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出现了瑰丽的朝霞,南宫世家上方的天空中飘着缕缕炊烟,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窗外,偶尔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吵醒了仍在梦中的水悦柔。
水悦柔从睡梦中醒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微微侧了侧身,腿间的疼痛蔓延开来,她渐渐清晰揉着臻首回忆着昨晚之事,不觉一阵羞于启齿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掀开被褥,挑起帷幔,四下望去,屋内竟不见叶靖文的身影,水悦柔轻喃道:“靖文,你真的能实现誓言吗?”
嫣红的血盛开在软榻上,猩红且醒目。
那刺眼的颜色像是吐出妖娆的火舌,水悦柔侧坐在软榻边,还记得昨晚他说的最后一句,似是呢喃:“水悦柔,你记住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思及此,水悦柔抿唇一笑,起身拾起丢在地上的衣裳,系上衣扣,想着昨日叶靖文的举动,水悦柔不知是喜是忧,仅仅一个拥抱,竟能让他一反常态。
“他似乎真的很在乎我?不然……怎么会介意一个拥抱。”水悦柔喃喃自语道。
水悦柔光着脚来到铜镜前,执起桌上玉梳轻轻的滑过发丝末端,在光洁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个朱砂印,素手捻起唇脂放在唇边一抿。
屋外,青鸾轻敲着房门,轻声问道:“小姐,可是醒了?”
水悦柔放下唇脂,起身打开房门,清新的风迎面扑来,迎面对上青鸾深邃的眸,心中生疑,却又不宜言说,警惕的向私下望去,脸上表情轻缓了些:“青鸾,你有何事?”
青鸾带上房门,一脸谨慎道:“小姐,冷华凡好像追到南宫世家了。”
水悦柔峨眉微敛,启语道:“竟如此之快?难不成他是受冷冽指使?”
容不得思量过多,窗外打斗声不绝于耳。
水悦柔心中一惊,不免有些疑惑和焦虑,难不成,是靖文和鹤轩……
水悦柔掩唇就惊呼:“不好,青鸾快随我去看看。”
打斗的声音从竹林中传出,竹林本是南宫鹤轩练功的地方,平日里就连南宫鹤轩的贴身丫鬟都不得入内,靖文难道私闯禁地被南宫鹤轩发现,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
水悦柔心里七上八下,胡乱猜测着:怎么会?靖文不会对鹤轩大打出手的,他答应过我……
此刻
宫殿外……
阴风骤起,守门人便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到了最后竟然被冻的全身僵硬麻木,冷华凡身手矫捷的对他们施了药。
“没想到,这寒冰丸还挺管用的,只是在银针上抹了一些,威力就这么大,不错,不错!”
“咦?怎么根本没看见里面是什么模样的?站在高处看应该可以看得到啊?”冷华凡跳到屋顶向下望去。
冷华凡拿着地图向下望去,满脑子的疑问,自言自语道:“对啊,就是这里没错,可这南宫世家的设计和这张地图不符啊?怎么回事?算了,我看看守门人有没有钥匙,直接打开城门算了!”
话音刚落,冷华凡从屋顶跳到平地上,拉起其中一名守门人的衣服开始搜身。
听到金属物体掉落的声音,冷华凡四处望了望,捡起地上的钥匙,他有些耐不住性子直接一脚踢开大门。
忽见叶靖文正和南宫鹤轩对峙,心中不禁起疑,却又暗自欣喜:这两人竟同时爱上水悦柔?若是这样,岂不是容我钻了空子?
保险起见,还是先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秋风萧瑟,叶靖文来到竹林,望着背对他的南宫鹤轩,道:“不知南宫宫主找我所为何事?”南宫鹤轩眉头微蹙,启语低声道:“你爱她吗?”
叶靖文反问道:“你爱她吗?”
“我比你爱的多。”南宫鹤轩也不示弱。
叶靖文轻笑,他背对着南宫鹤轩,叶靖文说的每句话都像钟声的回音,一下一下的冲击着南宫鹤轩的意志,摧残着他爱水悦柔的心。
“你有多爱她?她练功走火入魔突然衰老,你能守她白首不离,还是她没有尊贵的身份,你守她百岁无忧?爱是容忍,是宽容,是爱她的一切。如果你只爱她的容颜,只要她的富贵,那么你爱的并不是她,你爱的只是浮华,谢谢你爱过她。”
叶靖文话音刚落,正潇洒离开时,南宫鹤轩将折扇轻摇,冷哼道:“你以为,我会轻易放你回去吗?”
叶靖文微蹙眉头,眉峰微敛,眼睑轻颤,不解道:“不然你想怎样?”
南宫鹤轩身子微微一颤,猛地回过神,怒指着叶靖文,并未言语,从袖中掏出匕首,递给叶靖文,从容不迫道:“只想证明一下,你到底有没有保护悦柔的能力。”
叶靖文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冷哼道:“嗬!论武功,我定不及你,但,我若是懦弱的退缩便不配拥有悦柔。”
秋风微起,卷起一地落叶尘埃,叶靖文将手轻轻一抬,周遭的气流开始向手中凝固。
气势磅礴,宛若洪流。
南宫鹤轩一跃而起,手中折扇如疾风般向叶靖文的手腕划去,叶靖文一惊,身子连连后退,身形一转,右手握紧匕首挡住南宫鹤轩的攻击,南宫鹤轩真气一提,向身后假山飞去,俯瞰着叶靖文,“为何这般犹豫怯懦?拿出你真正的实力和我来一场对决!”
“好。”
叶靖文暗运一口气,眼睑微闭,一股气流缓缓向他的经脉流去,他将真气注入到匕首中,化成一道金色的光芒,风云乍起,天色巨变。
叶靖文口中念念有词,他整个人双足变换间,腾空而起,一跃南宫鹤轩身边,南宫鹤轩冷不防,向前一挑,用折扇抵挡气流,一脸惊慌失措道:“气势犹如蛟龙出海,以静制动,原来你为了继续剑势才会一直退让,逍遥子前辈的绝学……莫非你是……”
“噗。”的一声轻响,利刃早已刺穿南宫鹤轩的身体,南宫鹤轩无意识的发出一声闷哼,眼睑微颤,几片秋叶被风吹起落在水悦柔的脚边。
“你为何要伤害我师父?”富察雅琦用剑怒指着叶靖文。
水悦柔难以置信的望着叶靖文,眼眶通红,樱唇颤抖着:“靖文,你说过你不会伤害他的……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南宫鹤轩低下臻首望了望伤口,那刺眼的血液好似嫣红的花,盛开在白衣上,刚要开口言语,却被水悦柔打断。
“鹤轩,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快回到寝殿好好养伤!”
“我恨你!”水悦柔走上前去,用力地拔出了匕首,南宫鹤轩的血奔涌而出,鲜红的,温湿的血就这么溅了她一身。
“他救了我!”声音低缓,一身冷汗涔涔。
“当”的一声,匕首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水悦柔低下臻首淡淡扫了一眼叶靖文,嘴唇抽搐了一下,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叶靖文并未过多的解释,他焦急的将水悦柔抱起回到屋内。
然而,谁都没有发现,角落里悄悄渐入南宫世家的冷华凡,嘴角那一抹邪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