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我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江晨守在床边，瞧我醒来，眼圈蓦地红了。
我下意识抚过平坦的小腹，这里好像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来过。
昏迷这几天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个小女孩，她清脆喊我妈妈，嫩嫩的小手轻柔地摩挲着我的脸庞。
“妈妈，我得先走了。”
我看不清楚她的样子，模糊间只觉得她有几分像我，又带着几分江晨的轮廓。
此刻的江晨，眼袋泛青，下巴生出胡茬。
毫无平时那副精致的模样。
他捕捉到我不停抚摸肚子的动作，紧挨着坐下来，将我紧紧搂入怀中。
“岁岁，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去。
像是那没来得及出生的宝宝，留给我的最后一抹痕迹。
我无言以对，心中五味杂陈。
这孩子，悄悄来，又默默去。
自那以后，我住院的每一天，江晨都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那些比我重要的工作，现在仿佛在我面前都不值一提。
我要是不准他靠近我，他便蜷在沙发一角，那接近一米九的身躯硬是把沙发占了个满满当当。
他每天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我却从未回应他。
我被他烦得不行，于是干脆取下了助听器。
面对我的抵触，他也不恼，只是一笑置之，随后继续去给我准备吃的。
有一天江晨竟破例没有准时出现。
我倒得了片刻安宁。
“岁岁，芝士蛋挞，你最爱的。”
他双手捧着甜点献宝似的递给我。
我抬手掠过他微汗的发丝。
“累了吧。”
我知道这家店人气爆棚，每日的甜点还限量供应。
每天凌晨五点就已经有人在店外排队了。
“为了你我不觉得累。”
我笑了，用温柔的声音说道：“我想回家了，能让周曦月离开吗？”
这话一出，他顿时泪如泉涌，像是怕我后悔一样，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我让她走，我们回家。”
江晨做事雷厉风行，下午我便出院回家了。
他还是担心我的身体，特意嘱咐医生要随叫随到。
并且他还当着我的面，下令解雇了周曦月。
“岁岁，我们重新开始吧。”
一切仿佛回到了周曦月出现之前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