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幕不禁令沈乐窈想起前世的李景淮和沈姝宁,他们俩人亦是没少在她面前做这等闺房情事,只是如今换成了慕容渊和魏如意。
“殿下,妾身累了,不如咱们到榻上去歇息?”
后半夜,里头传来魏如意娇声娇气的声音,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累了。
“听你的。”
慕容渊好似生了怜惜之意,听了魏如意的话,起身同她一道往床榻上走去。
内室里没了水流声,沈乐窈的耳根子才算清净下来。
不知不觉间,她也跟着睡过去。
只是刚睡过去不久,便感觉到有人抚着她鬓角,好似在小心翼翼抚摸她鬓角下那颗黑痣。
她想要睁开眼,却觉眼皮沉重,怎么都抬不起来,也无法看到那个人的真面目。
那触感让她觉得和前几日慕容渊抚摸她唇瓣时的触感一模一样,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她清楚的感受到那个人就是慕容渊,但她睁不开眼睛,便无从确定。
隔日,等沈乐窈醒来时,营帐内已经没有慕容渊的身影,独剩下她和魏如意。
与此同时,江云岫驻守的西北城发生了意外。
原来慕容渊的火药库下面还有个地窖,里面才是他真正存放火药的地方。
这回却是袁霆琛猜对,而江云岫猜错了,他没想到慕容渊这回是反其道而行之,摆明是先将沈乐窈的事引诱在前,借此扰乱江云岫的心思,故而才令他行了错路。
西北城被曹亮带来的火药轰炸,便是裴佑丞拿当初搬运回来的那些来予以回击,也抵挡不住多少火力。
江云岫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西北城失守,硝烟中,他看到了慕容渊得意的面容,这才知道他将沈乐窈带到营帐里的真正目的。
夺走西北城,慕容渊彻底占了上风,将沈乐窈救出营帐一事更是遥遥无期。
“阿岫,赶紧走吧,不能再留在这了,等殿下的援军一到,咱们还有机会夺回西北城——”
裴佑丞和袁霆琛一同拉扯站在城墙上不动的江云岫,他定定盯着城墙下的慕容渊,好似失了魂魄一般,仿佛不信自己会上他的当。
“沈乐窈,你别想将她带走——”
慕容渊抬头望向城墙上的江云岫,放出挑衅的话,眼里满是得意之色。
“走吧,阿岫——”
裴佑丞生怕江云岫被慕容渊刺激到,朝袁霆琛使个眼色,俩人生拉硬拽将他从城墙上拉走。
“我来将城门顶住,你们俩人先走——”
岂料,还未等裴佑丞和袁霆琛将他拉下城墙,便听到他朝他们俩人下令。
“不行,你正在气头上,便是要顶住城门也应当是我们二人留下来,你是主帅你必须得走——”
江云岫的想法被裴佑丞言辞拒绝,越是这种时候他们就不可能留下江云岫一个人。
“我不走,你们走——”
他做下的决定,还没有人能拿阻止过。
“你若是有个闪失,我们还能让谁来领兵?”
袁霆琛亦是和裴佑丞一样,都觉得应该让他先走,他们二人来断后。
“这是军令!”
话落间,江云岫一把扯过身旁将士的旗子,高喊:“打开城门——”
随即回头看向身后的裴佑丞和袁霆琛,大声道:“你们到晋中去等我,明日天亮之前都必定赶到——”
眼看着南燕军已经冲进来,为了护住剩下将士们的安危,袁霆琛只能携裴佑丞撤退。
这座城池袁家守了几十年,如今在他手上丢失,袁霆琛心里何尝不难受,可到了这种时候,他不能再犹豫,只能拉着裴佑丞先走。
整个南燕军黑压压的一片从前方冲来,江云岫手中高举旗帜,亦是朝他们冲去,一个人领着后边的几千将士,为裴佑丞和袁霆琛断后。
起先南燕军见到江云岫亲自领兵出来,都争着抢着要取他项上人头,可当看到他手中沾染不少人的鲜血后,都吓得不敢再上前,渐渐往后退。
“谁敢退一步,孤亲自取了他的命——”
冷不丁,身后传来慕容渊威胁的声音,众人这才不敢再退,只能硬着头皮上。
不多时,江云岫的旗帜被鲜血染得通红,鲜艳夺目。
慕容渊夺过旁边侍卫的弓箭,对准江云岫,朝他射出利箭,皆被他躲过。
气急败坏的他,挥起手中长剑亲自上前与他迎战,俩人针尖对麦芒,几十个回合下来,俩人势均力敌,谁也没占到便宜。
江云岫没想到慕容渊的身手会这般好,上回在赵家府邸里,他并未真正领教过,在西北倒是真正领教到了。
“孤设下此局,江兆尹可还满意?”
慕容渊见江云岫没占上风,眼中的得意之色愈发明显。
“西北城我会重新夺回来,你若是敢动阿窈一根汗毛,就别想将南燕皇位坐得安稳——”
天边染上的晚霞一点点褪去,眼看着暮色即将降临,他知道不宜胶着太久,必须要鸣鼓收兵撤退。
这时的裴佑丞和袁霆琛已然脱险,亦是他脱身的好时机,命卫临吹响号角后,江云岫没再与慕容渊纠缠,带着剩下的将士从西北城门撤离。
曹亮原想穷追不舍,被慕容渊伸出的剑给拦下,将他吓一激灵,只好坐在马背上不动。
方才江云岫说的那些话绝非空穴来风,虽然慕容渊看着满不在意,却是听进了耳里,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生出旁的事端来。
“清扫西北城,这座城池可是孤要呈给父皇的贺礼——”
带着侵略欲望的眼神扫视眼前的断壁残垣的西北城,慕容渊话里充满上位者的意气风发。
“是——”
曹亮领着将士们下去,照慕容渊说的去办。
夜里,军营里传来胜利的号角声,魏如意一听到这号角声便知道是慕容渊打胜仗了,忙从营帐内跑出去,迎接凯旋而归的慕容渊。
整个军营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到处洋溢着喜悦,将士们的欢呼声从外边传进来,令沈乐窈脸色越来越难看。
慕容渊打了胜仗,便预示江云岫败了。