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妃娘娘万安。”
安曜弓下身行了一礼,虽然不爽,但素皇宫可不能乱来。况且,她安曜也不是个小气的人。
姚妃昨日被皇帝训斥过,昨晚皇帝也没有待在她那里,如今正在气头上,依姚妃的性格,那能这么容易就放过,她皱眉道“不曾听说你是那个宫里的,想必是新来的丫鬟吧,看来是管事嬷嬷没有调教好你,行礼的动作不够标准,还有,宫中丫鬟不得穿红衣,那么,”她话锋一转,眼中浮现出些许狠厉之色,“便赏你一丈红,以示警戒。”
姚妃今个早上先去太后那里请安,无意听到太后说皇上昨晚是歇在与她不对盘的湘妃宫里,心里不爽,出来晃悠纯属是没事找事想找个倒霉催的发泄发泄情绪罢了,说话也就没过脑子。
安曜挑眉不语,心想这女人怎么这么蠢,她今个穿点再简单,那好歹也是一袭红衣,是她出场方式不对吗?
姚妃见安曜不说话,脸上明显有了怒气,直接挥手让人带下去,完全木有想过,一个普通的宫女,再傻也不会在宫中穿红衣,那惩罚可不小呢。
“让她行礼,你还不配。”
安曜还没反驳呢,祭司夜倒是大步走过来,依旧是一袭紫衣,简单而庄重。祭离风先祭司夜一步走过来,看着姚妃,蹙眉不语。
安曜挺惊讶,姚妃更是一瞬间就变了脸色,原先嚣张的气焰立即消散,挂了微笑上前。“皇上,这宫女不遵宫规……”她方才只顾着看祭离风,这下看到祭司夜,心里意识到了不对劲,不敢再往下说。像她这种脑子,若不是祭离风觉得有用罩着,恐怕早就死了千万次了。来人,传朕旨意,姚妃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残暴自私,实在有失皇妃之德,念在其父为朝廷作出许多贡献,便夺去封号,降位为贵人,从此拘禁于西华宫,永世不得踏出宫门一步,若有违反,立斩不赦。”
“皇上!?”
姚妃愣愣的看着皇帝,脸色灰败,皇上这是判了她死刑了,一个被禁足的不受宠贵人,怎会有人尊重?
祭离风面无表情,没有施舍给身旁这个绝望的女人半个眼角,像是个陌生人一样无悲无喜。
宠幸姚妃,无非是为了牵制姚家,姚家是整个京都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有钱还有权,若是投靠了别的势力,便是一大隐患,可惜,这个隐患,怕是不能不除了。
无情最是帝王家,可是,他们的无奈,也比他人要多得多。
祭离风与祭司夜有默契的对视,计划之中。
“祭司夜,皇上干嘛对那个姚妃那么狠?”
安曜坐在马车上,她可不会认为皇上是为了替她出气,才这么狠。
祭司夜不语。
安曜叹气,她男人这种性格真的不会逼死她吗?
她已经成亲了呢。
今日,应该在皇宫。
百里醉心望着夜啸国的方向,眼里微微沉浮着伤痛,也许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开,在外人眼里,他永远都是那么一副妖孽的绝世的模样。
绯七走近看到自家主子那一副思春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主子,若是想她了就去看看,夜啸,也不远呢。”
百里醉心何尝没有这么想过,只是眼下繁琐事情太多,无法脱身,玄月皇帝身体也江河日下,待他完成大业,就去夜啸,哪怕不能在一起,看看也好。
可惜,百里醉心终是没有抑得住思念,借机去了夜啸,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三日后安曜回门,祭司夜陪着去了一整天,除此之外的一个月,安曜就没怎么见到祭司夜,不,应该是白天就没怎么见到他,他有时候会半夜跳窗到清篱阁,沾着床就睡着,弄得安曜第二天清早发现自己床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个人,吓得以为自己失去了贞操,三四次之后,她就习以为常了,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个人,还能淡定的穿衣服,只不过得加固这清篱阁的门窗了,万一那天跳进来的不是安曜,是另一个男人,她还活不活了。
转眼已经九月,太后不知怎么了脑子一抽借着安曜肚子没消息的借口,往祭王府送了三个妾,而当初七夕节的付心月,也在其中,安曜估计不知道,付心月是怎么在太后身边哭着求她,宁愿在祭王府作妾,才会有这么一回事。
“给你,以后王府所有的事情都归你管,包括那几个妾,见此玉佩,如见本王亲临,除了墨清楼,凭此可闯王府所有地方。”
祭司夜取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安曜,眼底掩着一抹不知名的情绪。本来祭王府的事情是冷心他们几个管的,本来就是要交给祭王妃,只是前一段时间太忙,没有时间罢了。
“干嘛让我管?”
