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刹宇早就知道浣玉公主在翎宇国受的苦,他恨不得杀了那个强占她的男人——冷冽。看着她怀中的婴儿,竟心生一丝怜悯之情,月光下,银辉洒向湖面,吹皱了一池清泉,眼前的佳人,容颜未变,却已是物是人非,凌刹宇不在追究那些过往,缓缓放开浣玉,二人立在船篷里,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凌刹宇别过脸去:“我现在应该称呼你为公主,还是王妃?”
浣玉有些尴尬,年少时的誓言,是她辜负了他,可,事出有因,他会理解吗?
“我……”
凌刹宇打断她,有些慌神的向前迈了一步,背对着浣玉和小王爷,似是自嘲一笑:“我早就知道,你怎么会看上我一个小小的武将,我知道,他待你不薄,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要问个清楚……当年翎宇国和乾镜国之战,为何你会消失无踪?”
染一生孑然, 凌刹宇一丝冷笑,看着无言以对的浣玉,似是懂了什么。
凌刹宇眼底闪过一丝无情,终究还是她辜负了,难道,他不应该讨回点什么吗?再者,她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了……
凌刹宇邪佞一笑,靠近浣玉道:“你看着月色,被浓雾遮住微光,却有一种朦胧的美,正想此刻的你,若是我纵了这良辰美景,是不是有些亏欠于自己呢?”
浣玉喉咙呜咽,望着渐渐靠近的凌刹宇身子不觉轻颤,灼热的目光誓要把她揉碎,放任“呜呜”啼哭的小王爷,浣玉连连后退,因为害怕身子不住颤抖。
“浣玉,好歹我把你从火海中救出来,难道,你就不想和我亲近亲近吗?”
亲近?浣玉见他的眼神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过,若是强烈反抗一定会被他当场杀死,但……
浣玉心生一计,既能保全自己还能护住小王爷。
伴着月色,浣玉故作轻轻啜泣,掩唇道:“你看,我们多年未见,你难道没有别的想对我说吗?”
凌刹宇有些急不可耐道:“有什么事,等亲近完了再说!”
“嗬!你弄疼我了,瞧你猴急的,我们先上岸,找一家客栈再说。”说完,浣玉棹动孤舟,缓缓驶向岸边。
凌刹宇发出一丝鄙夷之声,时过境迁,她居然还是这么低三下四,就要亡国了却殊不知。
见她眼神躲躲闪闪,却道:“算了,既然你不想我碰你,你便回去吧,我们缘分已尽,此生相忘于江湖吧!”
恍若见,凌刹宇哀叹一口气,这般良辰美景怕是要辜负了。
……
浣玉抱起小王爷,岸边幽暗的灯火映着她微红的脸,冷风乍起,她决定回到王府,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还未曾好好歇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当她回到王府之时,却传出冷冽已成为翎宇国当今圣上的事,她抱着小王爷连夜奔向皇城,只为与他在见上一面。
老者的话犹响耳边,浣玉疾走,之间官兵正张贴告示寻找她的下落,她凌乱的发沾染了泥土和灰尘,微微整理了一下,走到官兵身边,没有别的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
浣玉灵机一动,低语道:“官兵大哥,这是一点心意,犒劳一下弟兄们,这块玉佩应该还不错吧?”
官兵望了一眼浣玉,目光停留在她手中的玉佩上,四周虽是黑暗无边,却依旧有零星火光,借着火光,官兵瞪圆了眼,再看看浣玉,不觉心中疑惑:这女子,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何,她会有王爷的玉佩?难不成……她是王妃,但王妃现在下落不明,难不成,是冒充的?
官兵大喝道:“你到底是何人?无关人等不得入城!”
浣玉早就料到这一点,她抱着小王爷道:“这个玉佩可以证明我的身份,我是王妃,这是小王爷,你们岂敢怠慢了?你若不信,你可以看看这孩子额头上有一颗朱砂痣!”
官兵拿起火把,照着小王爷的脸,小王爷的额头上却是有一颗朱砂痣,在看看这手中的玉佩,如假包换,官兵再三考量,便道:“算了,你进去吧!不过,不要惊扰了圣上!”
浣玉刚被放行便焦急的奔向大殿,此时,冷冽正坐在那高堂之上,俯瞰众人,自己只好跪在大殿外,祈求般望向殿内。
冷冽略有察觉,见大雪纷飞,大殿前正跪着一名女子,孰料,却是浣玉王妃,忙一把扶住气息微弱的她,调理好了身子,举行了册封大典,浣玉如愿以偿,成为了帝王的女人。
七年后,盛夏
七年,转瞬如流水,恍然间,储君渐渐长大,浣玉望着窗牗叹了口气,道:“是该做个了断了,这一切的恩恩怨怨,就随它去吧。”
七年之间,老者的言论并未实现,这七年以来,浣玉和冷冽坎坎坷坷走到这一步,辜负了众人,成就了这一代帝王的尊荣江山,眼前的山珍海味,不过是浮华,转瞬成空,浣玉浅笑,眉间惆怅,似有若无的悲凉感在心底蔓延,她有些后悔她曾经做过的错事,但谁有能保证这一世的棋局走的步步为营?
恩怨就此了结了吧,眼看着大河江山,滔滔江水,滚滚红尘,只道是令人愁肠,这皇后的地位,是她苦心经营,每一步都走的摇摇欲坠才得来的,这一刻,她竟感觉不出一丝快乐,这七年,水悦柔在冷冽的心里的地位依旧根深蒂固,亘古不变。
就连冷华凡的葬礼他都毫无在意,这七年,就让它成为永远,永远长眠吧!
思及此,浣玉重新换上那绯色的凤袍,再现一次当年那盛世的婚礼,幻想着她和冷冽的初见,一切安然美好,她描眉浅笑,翩翩起舞。
一曲离殇吹响,浣玉长袖曼舞,恍若仙子下凡,无数花瓣轻轻在空中翻飞,浣玉光裸着脚,醉人的花香,惹得她沉醉其中,曼妙的舞姿衬托着她绝美的面容,只让冷冽如痴如醉,他并不知道,浣玉竟生的如此俏丽,躲在房门外地他,注视着她。
浣玉不禁被这美景触动,喃喃低吟道:“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冷冽负着手走进寝宫,拍掌叫好:“好一个凌波仙子,朕怎么从来不知,皇后还有这等闲情?不知,皇后可否与本王去共赏这轮明月,别辜负了这美景。”
“好。”
二人来到后花园,走上着玉雕拱桥上,浣玉朱唇微启道:“圣上,今夜子时,臣妾想要去避暑。”
冷冽应道:“好,朕准奏,再陪本王走着最后一程吧!”
他们两人的心中,早已明白,今日是最后一次相见,浣玉再无他求,只想回到最初的起点,不再涉及朝政之事,倒也是一个极好的法子,既然,她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冷冽多说无益,不如放手任由她,从此二人,相忘于江湖。
砌下梨花一堆雪,明年谁此凭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