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寒慕云,你给我开门!”咚咚地擂门声惊动了隔壁地邻居,“你们是找小寒的吧,她没出去啊?”邻居疑惑地从门缝里张望了几眼,指着对门说。
寒慕云在里面早就听到了声音,听见邻居的话也怕影响到别人,只好开了门。
“寒慕云,你真的跟林栋在一起?”展明泽一脸愤怒的劈头就问。
寒慕云咬着嘴唇,她该怎么说呢?
“是,是因为林栋,林栋对我比你好得多,这总可以了吧!”她冷冷地说。让他误会也许他就不会再纠缠了吧。
“什么?你真的是因为林栋?”展明泽现在杀林栋的心都有了。
两人正在争执,林栋突然出来了,打开门的瞬间听见了展明泽的话,还没等他解释,展明泽的拳头就打到脸上,顿时林栋的左眼青了一块。
“明泽,你……”寒慕云拉开林栋快摔倒的身体,挡在林栋的前面,“寒慕云,你还敢护着他?你让开!”
林栋还不至于怕展明泽,更不会躲在姐姐的背后,让姐姐替他挨打,一把将寒慕云拉到一边,指着展明泽厉声喝道,“你来我家干什么?我姐不想见你!”
“你姐?”展明泽指着他们说,“你们还玩起姐弟恋了?是你勾引寒慕云的吧!我看你是找死。”
林栋刚想解释,寒慕云怕他说出真相,赶紧拉开他冲他使个眼色,林栋一时不知她的心思,止住了话。
“明泽,我是喜欢林栋,因为他年轻,对我是真心的。现在你也看到了,也不用我解释了,我已经不爱你了,你就死了心吧。”寒慕云狠下心,既然必须要这么做,就绝情到底吧。
她爱他,爱到深入骨髓,但只有离开他,正像一首歌里唱得:我爱你,所以要远离……
她拉开门,一脸送客的绝决表情,展明泽指着林栋咬着牙说,“好,好,你等着!”,摔门而去。
寒慕云脸色灰白的滑倒在冰凉的地面上,展明泽会怎么看她?会不会骂她不堪?
“姐,你这是何必呢,干脆告诉他真相,或者他能接受呢?你也不必这么痛苦了。”
“不,不能告诉他,我了解他,他不会原谅我的,更不会接受我,我何苦自讨没趣?”寒慕云喃喃地说,捂着脸哭泣着。
林栋很无奈,事态的发展让他一时无措起来,姐姐的命真是太苦了。
他抱住寒慕云,“姐,有我,有我,不怕……”
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弟第一次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因为血缘,因为亲情,因为他们都有一棵跟父亲不一样的善良的心。
相依为命,他们同时感到了这句话沉甸甸的份量。
乔尚荣本来就大病未愈,进去没几天就受不了里面的环境,好在他供罪态度好,没让他受什么苦。独坐监房,竟然与林建东一墙之隔,林建东已经将乔尚荣供了出来,这一见面也知他不会放过自己,索性不再卑躬屈漆,对他惧怕。
乔尚荣心头已经恍然开悟,自己走到今天就是报应,亲生子不能相认,还要当他是仇人施以报复,他在人生的最后阶段终于看清了自己的下场,对林建东也没有了以往的威严,反而隔着监墙说起话来。
“建东,我知道你恨我,是我一直在利用你,可是,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天网恢恢,你早晚也得进来。”
“乔老板,我跟着你做尽坏事,我不觉得对不起谁,但今天我唯一对不起的,只有我的女儿,你知道我的女儿是谁吗?”林建东叹着气说。
“你有女儿?我怎么不知道?”乔尚荣苍老的声音回道。
“哼,你怎么会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女儿就是展明泽的女人寒慕云,所以说,我们到最后竟然是仇人。”
“什么?”乔尚荣大吃一惊,“你的女儿是寒慕云?那她启不是我的……”
“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对,从展明泽那儿论起,她就是你的仇人。”
“不,不对,展明泽是我的……她不是我仇人。”
“乔老板,你说你害死了展明泽的父亲,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还要将人家的儿子抢走?你缺不缺德?”
“你胡说,展明泽是我的儿子,他是我的儿子。”乔尚荣气得浑身颤抖,将秘密脱口而出。
那边的林建东也是大吃一惊,怪不得他一直觉得奇怪呢,总觉得他们之间另有隐情,这时恍然大悟,原来展明泽竟然是乔尚荣的私生子。
“好啊,你真够狠毒的,展昭阳养大了你的儿子,你却恩将仇报弄死了他,你真不是个好东西!”