安曜伸手去接,却在半空中突然缩回手,一脸防备的问道。
“你是正妃。”
祭司夜淡淡解释到,看到安曜一脸茫然,直接把玉佩塞到她手中,不等她反应便走出去。
安曜看着手中的玉佩,半晌,才收起来。
最近,似乎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呢。
“王妃,月姨娘还有其他几个姨娘来给您请安了。”
合壁从正厅过来。
付心月,陈梦瑶还有唐听嫣,三个被太后送过来的妾,安曜眯了眯眼,含笑走过去。
“给王妃娘娘请安。”
三人容貌均无可挑剔,行礼的动作也非常标准。安曜打量了三人一番,微微点头,把眼底的其他颜色掩下去,特热情的把三人虚扶起来。
“妹妹们不必客气,从你们踏进祭王府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作为当家主母,自然不能苛待各位妹妹,妹妹们坐。”
安曜这话说的很有内涵,从她们踏入祭王府的大门之后,就不再是以前那个千金小姐了,做什么事情都要掂量掂量,她们上头,还有个安曜,不要妄想自己会掀出什么风浪。
三人都是聪明人,自然是悟的懂,心里稍稍警戒了下,感觉这个祭王妃,不好对付。
几个人就这么虚与委蛇,各怀心思的聊着,期间,祭司夜回来了。
“今晚我在清篱阁吃饭,等我回来。”
祭司夜到墨清楼里拿了东西,又拐到清篱阁特意说了声,就扬长而去。这句话听在安曜耳朵里就是单纯的回来吃饭,可听在有心人耳朵里,就比如付心月和陈梦瑶,听到的却是祭司夜的那一句“等我回来。”付心月藏在袖子里的手帕都快被绞碎了,陈梦瑶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把安曜给记恨上了,倒是唐听嫣,没啥表示。
聊着聊着,陈梦瑶突然注意到付心月的眼神,心底为难的挣扎了番,眼里显出一抹决绝。她看了看其他三人的神色,发现没人注意到她,便从袖子里拿出一小包白色的粉末,飞快的洒进离自己最近的一盘糕点里,看着那些粉末快速融进糕点中,陈梦瑶掩了眼底的紧张,拿了其中一块糕点吃完故作轻松的与她们谈笑开来,没过多大会,那三个妾各自回房。
安曜注视着她们的背影直至消失 看向了之前陈梦瑶动过的那盘糕点,眸色深了深,对着联珠耳边说了几句话,不动声色的回房。
祭司夜直至天色微暗了才回来,径直走向清篱阁,坐到餐桌旁,优雅的动筷吃饭,饭至一半,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呼喊。
“王爷王妃,您快去看看瑶姨娘……”
一个丫鬟慌忙的跑进清篱阁,大眼睛里满是无措。
安曜抬眸看了她一眼,是陈梦瑶的丫鬟绿茶。祭司夜挑眉看向安曜,那神色完全就不打算插手这件事,作为祭王府,整个祭王府的事情都要她来打理,这点事情,是必须历练的。
安曜读懂了他的意思,勾唇一笑,看向绿茶问道“瑶姨娘怎么了?”
“姨,姨娘她方才手上出了一些红斑,没有在意,结果现在红斑蔓延了全身,已经开始往脸上长了。”
绿茶抖着双腿解释道。
“可有看太医?”
安曜蹙眉,陈梦瑶居然拿自己的容貌来设局,这倒底是有多恨她?
“没,没有。”
“本王妃先去看看,快找人叫太医!”
安曜丢了筷子,朝着陈梦瑶院子里走去。
看到陈梦瑶,安曜倒抽了一口气,绿茶说的红斑现在已经蔓延到了脸上,满脸都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如果是密集恐惧症,恐怕就疯了。
陈梦瑶看到安曜,伸出手,那手上也是许多红斑。
“娘娘,救我。”
安曜诧异,不是她自己下的药吗?不等安曜想明白,陈梦瑶已经晕过去了,正好此时,太医也过来了。
“这姑娘是服了一种叫灭颜的毒药,服此毒药的症状先是全身起红斑,红斑会慢慢恶化,流脓,即使治好了也会留下疤痕。”
太医把过脉之后,拧眉说道。
“那有的治吗?”
安曜同样是蹙紧眉头,原本她还以为是陈梦瑶看不惯自己才下的手,可现在事情明显比原来自己想的复杂了许多。
“这,有的治,臣这就去写方子。”
太医转身写好了方子递给安曜,安曜交给联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