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多久,迷迷糊糊中,江伊凡感觉到有那么一只手,正温暖抚摸着她的额头,尽管温度让她很舒适。
但是遭受到这个残酷世界洗礼的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却只会让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谁在碰我?”
江伊凡惊恐万分的挥开那只手,狼狈的从床上挣扎爬起来,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只觉得头晕目眩,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她被江慎远一次次暴打时候的画面。
她不断的求饶,哭泣,哀求,但江慎远却根本不放过她,甚至还变本加厉,将她打的遍体鳞伤,最后像是丢垃圾一样丢进房间里,既不让医生给她治疗,也不给她吃喝。
恍惚间,江伊凡仿佛又看见江慎远的脸,他正怒气冲冲的瞪着她,那眼神分明像是在说:
“蠢货,连勾引季辰希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要你这种废物还有什么用?你干脆去死掉吧!”
“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会乖乖听话,你让我嫁给谁都可以,别打我,我怕,我真的好怕。”
感觉到全身的火热,江伊凡像是个手足无措的孩子般,不断的求饶,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喉咙仿佛快要喷出火来,如果可以,她有多想喝杯水?
但她不敢提出这种要求,生怕会遭到江慎远变本加厉的毒打,于是只能战战兢兢地忍耐着。
殊不知此时她面前的并不是江慎远,而是季辰希,看到她迷迷糊糊不断求饶,好像还在睡梦中被人毒打似的,他眉头紧锁,盯着江伊凡喃喃:
“你不是江家的二小姐吗?怎么感觉你好像过的连个乞丐都不如呢?”
季辰希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女佣将江伊凡带回来的时候,发现她正晕倒在季家大门口,瓢泼大雨之下。
她好像一只奄奄一息的猫,蜷缩在地上,除了虚弱的呼吸之外,似乎没有活着的任何特征。
女佣尖叫着将她带进屋里,季辰希正好在客厅沙发上玩游戏,见到面价苍白如纸的江伊凡后,他赶紧放下手机,将她抱起来准备送回房间里。
可是将她横抱在怀里的一瞬间,季辰希忽然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比想象中的还要轻上许多,而且并不像是减肥过度导致,而更像是长期的营养不良?
“怎么样了医生。”季辰希双臂环抱在胸前,转身望向角落里的医生,对方显然也被江伊凡的举动吓到。
面对季辰希的询问,医生叹息着表示:
“本来伤口就没愈合,不知道因为哪种外力造成影响,导致伤口再度斯裂,再加上沾了雨水,导致伤口发炎,这才会发高烧,感冒恐怕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在此期间最好让人照顾好她,以免她烧坏大脑。”
江伊凡发烧很严重,这种程度就连医生都觉得惊讶,可想而知,她的身体大概早就不舒服了,只是一直强忍着没有告诉任何人。
听见医生这么说,季辰希凝眉沉思,难怪今早他抓住江伊凡手腕的时候,就隐约觉得她身上有些热。
本来没当回事,现在才意识到,那竟然是发烧所导致的吗?
“谢谢你医生。”季辰希派女佣将医生送走后,便坐在床上,看着还蜷缩在角落里眼神混沌的江伊凡,忍不住感叹:
“你又不是被继母虐待的灰姑娘,到底之前经历了什么,才让你变成现在这样?”
在吃下医生开的退烧药后,江伊凡终于慢慢睡着了,只是睡的依旧不沉,不时的说一两句梦话,而且梦境中似乎都是被欺负的画面,所以除了哭泣着求饶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了。
这时,房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伴随着这个声音,江伊凡的身体也不禁打了个冷颤,见状,季辰希赶紧给她裹上被子,生怕她再次着凉。
女佣走进来,破天荒的看见一向刁蛮任性的季辰希,竟然会主动照顾发烧的江伊凡?女佣震惊不已的同时。
决定明天好好观察一下太阳升起来的方向,看看到底是不是末日来临前的征兆呢?
“少爷,今晚我们会轮流照顾江小姐,你先回去休息吧。”女佣低声上前说。
“不用。”季辰希没理会女佣,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在江伊凡身上,似乎现在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轻而易举牵连他的心情般。
女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眨眨眼睛,狐疑的看向季辰希的背影,继续问:“少爷你刚才说什么?”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说来也是奇怪,自从江伊凡搬进季家之后,季辰希就有了不小的变化,之前的他放档不羁,每天都跟一帮朋友出去喝酒蹦迪。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少,倒是慢慢把注意力放在江伊凡身上。
“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吗?”季辰希不耐烦的皱紧眉头,瞪了女佣一眼,冷冷的继续说:“我让你出去,我会留在这里照顾江伊凡的,听明白了吗?”
眼看着季辰希失去耐性,女佣赶紧识趣的离开,关上房门的一刹那,见季辰希正伸手试探江伊凡脸颊的温度,女佣不禁偷偷笑出声来。
在严重发烧的影响下,江伊凡做了一场梦,梦境里,温时遇正跟蓝千歌有说有笑,见到她以后笑容尽数消失无踪。
“你怎么在这里?”温时遇似乎并不欢迎江伊凡的到来。
与此同时,依偎在他怀里的蓝千歌也趁机添油加醋说:“时遇,说不定江小姐是想你了才来的呢?”
“哼!如果当初不是看她有利用价值,我又怎么会屈尊跟这种人登记领证呢?现在才后悔莫及,早知道能够遇到蓝小姐你这样知书达理。
善解人意的女人,我就绝对不可能会跟江伊凡这种女人有所牵扯。”
温时遇脸上露出鄙夷和讽刺,似乎对于江伊凡的到来反感至极,并直言不讳的表示,跟她登记,只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不是因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