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仔细想了下,“你说你喜欢我。”
沈桃不以为然,“还有呢?”
这话两人在清醒的时候也说过好几次,哪能会让他态度转变得这么快。
陆昭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轻漫道:“你说我对你不好。”
沈桃身子一凛,她竟然对他说了这种话?
还真是喝酒误事,她哪来的胆子,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吐。
她攥住他的衣角,怯声问:“我没骂师父吧?”
陆昭好笑道:“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惹得你这么恨我?”
沈桃顿了一下,这般想来,陆昭虽手段狠毒,却没做过伤害她的事。
除了初次见面迫她喝散魂毒。
如今再看,他喂她毒,无非是想把她留在身边,可她却想不通他为何要留她。
沈桃是公主,又和他素面未识。他敢瞒着四国藏人,断然是因她有可用之处。
镜宗门弟子,能进玄杀阁的人,大多都比她厉害。
可为什么她就能得陆昭这般纵容呢?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陆昭见她不回话,捏了下她的细腰,凑到她耳边道:“小桃子不会背着我搞什么鬼吧?”
沈桃皱了皱鼻子,大胆地蹭了下他凑过来的脸颊,“我做的事,哪能瞒得过师父。”
倒也没搞什么鬼,无非是把那些金银变卖成房契。
陆昭随意嗯了声,想来她这段时间也安分,如今又比以往黏人了些,倒也不枉费他这段时间精心“教导”。
他算是看明白了,沈桃和衍枝还是不同的。当初他那般强硬推离衍枝,可衍枝却厚着脸皮一个劲往他身边凑。
可沈桃不同,若是推开沈桃一步,恐怕第二天,她就会自己跑得远远的,再也让你见不着。
这女人吃软不吃硬,若是耐着几分性子来哄她,她就会黏着你,把你当依靠。
可他为何要讨好她啊?
她不过是用来思慕衍枝的工具,如今和她在一起,衍枝的影子也见不到了,他只当她是衍枝的替身。
他为何要哄一个替身啊?
他心里暗生不爽,可身子却诚实的把沈桃拥得紧紧的,生怕人跑了似的。
落日的霞光透着窗户射进来,无形中将屋子笼上一层暖意。
沈桃被拥在陆昭怀中,多了几分困意,她打了个哈欠,“师父,我困了。”
陆昭淡淡哦了一声,起身把她抱到榻上,然后自顾躺在床外侧。
陆昭的身量修长,他这一趟,将榻外侧能落脚的地方尽数挡住,沈桃这回想下地,也只得从他身上跨过去。
这下她想逃都逃不出去了。
沈桃紧皱着眉,拽着被子退到床角警惕地瞧他。
陆昭撩起眼皮瞥了眼床角那小白团,好笑道:“我要真想动你,为何不在昨晚动手?”
沈桃迟疑瞅他。
他仔细回想下昨晚的场面,啧啧道:“平常见你木讷保守,想不到昨晚那般主动。”
他仰着脖子,露出颈侧点点红痕,“你一中原姑娘,倒比我们草原人还要开放,我昨天要是真对你做些什么,你也怪不着我。”
总归是你先主动的。
沈桃真是欲哭无泪,明明是他故意灌她酒喝,而且还是用嘴渡酒,分明就是在勾.引她。
可她偏偏不能拆穿,她若是说出来,陆昭就会反问她为何意图灌醉他,不管怎么说,她都占在下风。
这种憋屈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
像是被人摆了一道,你明知道他就是害你落入陷阱的凶手,可你还要乐呵呵对他笑。
好气啊。
沈桃咬了下唇,自顾躺在床里侧,赌气似的把锦被裹在自己身上,半角也不给陆昭。
哼,冷死你。
让你欺负人。
陆昭瞧着她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就忍不住笑。
穿着那么厚的衫服,还裹着个褥被,赌气还要糟践自己。
睡到夜深,沈桃身子热的厉害,迷迷糊糊地扯开被子往身侧扔。
陆昭睡得正香,胸膛忽地压上重量,他猛地睁眼,下意识抬手摸向枕边匕首,瞧着是沈桃在乱动弹后,才松了口气。
他瞥了眼压在身上的被子,又转头看向她的后背,“你怎么连睡觉都这么……”
话还没说完,沈桃用手半撑着身子,将外袍和中衣都褪下,随手扔到身边,然后满心舒服地躺回去呼呼大睡。
丝毫没注意到那些衣服都扔在了陆昭脸上。
陆昭气的太阳穴直突突,可衣上的淡香,又莫名地将他的火气压下,他捂着衣服猛嗅了下,淡雅清香扑鼻,倒让人生了几分愉.悦感。
陆昭勾了勾唇,语气莫名:“行吧,为师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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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一早,沈桃一睁眼就看到松散的白色领口,锁骨处的红痕比昨日消淡不少,若不是他皮肤太过白净,恐怕真看不出来。
沈桃忽觉后背被人摸着,这毫无隔断的亲肤感让她猛地一惊,她拽起被子把自己蒙进去,只剩大半墨发露在外面。
陆昭也被沈桃折腾醒了,他烦躁地拂去脸上墨发,低眸看了眼鼓成团的被子,“这可是你自己脱的,和我没关系。”
她当然知道,她又没失忆。
就是因为知道是自己脱的,她才没脸见人。
话一出口,陆昭心生别扭。
他干嘛要解释啊?
他昨晚就算强要了她,他也拿她没招,说不定还能把她绑在身边一辈子。
何苦像现在这般强忍着。
他吁了口气,坐起身揭开被子,沈桃毫无防备,慌乱地想去夺被子,却又不得不护住胸口。
陆昭明目张胆地看了眼那身娇软,他慢慢悠悠地舔了下唇,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挑起,俊容勾起一抹邪笑,“小桃子,你三番五次勾.引我,可有想过后果?”
沈桃单手遮掩,另一只手去夺被子,委屈道:“我才没有勾.引师父。”
陆昭团着她抱到怀里,又掀起被将两人裹住,他凑近轻咬了下她的耳尖,才发觉她耳尖发烫,“害羞什么?”
沈桃紧闭着眼不语。
他能留她这么久还未动她,显然是对她真动了心思。
这是她驯服这匹恶狼的好机会。
反正他有房契地契在手,若是被恶狼反咬,大不了跑了就是。
若是真驯服了这匹狼,整个镜宗门都会成为她的靠山,这匹狼也会甘愿匍匐在她脚下,任她差使。
前有花路,后有退路。
她若不尽力一搏,倒真有些对不起这天时人和的好机会。
她想的太好,不自禁落出笑。下定决心后,她凑近轻吻了下他的嘴角,张臂抱住他,整个人倚在他的怀里,“师父对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