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晟国暴君墨燃暴虐成性、杀人如麻。
接连派去的几个金牌攻略者全被反杀,主神慌了……
不靠谱的主神找到三个萌新,
他眼眸微眯,语气阴狠,「你们去把暴君墨燃除掉!」
内卷组:「保证完成任务!」
摆烂组:「我拒绝……」
我(眼神滴溜乱转):「我?!」
很好,窝囊组上大分!
1
我跟另外两个萌新被主神选中,前来攻略暴君墨燃。
暴君讨厌魂穿,这是主神失败几次后得到的结论。
于是,被当成小白鼠的我们仨,集体身穿。
内卷组一号降落在皇宫外的小树林里,危险指数一颗星。
摆烂组二号降落在内务府,危险指数两颗星。
窝囊组三号,没错,就是我,开局暴击。
降落在暴君床上,危险指数五颗星!!!
我拽着险些走光的吊带睡衣,畏畏缩缩地躲在床角。
暴君被我砸晕了,我一时竟分不清我跟他谁更残暴。
我刚准备偷摸爬出去的功夫,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脚。
阴沉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你是谁?」
主神,谢谢你,有你,是我的福气!
暴君的脑回路明显异于常人,
一般皇帝见到床上有陌生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喊人护驾,
而暴君这个变态,一双大掌把我翻来覆去折腾好几遍。
「你也是他派来的?」暴君的目光泛着森冷寒意,没有温度。
「我不知道你说的『他』是谁……」我回答地可怜兮兮。
我是真不知道啊,穿过来的时候剧情都没来得及看。
他收起嘴角那丝冰冷的笑意,冷不防地掐住我的脖子,
「你回去告诉他,别再派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接近我了。我这儿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眼看着就要活生生地被他掐死,我脑子灵光一现,「放了我……我,我招了……」
什么话需要我死了才能带给他,我悟了!
暴君的手松了松,我狠狠吸了一口气,然后把主神吩咐我的事儿一股脑儿全交代清楚了。
主神的意识在我脑海里疯狂蹦迪,说要解雇我。
我发疯了,真的发疯了!
我在暴君的床上阴暗爬行,时不时大声地尖叫抽搐。
「解雇我?好啊,你现在就解雇我!」我疯狂地捶打自己的脑袋,
「活着的时候被无良老板吸血剥皮,死了还要给你打工!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以下省略一万字不带重复的脏话……>
「别骂了,」墨燃好心情地摸摸我的头发,「骂的我都听不下去了……」
我疯起来已经六亲不认了,于是我一把甩开暴君放在我头顶上的手,
「还有你!你这个变态,以为这样很好玩吗?来,我陪你玩儿。」
说着我就把暴君扑倒了,「你以为就你能扒拉人?」
暴君目瞪口呆,呆若木鸡,主神尖叫一声切断了我与他的联系。
「你,很好!」暴君提溜起我的后脖颈,他的脸跟我挨的很近,
我盯着他危险的双眸,邪魅一笑,
一向只有他阴沉沉地笑别人的暴君被我的笑容镇住了。
我趁其不备,精确无误地含住了他的唇。
2
开局嘴里就含着蛊虫,是我变态,
借着亲嘴之名把蛊虫渡到你的身体里,我很抱歉。
暴君扣着嗓子干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他了。
「别扣了,」我默默拍拍他的后背,「蛊虫已经与你融为一体了。」
给他拍背顺气,是我最后的温柔。
「这蛊的作用是什么?」暴君心理素质强大,终于缓了过来。
「此蛊名为同心蛊,中蛊之后我们同甘共苦,生死相依。」我略带怜悯地扫他一眼。
从此他不仅不能杀我,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我。
「同甘共苦?」暴君轻笑一声,此时的我还不知灾难即将来临。
「现在我知道你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了。」暴君眉眼弯弯,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意思,一股铺天盖地的痛意席卷全身,我的身体一下子蜷缩起来。
暴君这是来大姨夫了?怎么那么痛!
「这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每个月都会痛一次,每痛一次就想杀人。」
暴君虚弱地笑笑,「还好你来了,现在我的痛分你一半,感觉怎么样?」
同心蛊能平摊宿主之间的感觉,这暴君一半的痛意就让我痛不欲生,很难想象以前他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现在居然还在心疼这个男人?是野菜不够挖了还是白粥不够喝了?
