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我觉得，你是我，第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方阳嘀咕后，闭着眼睛开始呼呼大睡。
而王苏灵的心却在此刻不能平静，朋友？她可知她失身，自己是推动者？
一杯杯的酒斟满，一杯杯下肚，待大半壶酒尽数下肚后，王苏灵这才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还说要出家，你这么纯心怎会看破红尘。”王苏灵感叹后，这才将其横抱起。
“王姑娘，厢房已经备好了。请跟我来。”六叔瞧见自家小姐被抱着，连忙上前开口道。
进房，将方阳安置在了床上，王苏灵贴心的给她盖好了被子。
弯腰，伸出手指抚了抚她额上的发丝，她定定的看了眼人，这才出了房门。
“照顾好你家小姐。”王苏灵瞥了眼六叔道。
“是。”六叔定定的看了眼王苏灵，眸子若有所思。
出了厢房，王苏灵来到了主殿，盯着面前一脸慈蔼的佛像看了良久，这才坐在蒲团上，静着那不安分的心。
“施主，贫僧在后院设了茶水，施主可有心跟贫僧饮两杯。”主持决明出现在主殿，似乎是特意而来。
王苏灵瞥了他一眼，起身跟上已经转身的决明步伐。
夕阳已经从西边落下，彩霞染红了半边天。
“施主请。”决明将茶水倒杯，递到了王苏灵的面前。
王苏灵拿起，抿了一口，清香袭来，入口顺滑，唇齿留香，一口下肚，似能赶走人所有的疲惫。
王苏灵忍不住眯眼，内心发出轻叹。
“主持真是闲情雅致，这茶，怕是不可多得吧。”王苏灵感叹道。
“不过是寻常的树叶制成的茶，少了喧嚣，所以多了几味纯净。”主持笑道。
“主持这是话里有话。”王苏灵感叹的自己拿过烧灼的白水滚烫了茶叶，然后给自己斟满。
“王姑娘杀戮重，何不放放？”主持开口道。
“杀戮？主持是什么慧眼，能看出我杀戮重？凭一只兔子？那可不是我的杰作。”王苏灵感叹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主持开口道。
王苏灵没有回话，眯着眼睛，品尝着杯子的茶香，思绪顿时放到外太空。
“人生而为人，本就不得已，我一心想善良的对这个世界，奈何它总是在逼迫我，杀戮？因为只有披荆斩棘的杀戮才能存活，我做不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无私，所以，只能杀戮保命。”王苏灵漫不经心的轻笑道。
决明神色一变。
“所以呢？主持这是在劝我一心向善？好日后成佛么？”王苏灵低嘲道。
“活并非一定要杀戮。”决明强硬道。
“你说的对，我也不是一直在杀戮，作恶之人，我来刃，善良之人，我手留，我也不是是非不分的。”王苏灵感叹道。
说法上，似乎她什么都没说错，可她主张的却是杀戮，这跟决明要说的背道而驰。
“主持劝我向佛，其实，我倒是有句话想问问主持。”王苏灵睨着主持似笑非笑道。
“施主请说。”主持道。
“佛语云：万物皆有生命，可真？”王苏灵问。
“这是自然。”主持点头。
“既然万物皆有生命，主持又不主张杀戮，那么为何会饮这茶？它生长在树上时应该是有生命的吧，主持双腿游走路上几十年，可踩过蚂蚁虫子？可踩过小草石头？主持吃的米饭斋菜用的素油它们原本应该也是有生命的吧，如此，主持岂不是天天在杀戮？”王苏灵嗤笑道。
主持神色僵硬，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这寺庙如此宽大，用了多少树木？它们应该也是有灵智的，万千生命从佛的手中留走，你说，它还悲天悯人么？”王苏灵讥讽道。
烧灼的白水滚烫，王苏灵烫了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已经美味了。
王苏灵只是轻轻的抿了抿，便放下了杯子离去。
“主持，别以为你身受香主爱戴，就自认为超凡脱俗，其实，你还不如他们，他们体验尘世，知道人间七苦，你呢？”
空灵的声音传来，决明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能震撼他的心灵，将他拆穿的彻底。
他没有伪装，却跟伪装不差，如今，被剖开，只剩下鲜血淋漓的虚伪。
杀戮？何人想杀戮？王苏灵想，任何人杀戮都是为了更好的守护。
方阳这一觉睡的很沉，梦中，往事如同重生再次泛现。
她依偎在父王的怀里撒娇，因为嚣张跋扈做了错事，求父王给她善后。
因为她是掌上明珠，他父王的心尖宠，所以，他应了。
哪怕，因为她，他老王叔的脸丢的一塌糊涂，他也无怨无悔从没责备过她一句。
“方阳，你是父王的宝贝女儿，父王这一辈子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一个亲人，所以，你要好好的，为了你，父王什么都愿意做。”他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弥漫。
那是个唯一一心只为她好的男人，她怎能辜负？
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滴落隐藏到了发丝里。
王苏灵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良久，才低叹的出房上了屋顶。
寺庙的夜晚有不少虫鸣，王苏灵躺在屋顶，望着天空，难以入睡。
而后院，主持坐在石凳上，眼神盯着面前的茶，久久都没动弹。
“主持？您怎么还不休息？”如空上前轻声询问道。
决明听到声音抬头看了如空一眼，神色有些迷茫。
如空疑惑，那是什么眼神？主持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眼神。
夜越发深幽。
轩辕皇一天都在找王苏灵，见她这么晚了还没归来，不由唉声叹气，神色不悦。
“皇上，夜深了，您该休息了。”小厮叮嘱道。
“王姑娘还没回来？”轩辕皇在院子里转悠，眸子盯着门口看，没有看到人影。
“皇上，许是王姑娘跟太子在一起呢？您就别等了，明日再找吧。”小厮叮嘱道。
“怎么可能跟太子在一起，她都没有进宫。”轩辕皇怒道。
小厮叹气，皇上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还那么在乎王姑娘？难不成是瞧王姑娘长得漂亮，看上了？
小厮内心一顿瞎猜。
轩辕皇不悦间，见到有人影出现在门口，连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