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似是轻声一笑,他逍遥一生,纵横一生,却抵不过她哀婉的目光,最后只能任由他带走她,城外已没有往日的纷扰喧嚣,街上只剩下萧条的凄凉,桌上的浊酒,已被换成毒酒,喝下去,了断自己;还是策马出征夺下乾镜国?
今时不同往昔,这一路走来,他小心翼翼、在这宫闱中勾心斗角,只为了得到天下得到她,称霸武林,惹得外人称赞,这乱世,此刻竟变得如此孤寂,身前身后事已是落花流水随意。
冷冽深邃的目光扫过这金碧辉煌的大殿,瞥见大雪纷飞中,一个妇人正抱着自己的孩子,跪在大殿前。
那人不是别人,更是得知冷冽夺了江山的浣玉,她已经看透了这摇摇欲坠的江山,不管这浮华如何变化,她终究逃不开这高墙的枷锁,风放肆的吹着她单薄的衣裳,眉梢挂上片片雪花,她却毫不顾忌。
虽说冷冽对她带来了难以抚平的伤害,但这日久难免生情,再者,她已经沦陷,又怎能全身而退回到最初的原点?
冷冽的身子微微一怔,目光停留在大殿外跪在地上的人身上,有个大臣微微侧身瞥见那身形正是浣玉王妃,一时间喊出了声:“这不是浣玉王妃吗?”
冷冽顾不得众大臣,飞奔到浣玉身边,抱住她瑟瑟发抖的身子,粗糙的大掌覆上她娇嫩的面容,他不知,她已跪了多时,身下一滩血迹正是最好的见证,浣玉早已看开,因贪念而起,因自作孽而终结。
浣玉苍白的唇已皲裂不堪,她轻叹一声,轻笑自己,似笑非笑道:“王爷……不,圣上,你赢的了天下。”
这似是嘲讽的话,赢了天下,输了她。
浣玉顿了顿,无力的瘫软在冷冽的怀中,断断续续的低语道:“圣上,这是我们的孩子,你看那他多可爱,他是小皇子,小皇子!”
浣玉衣衫凌乱,眉眼间透着一丝傻气,她天真无邪的笑着,抱拥着白雪,笑声在偌大的皇宫内响起,像是嘲笑着一场堂皇的悲喜,梦萦绕在她的指尖,她的皇后梦终究是醒了,这宫廷中不缺眼泪,温热滚烫的泪珠滑过脸颊,滴滴落在白雪中,拥着她的冷冽没有看到,此刻的浣玉,正被心结逼向绝境,甚至毁了她自己。
冷冽闭上眼,泪珠浸湿了他的眼眶,苍穹中残阳似血,冷冽抱起变得痴傻的浣玉,走进这大殿内,一想到此,往复的一切如同过往云烟,烟消云散。
莫要夺江山,誓要为君王,自古杀伐未歇,美人娇颜似血。
……
水悦柔拉着叶靖文一直奔逃,殊不知,那带有温度的手掌心竟滑过一股暖流,水悦柔和叶靖文逃到一片无垠的雪地里,那本是一片庄稼地,正是冷冽初当知府时,那片被他拯救的庄稼地。
叶靖文用力一扯,水悦柔被他拉回,叶靖文低语道:“不必跑了,冷冽已经放弃了追杀我们了,你没发现吗?”
水悦柔不解道:“可是,他那么狡猾,万一偷偷跟上怎么办?逃不掉怎么办?”
叶靖文嘴角挂起一抹笑,像是释怀一般,望着远处,低语道:“是啊,逃不掉了。”
叶靖文不觉好笑,此时的水悦柔更是惹人怜爱,他发现她像是中了她的蛊,已经逃不掉了。
水悦柔轻唤一声:“靖文,我们要回到城中吗?”
叶靖文故作冰冷的口气道:“别叫我靖文!”
“恩?”
水悦柔闪烁着明眸,似是捉摸不透叶靖文,浅笑道:“那叫什么?”
叶靖文嘴角挂起一抹邪佞的笑容,呼出一团哈气,伏在水悦柔的耳边道:“叫夫君!”
话音刚落,一个细碎的吻落下,双唇接触的那一瞬间,水悦柔只觉得天旋地转,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个吻略带柔情,叶靖文吮吸着她的甜蜜,勾勒着她的唇形,白雪落在他们的身上却浑然不知,水悦柔被他吻的不由脸上泛起红晕,叶靖文放开她,她娇羞的看着叶靖文,呢喃道:“若是你想要我陪着你,就算是天涯,我也会陪着你!”
水悦柔浅笑道:“天之涯,地之角,只要有你,便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