暴君大手一挥将我捞进他的怀里,我已经痛得额头直冒冷汗,也没力气推开他。
「别动,」他强势地搂住我的腰,一只手不疾不徐地揉着我肚子周围疼痛的地方。
看得出来他很有经验,我迷迷糊糊地想着,终是晕了过去。
3
「这波亏大了……」我躺在浴桶里,经历了一晚上的折磨,现在脑子还不太清醒。
暴君就是在这个时候拎着人进来的,「你们这次到底派了多少人过来?」
还不等我发出声音,暴君就已经眼尖地发现缩在浴桶里的我。
「你还挺享受?」暴君挑挑眉,我能清晰地听到他磨后槽牙的声音。
「三个。」我选择回答上一个问题。
我眼睁睁地看着内卷姐躺在地上模糊不清地嚎叫,「士可杀不可辱,暴君,给个痛快!」
暴君意味不明地轻呵一声。
内卷姐转过身子,她的身影比贞子更迅速,她的表情比贞子更狰狞。
我做错了什么?我躺在浴桶里又做错了什么?!
你不要过来呀!!!
内卷姐凭借一己之力扒在了浴桶上,我一时竟不知道是先捂住自己还是先踢飞别人。
「三号!」内卷姐似哭非笑,扭曲地摇着花手。
瞧着她精神错乱的模样,我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泪。
暴君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好端端的一个正常人,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没K,我没K,布鲁biu布鲁biu……」
内卷姐眉飞色舞地唱着歌词,无神的眼睛向上翻着,嘴角流淌着某种晶莹闪烁的不明液体。
我不知道该不该接一句「恐龙抗狼抗狼抗,」
我真的好累啊,真的。
暴君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瞪大了眼睛,我眼睛一亮,艰难地朝他伸出一只手,
不要走,救救我,救救我……
暴君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后退几步,头也不回地跑了。
呵,男人……
4
内卷姐自那日发疯后就恢复了正常,皇帝把我们两人丢在了偏殿,眼不见为净。
摆烂姐很快也被暴君找了出来,听说找到她的时候摆烂姐正在树上睡觉,口水流了一地,把路过的小宫女吓了一跳。
我们三人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
「你们都是怎么死的?」摆烂姐不睡觉了,一脸兴奋地问我们。
「猝死。」我回答地简短有力。
「过劳死。」内卷姐回答地毫无压力。
「啧啧,你俩死得太憋屈了,」摆烂姐摇摇头,「你们肯定猜不到我是怎么死的……」
摆烂姐停顿几秒,特意看看我们俩的反应,
让她失望了,内卷姐嘴里念念叨叨,我两眼放空神游天外。
摆烂姐放出大招,「暴君来了!」
我一个鲤鱼打挺乖乖坐好,内卷姐闭了嘴巴立正稍息。
暴君身边的小公公亲自接我去暴君寝殿,
我人麻了。
「怎么这么晚才来?」暴君皱皱眉头,神情不悦。
我努努嘴,勉勉强强行了一礼,「皇上找我有何贵干?」
「朕明日发兵匈奴,你跟着。」
「皇上,我觉得我在宫里挺好的。」我职业性假笑。
笑死,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这可是匈奴啊,长得五大三粗,人高马大的,我跟着保准有去无回。
主神还没跟我联系,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猜测应该是仿汉朝写的架空王朝。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暴君好心情地拉过我的手放在掌心揉搓,「你叫什么名字?」
感觉他这个动作有点油,受不了了,我抽回手,「沈棠,海棠的棠。」
「很好,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出发。」
暴君一锤定音。
我无精打采回到偏殿,找我的小伙伴们商量对策。
「要不你还是溜了吧。」内卷姐献出一计。
「溜了是死,去了还是死,要我说你还是躺平睡觉,安心等死吧?」
摆烂姐一脸真诚,我想不到这般冷酷无情的话能从她37度的口腔里说出来。
「难道主神一点剧情都没给你们吗?」
盯着她俩同款摇头动作,我仰天长啸,欲哭无泪。
敢死队三小只,全军覆没。
5
暴君亲率十万大军,远征匈奴。一路舟车劳顿,人仰马翻。
「你为什么要远征匈奴?」我坐在轿子里,旁敲侧击地询问。
暴君头也没抬,盯着手里的地图淡然道,「看它不爽。」
呃,这话很霸总,我很难评。
大晟建国二十多年,国力强盛,经济富足。暴君墨燃上位后却大肆兴兵。
主和派攻击他劳民伤财,穷兵赎武,实乃暴君。
暴君墨燃很有觉悟,将主和派杀得一个不留,坐实暴君之名。
如果我在现代,从历史发展角度来讲,墨燃的主战派思想很正确。
大晟四面楚歌,劲敌环绕,匈奴更是在边境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君主御驾亲征,振奋士气,有何不可。
可我现在来了这儿,就再也不是历史书上轻飘飘的文字,而是血流成河的战斗。
终于到了前线,「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直到此刻,我的想象才终于有了实感。
