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不认识你们!”
沈乐窈扯回被沈宸安小手攥住的衣袖,整个人好似不知所措,眼睫在剧烈颤抖。
“阿窈,我是你父亲,这是你的弟弟啊,你怎能,怎能将我们给忘了呢?”
沈钧儒只觉不可思议,不敢相信沈乐窈真如江云岫所言那般,记不起了以前的事。
“你们走开,我不认识你们,不认识你们!”
沈乐窈见他们驻足在自己跟前不愿离开,匆忙起身往屋内走去,“嘭——”地一下关上屋门。
她用身子堵住门,生怕沈钧儒推开门进来。
“阿窈,你开开门,开开门...”
沈钧儒在门口拍打几下,见屋内的人没反应后,只得牵着沈宸安离开。
江云岫一直在暗处盯着,直到他们父子离开,方走上前去,在屋外哄了沈乐窈许久她才肯开门。
走进屋里时,只见她蜷缩着双膝蹲在地上,身子在止不住的颤抖,鬓角的碎发被汗珠浸湿,想来出了不少汗。
“没事,没事了。”
江云岫将让从地上抱起来,放到软榻上给她盖上被褥,让她有安全感些。
当晚,在江云岫的哄睡下,沈乐窈方才睡过去。
“父亲,父亲——”
次日,沈乐窈满头大汗惊醒过来。
“小姐,小姐...”
楹月急忙跑进来,得知她是梦魇了。
江云岫亦是在旁边的厢房里守着,听到动静声便赶了过来。
看到替自己擦拭汗珠的楹月,沈乐窈唇齿颤了颤叫她:“楹月?”
“小姐,您记起奴婢了?!”
楹月的泪珠一下从眼眶滑落下来,不可置信看着她。
“我,我这样很久了吗?”
沈乐窈却惊讶于她的反应。
“阿窈。”
站在后边的江云岫听到她们的对话,立刻从锦屏外走到内室。
楹月见他过来,赶忙起身擦了擦泪珠,悄无声息退到外边。
“阿岫...”
沈乐窈一下扑到他怀中。
“你想起来了,你总算想起来了!”
江云岫又惊又喜,将人紧紧拥在怀中。
“昨夜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父亲来过了,梦见他在我小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冤了我...”
沈乐窈眼眶里犹有泪珠。
“你不是做梦,昨日你父亲确实来了,带着他与邱氏所生的那个儿子。”
江云岫将昨日沈钧儒和沈宸安来过的事告诉她。
“原来我竟不是做梦?”
沈乐窈这才反应过来。
“不是做梦,他们今日应当也会来,到时候我让卫临江他们带来见你。”
江云岫知道沈钧儒这段时日都来,料定他今日也会过来。
沈乐窈点点头,随即奶娘将麟儿抱上来,递到沈乐窈面前。
看着襁褓里柔软的小人儿,沈乐窈喜极而泣,问他:“这便是咱们的孩子?”
江云岫笑了笑道:“不错,你这段时日将他照顾得很好,他同你已十分相熟。”
沈乐窈抱着孩子,江云岫将俩人都拥入怀中。
春花三月,魏氏生养后的身子渐渐恢复,可四殿下的身子却愈发的弱,请了好几个太医过来看都不曾好转,每日唯有靠汤药来养着。
李承砚得知是阮莞儿的功劳,转头便将她出卖到御前,说是她在给魏氏的补品里动了手脚。
被李承砚出卖的阮莞儿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北齐帝下令打入冷宫,连带着手里的六宫之权也没了,只留下李君珩一个儿子。
生怕魏氏报仇心切,北齐帝命人好好照看李君珩,不让魏氏靠近他分毫。
被打入冷宫后不久,阮莞儿便香消玉殒。
得知她殁的这日,李承砚将自己关在屋里喝闷酒,任凭林逾舒在屋外如何敲门也不开。
后半夜,他将叶羽叫到跟前,让他悄悄帮阮莞儿安置后事,至少在不惊动北齐帝的情况下办得风光些,也不枉他对她情深一场。
算计到最后,北齐帝并未将太子之位交到李承砚手上,而是自己坐稳了皇位,还削了他权,朝中只余下江袁裴这鼎盛的三家。
沈乐窈身子痊愈后,沈钧儒和沈宸安也搬回到辅国公府上一块住。
虽说父女俩以前有些嫌隙,可过去这么久,沈乐窈也不再计较以前的那些事,何况沈钧儒心中还算有她这个女儿,在她危难之时也曾伸过援手,沈乐窈也不想他们流落在外。
没过多久,江云岫到府上来提亲,他和沈乐窈如今也只差个夫妻名分,等成了亲一切便都名正言顺了。
到那时,麟儿也能入江家的族谱。
两家长辈都知道他们俩的关系,自然是都一一应下,提完亲定好日子便抓紧时日准备完婚。
裴嘉韵和袁霆琛特意从西北赶回来,萧千帆和明褚玉亦是从晋中赶回来喝他们的喜酒。
如今裴嘉韵和明褚玉的身子都大了,却还能专程赶回来,沈乐窈心里满是喜悦。
成亲之日大伙闹了一整日,直到后半夜才离开。
沈乐窈原本还想同裴嘉韵明褚玉她们多说说话,不过想着她们尚且还要在京中住上一段时日,便想着改日再叙旧。
洞房花烛夜,江云岫开口问沈乐窈:“笠阳曾同我说过,你和慕容渊是活了两世的人?”
到了这一刻,江云岫才开口问她。
沈乐窈眨眨眼,没想到他会在新婚之夜问这个,只以为他并不知情。
她点头道:“不错,我与他都是活了两世的人,我也是在南燕皇庭中听他说了才知晓此事。”
末了,她绞着手中丝帕问:“你该不会是要兴师问罪的吧?当初我是为了报复李景淮才接近你。”
“我若是要兴师问罪,何必还要娶你?难道要娶你回来问罪不成?”
江云岫笑她。
“那便好。”
沈乐窈轻轻呼出一口气。
“咱们认识这么多年,如今总算将你娶回来,自然是要让你享福的。”
江云岫边说着边走到案桌边,突然将桌上的屉子抱到她跟前。
“这是什么?”
沈乐窈疑惑看向眼前的屉子。
“你打开看看便知道了。”
江云岫笑得邪恶。
沈乐窈轻轻打开屉子,只见里边装满了票子地契。
江云岫得逞道:“这些都是府上的家财,以后便由你来打理了。”
沈乐窈咂咂舌,想不到一嫁进来便要管家,真是有苦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