“林建东,我自己的儿子绝不能喊别人当爹,既然咱们俩还是亲家,那我就说说心里话,其实寒慕云为我们明泽生了孩子,我还是很高兴的,我也没有叫你下狠手对付她,只是让你吓唬吓唬她,谁知道你心狠手毒,将自己的外孙女差点害死。”
“我都是给你逼的,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一错再错?我早就找回我的女人,找回我的女儿了!”
两个人互相掐骂起来,这时候后悔似乎都晚了,他们心里只有深深的懊悔,因为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和良知双重的宣判。
乔尚荣在监牢里面与外面并没有完全隔绝联系,阿福在主子乔老爷替展明泽顶罪后心焦如焚,他是忠于乔老爷的,希望展明泽能对乔氏放手,如果能认回乔尚荣身边,那是最好的结果。
但他不便直接找展明泽,他另有打算。
在郊外的医院,楼小青的病情反反复复,楼小霞对这位姐姐是又怜又恨,这天,有个年过五十的男人来到医院,问过护士后来到楼小青的病房。
“楼女士,你好!”阿福轻声说。
楼小青并不看人,神智不清恍恍惚惚,“楼女士,我是乔尚荣的管家,我叫阿福!”阿福又轻声说。
乔尚荣?楼小青喃喃地低声念着,突然,眼睛亮了起来,她的脑子又清醒了,乔尚荣,他派你来杀我?
“不不,你想多了,乔老爷怎么会杀你呢?楼女士,我是来恳求你来了。”阿福低声将乔尚荣替展明泽顶罪,又嘱咐他一定不要怪展明泽,还要将乔氏全部拖付给展明泽,他是念着父子之情,是一片苦心。
“楼女士,我是一个下子,按理说不该我管这件事,但是乔老爷对我有恩,我不能看着他们父子相残,所以,我想请您跟展少爷说出实情,求他原谅老爷,老爷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进了里面,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几时?
说着,说着,阿福抬手试了试眼泪,楼小青苦叹了一声,真是造孽,“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明泽。”
可是,她又该怎么对儿子讲出实情?这不是难为她吗?如果能说,她还至于装疯卖傻?
“楼女士,无论如何请您转告展少爷,乔氏经营不易,不能就这么毁了!”
阿福说完离去,楼小青默然无语。小护士进来看她的模样比刚才更怕人,赶紧跑去叫来楼小霞。
做为主治医生,楼小霞对姐姐的病是一筹莫展。她让护士离开,自己坐在姐姐的床边,“姐,你这病就是给心事闹的,我看还是跟明泽明说了吧,这件事早晚会让他知道,与其让他查出来,不如你亲口告诉他,求得他的原谅。”
“小霞,姐不敢说。”楼小青极少说话,语意有点不连贯,幸好楼小霞还听得懂。
“姐,你不敢说,就由我说吧,我想,明泽会理解的。这不是他的错。”
楼小青点了点头,楼小霞思忖再三,决定给展明泽打电话约他过来,当着姐姐的面,把事情讲清楚。
“姐,等明泽来了,你可不能什么也不说。”又叮嘱姐姐几句,扶姐姐躺好。
很快,展明泽到了医院,他还以为母亲又病情恶化,急匆匆地跑上二楼。
“妈,小姨,我妈怎么样了?”
楼小霞见他急得浑身冒汗,赶紧拉他坐下,拿着毛巾给他擦额头上的汗,“明泽,别急,你妈没事,叫你来是有事跟你说。”
“妈有事?妈,什么事这么急?”他心里一凛,屋里的气氛很凝重,似乎结了一层冰,妈妈的脸色灰白,眼中的痛苦十分明显。
“明泽,你过来,扶妈起来。”楼小青招手叫他。
展明泽听话的走进床边,将母亲扶着坐了起来,楼小青喘着急促的气息,用力站起身,突然,她双膝一软,向儿子跪了下去,双手抱住儿子的腿,“明泽,妈对不起你,是妈害了你……”
展明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住,惊疑地看着小姨,“小姨,我妈是怎么了?妈,你起来呀!”他吓得弯下腰,想拉母亲起身。
楼小青死活不肯起来,哭着说:“明泽,听妈说。”
楼小霞在旁边轻叹一声,“明泽,你妈心里有愧,你听她说吧。”
楼小青抱住儿子的腿,呜咽成泣,“儿子,是妈有罪,妈不该背着你爸,跟乔尚荣……其实,妈早就想告诉你了,可妈不敢说,妈怕你不肯原谅妈……”
展明泽身子一震,一直不敢相信的念头顿时涌了上来,他用力想抽出被妈妈抱住的腿,“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