顿早饭的力量,干到晚上才下山。
回家路上,陆云信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刘婷,你为什么会来八闸地?”他很好奇,刘婷一个女孩怎么会来到八闸地。
见刘婷半天没有回答,陆云信赶忙圆场道:“没事,我就问问,反正你马上就能回家了。”
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难道不是和你一样的吗!”
刘婷小声挤出一句话,声音里带着哭腔。
陆云信不知如何回应,干笑三声后,也跟着低落起来。两人不再说话,没有任何神情交流。
“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担心死了。”
回到家后,陈常平焦急地迎上来查看刘婷,第一时间把她从陆云信身旁拉走。
陆云信终于松了口气,和刘婷在一起,都快窒息了。话说,陈常平那家伙还没煮饭呢?
瞎担心,不就是刘婷不在没人煮饭吗!
陆云信把水管拉到外面,他特意交代陈常平和刘婷,说自己要洗澡。还没走到位置,就看见了一滩血迹。
一只狼犬奄奄一息地躺在角落,陆云信一眼就认出,那是追杀他的最后一只狼犬。它已经饿得只剩下皮包骨,那求救的眼神,就像当初自己被它们围困、撕咬时那般无助。
陆云信本想任它自生自灭,但最后还是心软了。
他放下水管,冲过去蹲下查看狼犬的伤势:狼犬的一只眼睛被打瞎,后腿也断了,后背伤痕触目惊心,像是被人用木棍往死里打的。
陆云信先是拉来水管给它喂水,然后跑进竹屋,拿出刘婷给他的午饭,一点一点喂给狼犬,希望能延续它的生命。
他心里不断念叨:我不怪你咬我,你也不要怪我把你的同伴打死了。
狼犬似乎明白了陆云信的意思,轻轻“嗷”了一声。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刘婷走了出来。
她拿出自己的衣服包裹住狼犬,两人一起把狼犬抬进屋。
“喂!你们干什么,我还等着吃烤狼犬呢。”
陈常平看到狼犬进屋,随手拿起一只拖鞋冲过去想补刀,显然,狼犬就是他打伤的。
陆云信像看陌生人一样,困惑地看着陈常平,用不着下死手吧......不过,转念一想,这深山老林突然冲出一只狼犬,任谁都会害怕。
“还烤狼犬,你给我烧水去。”
陆云信有些无奈,用命令的口吻对陈常平说道。
陈常平露出吃惊的表情,这让陆云信也有些懵。
“你去帮刘婷,我烧水。”
陆云信急忙指着正在给狼犬清理伤口的刘婷说道。
只要能和刘婷待一块儿,陈常平干什么都行。
陆云信一边烧水,一边整理草药。艾叶还有一点,他把艾叶和黄草混合碾碎,再加上一点碳灰,先给狼犬敷上。
水烧开后,等凉一些,再给狼犬洗身子,清除淤血。
刘婷双手按着狼犬,全神贯注地看着陆云信。陆云信仔细地给狼犬梳理毛发、消毒上药,还给断腿夹上固定装置。
“你逃跑的时候,是它咬的你?”
刘婷突然疑惑地问。
“我命大,它没咬死我,反倒是我把它的同伴咬死了。估计它不敢回去,才循着气味找到歪头山的。”
陆云信一边处理狼犬的伤口,一边回答。他知道刘婷见过这些狼犬,也曾被它们咬过。
“那为什么还要救它?”
刘婷听后,慢慢松开按住狼犬的手,语气中甚至带着几分嫌弃。如果是她,肯定会见死不救,甚至会和陈常平一样补刀。
“早知道是你这个畜生咬我兄弟,我TM宰了你。”
陈常平在一旁抱怨道,差一点就能吃到烤狼犬了,真可惜。话说,陆云信这小子撩妹真有一手。
“它已经没有家了,而且它现在很怕我。正好我们歪头山缺一只看门狗,要是有野猪什么的来了还能咬两下。”
陆云信眯着眼笑道,其实他的内心很复杂,就像当初伸手救他的那个陌生人一样,他也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救自己(注:那个人受尽折磨,器官被取,活不下去了) 。
“你呢?它不是也咬过你。”
陆云信微笑着反问,他以为刘婷是出于好心,能对曾经冲着她吼叫撕咬的狼犬施以援手,真是个善良的人。
“和你想的一样。”
刘婷还是用问题回答问题。
陆云信开心地笑了,因为这一次刘婷没有带着哭腔,看来她是在认真回答。
“以后它就叫凉菜,凉菜会是我们家看家护山的好狗狗。”
陆云信笑着说,与凉菜过往的恩怨在这一刻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