墨燃在大后方运筹帷幄,我更是跟着他一步不离。
没办法,我跟暴君绑死了,我得保障他的安全。
暴君这几日忙的要死,兵力的分配、后勤补给、增援接应……
每个环节都很重要,每个步骤都不容有失。
我学过历史,我知道西汉名将辈出,霍去病更是其中翘楚。
他的作战策略,对于这个背景相似的架空王朝会很有帮助。
「匈奴骑兵机动性强,突击能力出众,步兵根本无法抗衡。」
我指着地图,打断暴君的冥思苦想。
「选一名善骑射,用兵灵活,善于长途奔袭、闪电战和大迂回战术的将领,带领一部分作战精良的骑兵,直插敌人后方,或有一击之力。」
这几日军营内士气低迷,屡战屡败,我也急地满嘴燎泡。
暴君抬头看我,这是他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看我。
「你很紧张?」我心跳加快,手心冒汗,子母蛊相连,他能感觉出来。
「我不确定,我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成功,可能会功亏一篑,」我握紧暴君的手,「反正我们已经锁死了,要死一起死。」
暴君大笑,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笑得那么开心,连两颗虎牙都露出来了。
「试试吧!」他说。
暴君还在跟将领们分析利弊,我在军帐里待的很烦躁。
真的很害怕,军营周围士兵夜巡,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这不是可以复活重来的游戏,要是策略失误,那些骑兵就再也回不来了。
可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脑子混乱一片,我不能在这儿胡思乱想了。
我出了军营,有一位士兵贴身保护。
我主动跟他搭话。
「你觉得我们陛下是一个怎样的人?」
士兵淳朴老实,他摸摸后脑勺,憨笑道,「陛下雄姿英发,俺们都很仰慕他。」
我抿嘴一笑,「可京城里有很多人都说陛下劳民伤财,是个暴君。你还这么敬佩他?」
「他们那些躲在里面的人知道啥?」士兵突然抹抹眼睛,声音沙哑,「俺爹俺娘都死嘞,都是这些胡人害的,那些个胡人凶残成性,无恶不作。俺家大姑娘也被他们掳走了……」
「朝廷兵马短缺,俺们村里就家家都养马,家家都出人。就是要把这些胡人赶出去,要把他们打怕了,打服了,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俺们了!」
我鼻腔一酸,「可打仗会死人……」
士兵又嘿嘿一笑,「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打仗也会被胡人打死。俺上战场,多杀一个人,俺村的人就会少死一个,不亏!」
「姑娘,」士兵摸摸我的头发,「要是俺家姑娘还在,也跟你差不多高嘞。」
我再也抑制不住眼泪。
6
暴君很晚才回来,一回来就问我,「哭过了?」
我瘪嘴,不说话。要说这蛊的坏处不是一般的多,我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他第一次破天荒地蹲下来看我,「怕什么?要是真败了我们就一起死,这不是你说的吗?」
「你无耻!」我在这七上八下的,他倒好,只记得戏弄我。
措不及防地被他搂进怀里,听着他胸腔里跳动的心跳声,嘈杂的军营也安静下来。我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明明只是一个架空的王朝,我居然在这里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仰感和使命感。
「可能又要麻烦你了……」暴君在我耳边轻笑一声,熟悉的痛意袭来。
暴君,你究竟是我的福还是我的孽?
转眼又过了大半个月,调整策略后,我们跟匈奴打得有来有回。
深入匈奴境内的骑兵还没有消息,我突然想起,历史上与匈奴作战的将领都很容易迷路,没办法,大漠太辽阔了,附近又没有什么标志物,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你们可千万别迷路啊……」
分散兵力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尤其是在战场上。
可汗又派了五万骑兵,前线压力骤增。一次又一次的守城,我已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暴君不顾将士反对,执意要上前线。
晚上,暴君在军帐里席地坐下,我盘腿而坐,与他相顾无言。
「你去哪,我去哪。」我打破了满室寂静,开口道。
暴君的眼睛很亮,以前在皇宫里他那双黑眸显得凌厉又威严,现在来了边疆,才觉得他这双眼睛很深邃,很有,安全感。
「我皇姐也在这里,」中间是篝火,他的脸一半被火光映得猩红,一半则被黑夜深埋着,「她被我父皇远送匈奴和亲,从此再也没回来。」
我不知道他的过去,现在他亲口说出来,我却只觉得难过。
我能感受到他从心底蔓延开来的悲伤,
「匈奴婚嫁风俗野蛮粗鄙,父妻子继,兄死娶嫂,我皇姐不堪其辱,羞愤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